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贴着他的手轻蹭,是极依恋的姿态,裴知衍微微侧过头,闭了闭眼,荒唐过后他终于能静下心来思索。
说到底前世终究是他棋差一招,与其说是梁王谋夺兵权,皇上的猜忌才是让定北侯府万劫不复的根本原因。
只是季央是他的心症所在,成王败寇,他认就是了,可他无法容忍她的背叛,那滋味,痛到说是剜心泣血也不为过。
季央似有所觉得抬起头,裴知衍眸色深暗的凝着她,季央没有回避,“方才,我想与夫君说的话还没有说完。”
裴知衍弯下腰,轻啄她的唇瓣,“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还不乖一些,快休息。”
若是没有叶青玄死讯在前,哪怕季央再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可如今她就是片语不提他也信了,他甚至已经在脑中替她找好了理由。
但即便是误会,难道从前的纠葛就能当做不存在么,那段时光里,他们开心的日子屈指可数。
所以不必说了,与其揭开伤口,让双方再痛一次,不如烟消云散。
没有掺杂那些过去,这辈子他的央央只因为他的救命之恩,对他一往情深……多好。
季央承着他极度温柔的亲吻,顺从的闭上眼回应他。
唇舌交缠出暧昧的水泽。
感觉到膝上压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掌,季央一个哆嗦,并拢了双腿从他怀里逃也似的溜了出去。
裴知衍手还落在半空,看到她一脸警惕的有趣模样,解释道:“我只是看看,好像弄肿了。”
季央动动唇,“……我自己看。”
裴知衍几不可见的上下滚动了一下喉骨,起身道:“我去叫水。”
裴知衍再回来的时候,季央已经抱着被褥熟睡了过去,他捏捏她的脸颊也不醒,是真的累坏了。
裴知衍绞了干净的帕子,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替她擦拭干净,做完这一切才拥着她入睡。
高义和陈风一人站在院门的一侧。
高义眯眼着看看头顶的耀眼的太阳,咧着嘴一笑,“这还是头一回见世子睡到了日上三杆还不起来。”
陈风没他那么敢说,只附和着颔首。
高义问道:“昨儿那两个女的你给扔哪了。”
陈义道:“便宜魏五了。”
高义瞪着眼睛看他,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怎么不便宜便宜我。”
“你自己看看你这三大无粗的身形,和大人有一点相像的吗?”陈风懒得与他说:“倒时候坏了事,你担着?”
“算,算。”高义摆手道:“不值当。”
正说着,一个扮作管家的护卫从外面跑进来禀告,“姜君义在外求见大人。”
陈风与高义对看一眼,二人默契的一个去了前院,一个往内院走。
萤枝进到屋内通禀,隔着帘子道:“世子,高护卫来说有位姓姜的公子来了,正在前院等您。”
裴知衍万分不愿意睁眼,隔了许久才坐起身,方掀开被子,一双手臂就从后面缠上了他的腰。
季央闭着眼睛将脸颊贴到他的后腰处,用细软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呢哝着。
说得什么裴知衍没听清,但他差点儿又想覆身压过去。
到底是忍住了。
他拍拍季央的手,“再睡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季央又抱了抱他,才听话的松了手,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他在一旁穿衣,想起自己早早做好的衣裳还没来的及给他,起身下了床,赤着脚就往桌边跑。
裴知衍眉头一拧,在人经过身边的时候直接将她抱到了怀里,“去哪里?”
骤然双脚离地,季央瞪圆了眼睛,慌忙勾住裴知衍脖子。
“你以为是在萧篁阁,烧着地龙可以让你随便跑?”
与从前的霸道不同,如今他是大理寺卿,为官久了,轻飘飘的一句话都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季央倒是不怕他,撅撅嘴道:“我是要去拿衣裳给你,早前就做好的,想要生辰送你。”
她声音轻了下去,嘴还半撅着表示受了委屈。
还是昨夜那样的他让她觉得熟悉。
裴知衍看了她一会,无奈笑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将她抱回床上道:“我去拿。”
季央跪在榻上提裴知衍更衣,垂着长长的眼睫,无比认真的给他扣上领边的盘襟扣,石青色的圆领袍,襟口考究的用暗色绣了一圈云纹,季央做了整整半个月才做好。
替他带上腰间的玉带,挂上玉佩,季央仰头一笑,“好了。”
裴知衍垂眸看她,就是这样小姑娘也只到他的下巴,只需稍一俯身,就能被笼罩在他身下。
他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季央想起他过年生辰都在外奔波,不能在家中团圆,心疼起来,轻声问道:“夫君生辰可有吃长寿面。”
裴知衍早就忘了生辰,更别说长寿面,回想那日,他应该是在浣月楼……这可是裴知衍不敢和季央说的。
他吻了吻季央的前额,“不在乎那些,央央不是给我送了礼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