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修为虽然远谈不上顶尖,但拜吴道祖为师在先,嫁厉问鼎为妻在后,数十年来耳闻目染,无一不是正魔两道的顶尖绝学,见闻之广博恕不逊色于当世大家。
很快她便醒悟到,儿子正在进行一次脱胎换骨的蜕变。任何一点惊扰,都会令他功亏一篑甚而走火入魔。但这个过程需要多长的时间,厉夫人心里却没有底。
正在这时,楼兰九鼎之一的赵封鼎匆匆而来,低声道:“夫人,神会宗的人已到至尊堡外,权三哥正率人出迎,特命我前来探视少掌门。”
厉夫人的心一紧,却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不置可否道:“我知道了。”
赵封鼎看了眼小土堆上的厉青原,问道:“少掌门何时能够苏醒”
“他一直都醒着,”厉夫人淡淡道:“只是绝不能被打扰。”
赵封鼎苦笑道:“那可如何是好殷长空兵临城下,指名道姓要约战少掌门,大伙儿还等他出面主持大局。何况神会宗来意不善,稍后定有场恶战,青原他”
厉夫人摇摇头,不让赵封鼎继续往下说,沉声道:“你不必说了,就烦劳权三哥设法拖住殷长空。只要能撑到青原破关而出,神会宗便不足畏。”
赵封鼎傻了眼,很想再问厉夫人:需要大伙儿撑到几时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面色凝重道:“夫人,您是知道的:厉大哥不幸仙逝,楼兰又遭无量天劫,如今少掌门又是这般情形,大伙儿群龙无首人心涣散,我也不敢保证能顶过神会宗的这一劫。只是师门恩重如山,今时今日赵某惟有以死相报”说罢向厉夫人抱拳一礼,冒着狂风豪雨往外堡走去。
厉夫人望着赵封鼎颇显悲凉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心头五味杂陈。
从嫁入至尊堡的那一天起,她的内心深处始终没有把这里当做自己真正的家。
她的魂,她的心都留在了过去,留在了凤凰岛。楼兰剑派如日中天也好,衰败陨落也罢,本是与她毫不相干。
但随着厉问鼎的去世和厉青原的继位,她的心态也在潜意识里发生了改变。
如今的楼兰剑派,是儿子的。任何人想毁灭它,夺走它,便是死也要抗争。
她听得出权抗鼎、赵封鼎等人言语中的心灰意冷以及对儿子的不满。但她无法苛责这些位楼兰剑派的元老人物,毕竟儿子将来还要依靠他们撑起至尊堡的基业。
当然所有这些的前提是:楼兰剑派必须岿然不倒,熬过这段最为艰难的日子。
蓦地她有所决断,扬声唤道:“赵五哥,请你等一等”
赵封鼎身形一顿,回过头来问道:“不知嫂夫人还有何吩咐”
厉夫人凝望着已被蚕丝般的青色光缕层层叠叠包裹起来的儿子,缓缓道:“你留在这里,加强周围防范,不允许任何人接近青原。”
赵封鼎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不甘道:“可殷长空那里──”
“我去会会殷长空。”厉夫人打断他的话道:“五哥,青原就拜托给你了。”
“夫人”赵封鼎愕然看着厉夫人,无法相信纤弱如她怎能挡得住来势汹汹的殷长空慨然道:“还是你守着少掌门,小弟拼死也不会让殷长空踏进至尊堡半步”
“你留下”厉夫人迈步走向赵封鼎,神情坚毅而令人无法抗拒,“我去,是代问鼎代青原出战,如此才不会冷了大伙儿的心。”
赵封鼎怔怔目送厉夫人远去,半晌后才醒过神来,急忙调派弟子封锁周边。
这头刚刚忙定,赵封鼎便听心寂佛堂东北方向传来一声惨叫。他心头一凛道:“是清平”跟着警讯响起,在滂沱大雨中听来异常刺耳。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烟雾般的黄色身影穿过心寂佛堂外的密林,以肉眼几乎难以锁定的速度直扑小土堆上的厉青原。
赵封鼎掣动七节锁喉枪腾身而起,枪尖抖出数朵真假难辨的炫目光花,挑向黄影的咽喉。那黄影被迫刹住去势,左手五指戟张抓向枪柄。赵封鼎振腕呼喝,七节锁喉枪由刚化柔横扫黄影的腰际。
“呼──”黄影蓦地从腰部断开,化作上下两截避过七节锁喉枪,左爪直插赵封鼎面门。赵封鼎招式用老,本能地身躯后仰拍出左掌。
“哧──”黄影的左爪骤然下沉,划开赵封鼎的胸襟,再往右闪让过掌风,两截分开的魅影重新合于一处。
这时守备在心寂佛堂四周的十余名楼兰剑派弟子闻讯赶来,各持魔兵攻向黄影。
耳听惨叫怒吼之声不绝于耳,只在赵封鼎低头打量胸口抓痕的工夫,便有三名弟子倒下。他惊怒交集,喝令道:“闪到一旁,让我来”抖动枪花拧身再上。
“竟是苗疆魅怪”直到这会儿他方始看清楚黄影的脸面,却是个从未见过陌生老者,不由纳闷道:“楼兰和苗疆一北一南从无瓜葛,这老魅怎会突然来袭莫非,他是受了殷长空的指使前来刺杀少掌门”高声喝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黄影喈喈狞笑道:“老夫南天君”右手拨开七节锁喉枪,与赵封鼎斗作一团。
转眼间一人一魅交手十余个照面,突听小土堆上传来哔啵哔啵的爆响。
赵封鼎以为又生变故,赶忙用眼角余光望去。只见厉青原身外包裹的青色光缕不断往外膨胀开裂,冒出滚滚浓烟却是汇成一束笔直向上。
就在他微一走神的当口,南天君的身影遽然化为一道黄烟欺至近前。
赵封鼎大吃一惊,急运左掌拍出。但觉眼前黄影一晃,一股冰凉的雾气已贴了上来,如旋风般绕着他的身子“呜呜”飞转,所过之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尽是被南天君十指撕裂开的血口。
赵封鼎怒声大吼,七节锁喉枪往胸前回扫。南天君哈哈一笑扬身而起,“砰”地闷响枪杆击中赵封鼎的胸口,打得他口吐鲜血往后软倒。
一旁的楼兰众弟子悲愤交加,玩命般冲向南天君。南天君手起爪落连杀两人,破开一条血路直奔小土堆。赵封鼎大惊失色,抚胸叫道:“截住他”
南天君纵声笑道:“别担心,老夫不过是想请厉掌门作客几日──”说着话凌空掠上小土堆,探出左爪从裂开的青色光缕间穿过,抓向厉青原道:“跟我走吧”
话音未落,他的脸上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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