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男孩惊慌地大喊,“娘!”

裴惜惜快步上前,一边掐人中,一边按压胸口。

男孩伸手去打裴惜惜,哭着骂道:“你还要做什么?得罪你的是我,你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害我娘?我娘她这辈子没害过人,更没害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娘?”

裴惜惜没理会男孩,只继续自己动作,妇人在急救之下喘过气,又清醒过来。她按着男孩的手,对裴惜惜道,“姑娘,你继续说,我撑得住!”

“娘,娘,你没事。”男孩察觉到妇人又醒了过来,喜极而泣。

他抹去眼泪,哀求道:“娘,我没害人,我没害人。”

妇人厉声喝道:“闭嘴!害没害人,你说了不算。”她又望向裴惜惜,坚定地开口,“我想知道事情经过。”

男孩也跟着望向裴惜惜,眼底尽是哀求,求裴惜惜别说。

裴惜惜继续道:“他和徐氏兄弟做戏,一追一逃,在逃向我身侧时,朝我洒了把迷药。他们打算迷晕我,将我卖入红俏阁,不过,反被我制住了。”

“我看他逃跑时神态很逼真,经过我身边时,也没有紧张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他知道自己优势在哪,年纪小,个头小,又被追,不容易引起人警惕,得手很容易。”

“今天我没被卖,但在我之前,不知道有没有小姑娘被卖。”

妇人的呼吸随着裴惜惜的叙说而渐渐加重,待裴惜惜说完,妇人胸脯急剧起伏两下,猛地转身,以手当锤,对着男孩的背就是一阵猛捶,“我怎么跟你说的,我怎么跟你说的,不能做坏事,不能堕落,不能变成烂泥一样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这么做,啊?”

妇人边捶边哭,边哭边捶,嚎啕近乎奔溃。

男孩没有躲,只是跟着哭,边哭边辩驳,“我没有,我没有,我被徐氏兄弟抓着去当诱饵,我都有给那些人暗示,我故意露了破绽,没有真的害人。”

“我这次,我这次是打算对付徐氏兄弟,我受够了徐氏兄弟抓我当诱饵,我不将徐氏兄弟送进去,我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俩。我是打算迷晕她,在徐氏兄弟放松警惕的时候,就朝徐氏兄弟下手,我没有打算害人,娘,你的话我都记得,我没敢忘记,你别哭了。”

太渊宗大学殿。

殿内,几十名元婴化神修士或坐或站,视线齐齐落到虚空。

虚空之景,正是宜城。

“诶,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其中一名化神点点虚空,裴惜惜跃然于空中,“路师弟,她遇见幼时的你了。”

太渊宗弟子试炼幻境,由要收徒的化神修士搭建而成,为求逼真,细节逻辑都十分讲究,路唯嫌麻烦,直接将自己的过去放到里边。

而裴惜惜不知是说运气好,还是不好,便撞入路唯的过去记忆。

路唯站在那名化神旁边,眉眼冷淡,气质霜冷,犹如玉塑石雕,没多少人气。

他望着画境中哭泣的小男孩,眸光无悲无喜,他淡淡地应了声“嗯”,再无旁的反应,好似里边男孩并不是记忆里的自己。

那名化神见路唯反应平平,顿觉索然无味,“哎,路师弟,你还是那么无趣。”

他本想切画面,但见画中小男孩哭得毫无形象一塌糊涂,又兴致勃勃地继续瞧下去,其他化神元婴瞧见这一幕,视线若有若无地在路唯和虚空中的小男孩身上绕。

他们万万想不到,冷漠寡情七杀剑,幼年居然是这个样子。

第20章被抓

路唯无视一切视线。

他对过去之事并不避讳,不然也不会为了省事,将自己记忆放入里边。

像这种乐事,要当事人有反应才好玩,当事人反应平平,众人起哄不了,看热闹的心思也会散去。他们一开始看了个稀奇,看完稀奇后,见当事人没有反馈,就意味索然了。

只有那个化神修士,继续兴致勃勃地看着小男孩哭。

画面里,裴惜惜站在门口,视线落到小男孩身上,不依不饶地逼问:“这些都是你在说,你如何能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小男孩直视裴惜惜,眼神没有躲闪,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但落地有声,“我可以发誓,你也可以去打听,其他人都喊我‘废物路’,就是骂我当诱饵都当不好,是个废物,徐氏兄弟没找到比我更合适的诱饵,一直没打算放过我。最近,徐氏兄弟不打算再用我,想将我卖到南馆,我才想先下手。”

裴惜惜,只是他取信徐氏兄弟的工具人,若是成功,他自会将裴惜惜送出城东。

妇人捶打小男孩的手一顿,一双泪眼落到小男孩脸上,哽咽道:“这些事,你怎么不跟娘说?”

小男孩抱着妇人,抽泣道,“娘,你还病着,儿怎么能拿这些污脏事让你烦心?儿都能自己处理好。”

“我的儿啊!”妇人将小男孩搂在怀里,再次哭上声,“都怪娘不好,是娘没有本事,让你受苦了……”

妇人自责不能自己,若不是她,小男孩又怎么会活得这么战战兢兢?若不是她没本事,小男孩在外受了那么多委屈,差点被卖,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都是她的错。

小男孩头埋在妇人肩上,肩膀一耸一耸的,泪水将妇人衣裳浸湿,听了妇人的话,他摇头否认,“没有没有,娘最好了。”

妇人擦干眼泪,面上一片坚毅,“小唯,你离开城东吧。”

她一辈子只能这样了,但是小唯不一样,他还很小,未来有无限可能,他不能困在城东。这次他能躲过徐氏兄弟的算计,下次呢?现在他还能记住自己的教导,但以后他生死关头呢?

出淤泥而不染,太艰难,也太痛苦,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活得这么痛苦。

“娘,我不走。”小男孩抱着妇人连连摇头,他眼眶红红,满脸倔强。

他娘能依靠的只有他,他不能走,他走了,她怎么办?

裴惜惜从怀里掏出卖徐氏兄弟的银子,丢到两人怀里,道:“你俩一起出城东。”

妇人一怔,面容露出动容之色。

她望着怀里银子,拿起递向裴惜惜,道:“我怎好要姑娘银子?”

裴惜惜没接,走到床尾坐下,视线扫向屋子,道:“银子于我无用,而且,我有事要在城东暂住,这银子,就当我租住这件屋子的租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