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说这话的时候,斩钉截铁,毫无惧意,弄得许多人自愧不如的同时,不断暗叹道:窦建德果真是有大将之风!可惜就是这么一个将才,今次空也难以活下来!
察觉到窦建德的坚定态度,杨玄感心神一动,他站了起来,从手边将自己的佩剑拿来,递到了窦建德的手中,感怀道:“建德,汝自加入我之军中后,立下功劳甚多。我曾给汝赏赐,汝多赠予了部下,自己一分钱也未有拿取。
即是这等作为,让我包括厅舍内的大多数都很是惭愧。
此中之于佩剑,乃是我从我父处得到的。
今留之无用,便送给你建德你了!
若是今次你能顺利活下去,我于太原,便等你归来,继续行为大事!”
将宝剑递到窦建德手里之后,杨玄感重重的拍了拍两下窦建德的肩膀。
于此之片刻间,便是两人或有隔阂,也是冰释前嫌。
短短半个时辰后,临时召集起来的部从,就已经列队于郡城之外。
杨玄感最后看了眼站在城墙上的窦建德等人,然后扬起马鞭,重重的拍了下马屁股,一行数千人,跑动着带起了浓浓的灰尘,渐渐消失在了远方的道路之上。
而看到杨玄感率部离开了,窦建德的内心同样有些压抑。
这压抑不仅是对接下来的前程,更是因于之留守下来的千余名兵士。
“传令下去,紧闭城门,然后将方才大军留下来的旗帜,全部都悬挂于城门之上!
另外,将战鼓搬上来!
此外,让城外游荡之斥候,时刻注意朝廷军往来之部的动向!”
战争虽未正式的打响,便是连王世充部,也没有出现在眼前。但窦建德就像是已经在战场上一样,开始了层层的布置。
就是这等对即将面临之战事,认真安排之态度,就让许多兵士紧张的心,不自觉的安静了下来。仿佛只要主将窦建德站在这里,本部人马,最后都会赢得胜利一样。
五十里之外。
王世充除了让奔袭一日的大军于途中休息半个时辰之外,其余的时间,皆是让本部人马,以全速前进,以尽快到达彭城郡郡城临近之所。
王世充相信,让率部到来的消息,当时已经传到了杨玄感的耳中。对方若是聪明,大概率已经跑了。
所以,在路线之上,尚未到达彭城之下时,他即令斥候先一步快速打探郡城的详细情况。而对于其所率之部,王世充没有选择走直线,直接往郡城而去,且是偏离了一些,他打算先一步往太原的路上进行围追堵截。
呼啦啦!
急促的马蹄声起,是之前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
“报!将军有军情传来!”
看到斥候下马,因太过劳累,差点跌倒在地上,王世充迅速跃下,将之扶起道:“不用着急,拿水来,汝且慢慢道来就是!”
很快,一名兵士就将水壶递到了王世充的手里,王世充将之放到斥候手中。
斥候到了声谢以后,边喝了口水,在润过嗓子之后,恢复了精神后,道:“回禀将军,因叛军斥候多达数百人,不断滋扰,使我等迟迟难以靠近。
直到一个时辰前,在死了五名兄弟后,我等方突围了进去……
方才我等于郡城城下之地,看到郡城之上,旗帜飘扬,上有大大的‘杨’,还不断的有兵士来回巡视。
末将稍微靠的前一些,即注意到城上的叛军,以弓箭射之。末将换了几个方向,同样如此。
不过末将等,另有一人,按照将军之要求,发现从郡城通往太原的大路之上,出现了不少的脚印。且是不知,这是太原方向的援军,还是叛军有部分人马已经逃离。
打听到此中情形之后,末将不敢耽搁,当即回来,以为将军汇报!
至于另有一队我部斥候,仍在郡城之下,不断的进行着监视内部情况。便是一只鸟儿从内部飞出,也无法逃脱我等之视线。”
王世充一直认认真真的听着,他沉思道:“往太原方向的斥候,在汝送消息之前,奔跑而去,一直没有送回消息吗?”
斥候小将颔首道:“按照约定,我送消息回来前,已多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迟迟未见之身影,恐是发现问题,遂追逐而去,想打探更准确之奏报!”
王世充摇了摇头:“不,还有一种可能。便如你们半天之前,闯入郡城五十里范围之内,便受叛军之部袭杀而不得前进一样。
汝等所打探的脚印,有很大可能是叛军主力撤离离开的,而之斥候迟迟未归,大概率是遭遇了不测……”
后面的话,王世充没有说下去了。
一行部将正巧围拢于王世充两侧,闻言皆是一愣。
主将不亏是主将,三言两语就把敌军的想法给分析的明明白白。
“将军,我等现在可是直接去追击叛军?”部下请命道。
王世充望了望快要落下的夕阳,他决定从战略上预测一把,道:“也不能排除是叛军故意如此,引导我等走向错误的路上。
这样,留五百骑兵,于郡城之下,时刻监视城内动向。
另有剩余之部,随我往太原方向追去。
此外,给大将军去信,言明此地之情况!”
王世充的命令一下,各部人马纷纷行动起来。
后半夜。
不间断的前行了有五个时辰,杨玄感本部共有四千人,终于是走出了襄国郡的范围,来到一处山谷处休息。
这一次大军也没有安营扎寨,按照杨玄感的要求,只休息两个时辰,敢在天明时刻,会继续启程。
但实际上,还没有等到天明时分。
一阵从黑夜中,传来的马蹄声,就惊醒了所有人。
朝廷之部,追来了!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