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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被沧蓝打发出门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偷听了屋内的谈话,直到侧厅传来楚洛属下的脚步声,她才慌忙离开。

而那时,她已经听得沧蓝提到纬巫的地址,虽然不清楚目的,但她能肯定,楚洛想知道这个秘密。

所以,那天以后,她每天精心打扮去膳房,期待着领餐窗口再次出现那个迷人的身影,可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没等到期待的结果,只能找机会,“主动上门”。

这次宴席就是最好的机会。

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楚洛根本都记不得她,又或者已经从沧蓝手里得到了地址,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可是,她还是想要赌一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晚的膳房过道没有灯火石,只有苍白的月光透过一排拱形窗子撒进来,赛琳娜站在窗边仰着头,透过黑巫防护结界看像天空,月亮带着淡淡的粉色光晕,美得如梦似幻。

一阵阵暖烘烘的空气拂过她发丝,心却一寸寸冰冷。

那个大人物,会来吗?

“殿下……”她喃喃低语。

“怎么了?”

身后突兀的响起一声低低的回应,吓得赛琳娜倒抽一口气,慌忙转过头。

楚洛的肤色在暗淡的月光中如同冰雪,轮廓在阴影之中格外深邃,一双翡色的瞳孔散发着柔和的光晕,美得让她心悸。

龙雀双目可以夜视,此刻,楚洛能清楚看见赛琳娜脸上失魂般的神色,随即迈开长腿靠近过来,低头注视着她,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它明知故问。

赛琳娜也并没有让它失望,她不但说出了纬巫的地址和入口符咒,还安排第二天,让楚洛假扮下级侍从,跟随她一起送餐。

赛琳娜不是沧蓝,她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厨工,不懂得如何讨好,也不会取悦*,她知道楚洛想要什么,就毫无保留的给予,没有要求任何的交换条件,成功担任了纬巫最佳猪队友。

能想象纬巫第二天晚上的表情吗?

他如往常一样安静的用餐,强大的预测能力让它总感觉不安,所以眉头一直深蹙着。

直到一旁站着的“侍从”不请自来的,帮他在杯子里续上酒,而后又悠然的坐到他对桌的空位,交叠起一双长腿,眯起翡色的桃花眼,优雅的开口——“是我自我介绍呢,还是您亲自掐指算一算?”

当时赛琳娜也站在一旁,看见穿着下级仆从斗篷的楚洛,做出这样夸张的举动,她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身后纬巫的属下飞快奔上前,打算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仆从”。

纬巫苍老的面容,在暖黄色的灯火石照耀下都是铁青的,显然已经紧张到极点,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看见属下围住它,就本能的起身往出口逃窜。

身后很快传来一声嗤笑,“别开玩笑了,”

转瞬间,那个嗓音转移到他正前方,有意无意的挡住了出口,“您该不会想跟我赛跑吧?纬巫大人。”

纬巫仓皇抬头,就见楚洛已经斜靠在眼前的长廊石壁,抱着双臂一脸戏谑,一身仆从的装束,却丝毫锋芒不减。

跟时间控制系龙雀赛跑?他不禁苦笑一声,颓然看着楚洛,做出投降的姿态。

之后不久,纬巫就与楚洛联手,带领全体黑巫,将白巫都城包围,等待女王出城“谈判”。

因为想给笨蛋白巫个惊喜,楚洛特地借机离开城外,循着何安瑶的气味一路找,很快就看到了笨蛋白巫与沐然“恩爱依偎”的晴天霹雳画面。

于是,何安瑶在回到家之后,在床头发现了一片“新到的枯叶”,她欣喜的锁上门,迫不及待的冲过去打开,那片叶子上却只写了短短几个字——

“再见,何祭司。”

何安瑶感觉自己愣了半个世纪才缓过神,浑身的血液骤然间冰冷。

何祭司……何祭司?

它为什么如此生分的称呼她?是她多想了吗?

何安瑶哆嗦着搬了圆凳搁在橱柜前,脱了鞋子站上去,将最顶层的一摞古籍抱下来放到床边,抽出棕红色的那一本,里面藏着楚洛近期送给她的所有枯树叶。

仔细对比了字迹,她的心阵阵发颤,这确实是龙渣的笔记,只是,这一次那字迹并不是用炭笔书写,而像是路边的石块随意涂抹的。

为什么要与她道别呢?为什么要直呼她姓氏?

何安瑶不甘心的翻看此前的所有信件,想要找出这句“再见”是由何而起。

那些保存完好的树叶上,字迹依旧无比清晰——

“这里的食物口味很特别,我得靠它们克制自己对奶皮的思念。”

“我还记得你坐在我的餐桌旁唱歌,那首歌的歌词不快乐,我并不太喜欢,不过,你唱的很好听,我现在就很想听你对我唱。”

“说实话,想不想我?你就不能做一个坦诚的笨蛋白巫吗?”

“等我回来,妈妈一定会在举办舞会,到时候,你打算邀请谁做你的舞伴?最好利用这段时间想清楚吧,笨蛋。”

“我想吃你做的小排骨。”

“我想你。”

……

“再见,何祭司。”

何安瑶猝然瘫坐到床边,心中莫名惊惶不定。

这个称呼莫名让她的心忐忑不已,何安瑶默默决定,等龙渣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育它,再也不许这么称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