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安若身子起伏,险些当下便坐起身:“莫非苏姑娘当真有了你的孩子?”
楚元逸笑意愈浓,一面觉得她聪颖非常,一面又忍不住笑意。末了,方压着声音:“没有。”
安若呼出一口气,也不再刨根问底,只入睡前最后问了一个颇为正经的问题。仿佛前头所有闲话都是为了最后这一问显得顺其自然。
“不知公子可是嗜杀之人?”
楚元逸知她见他杀人,到底是受了惊,利落道:“不是。”
言罢,女孩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
翌日。
安若嘱咐过暮霄请他代为看着林府动向,又用过早膳,捧着一本书册百无聊赖的过了一个时辰,正见日头高悬,要从桌前挪到躺椅上歇息片刻,石竹便进门来报。
“章姨娘与萧姨娘请见夫人。”
安若愣了下,她早前便令石竹与她们说过,他们眼下只是寻常人家,没那些复杂的规矩,不必日日请见。今日,似是有事?
然等她端坐于正厅主位,两位姨娘恭敬的模样与初见之时别无二致,甚至更为妥帖。
两人问候过她便不再说话,她却是没兴致耗着时间与人打哑谜,温婉笑道:“今日怎么只两位姐姐来了,孔姨娘呢,可是身子又有不适?”
此言一出,两人果然有了反应,却是一道紧绷,像被人问着了了不得的问题。
良久,章姨娘方才低声道:“夫人想是不知,孔姨娘今晨已得了公子一纸休书,现已离开。”
“嗯?”安若诧异,先前不还十分关怀,连夜请大夫登门吗,怎么突然就被休了?
章姨娘愈是面有难色,一侧的萧姨娘亦是挣扎了会儿方道:“原是孔姐姐逾距,夫人不必为此事劳心。”
“是是,”章姨娘附和道,“我二人前来只是想告诉夫人,日后我等定尽心侍奉公子与您,断不敢亦不会另作他想。”
“对对对。”萧姨娘又道。
安若瞧着两人诚惶诚恐的模样,当真一头雾水,怎好像昨夜受惊的是她们二人?然两人未将话说透,她亦不追问,敷衍几句待两人离去方才着石竹前去打听。
自她嫁过来后,石竹仍与暮霄日日修习武功,与楚元逸身侧之人走得也较为近些。因而眼下暮霄虽是不在院内,石竹仍是不过一会儿就带回了消息。
“夫人,怪不得今日章姨娘与萧姨娘那般小心,原来孔姨娘真是被休了。”
这事自然不会有假。
安若听石竹继而道:“公子昨夜遇刺险些丢了性命,今天早上消息便传了出去,孔姨娘自然一并知道。”
“据说,她知道后便去求见公子,句句关切。公子原本也没说什么,可孔姨娘说着说着话里头的意思就变了。她说公子遇刺多半是太子殿下所为,而院内两年无事,怎么忽然就被太子殿下嫉恨上了,然后,她便是扑通一声跪下求公子三思。”
安若静静听着,此事到这倒也寻常,毕竟句句是真并无虚言。遂随口应着:“她这是想请公子休了我?”
“据说话里是没有挑明,但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嗯……”安若沉吟一会儿,“楚元逸自然不会休我,不过这位孔姨娘对他倒是真心。”这念头另两位姨娘未必没有起过,却只有她敢说。
“才不是呢!”石竹忙不迭摇头,“她就是心怀不轨,哪有成婚不过几日就让人休妻的?尤其,她还只是个妾室,再是一片忠心也不能如此逾矩。而且,她也未必是忠心。”
“然后呢,她便被休弃了?”
石竹凑近她小声道:“原本说是直接杀了,是后来改口才成了休弃。”
杀了?
安若赫然一惊,明明昨夜楚元逸才说过他并非嗜杀之人,怎么今日就动念杀人?
她抬手抚着胸口,感受心口仍在有力地跳动,好一会儿才放匀了呼吸。
昨夜受惊终归是其次,紧要的是再次清晰的认识到实力相差悬殊,她撼不劲楚元逸,楚元逸却有轻易杀死她的能力。不过还好,没有真的杀。
将近午膳,暮霄回来传信:“禀夫人,林夫人一个时辰前前往天泉寺上香。”
安若听罢,终于从些微的惊惧里抽离:“是她一人,还是有旁人在侧?”
“另有一位公子和小姐陪同。”
安若不记得林家府上另有小姐,或是后来出生也未可知。不过既有公子在侧,那不论是林砚书还是林嘉书均能认出她。
“我知道了。”她迅速拿定主意,“你与公子说一声,午膳后我会出一趟门。”
“是。”
“等等。”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还是稍后我自己同他说。”
午膳后,安若算着时辰休憩,眼见得最炙热的时辰过去,方才自躺椅上起身,一切收拾妥当正欲出门,楚元逸先一步从外头走来。
这巧的,省得她再走一趟书房,当即莞尔一笑:“我正要出门,公子可否同行?”
楚元逸眸中并未有半分惊异:“你要在林夫人回府的路上,佯装偶遇。”
“嗯。”安若捣捣下颌,“不过我一人带着石竹略有突兀,若是你同我一起,显得自如些。若是你没有时间亦是无妨。”总归林伯母身侧有人能够认出她。
“有时间。”说罢,当即便是带她出府。
上到马车之上,安若才后知后觉竟忘了问他方才去云间院找她有何事。将要张嘴,忽听得楚元逸道:“孔姨娘被休,你似乎没有半分惊异。”
啊?有啊,她明明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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