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湿纸巾擦不掉手上的污渍,纪询站起来,准备去笼头那里洗手。
但他的手被霍染因抓住了:“你不怕我反击?”
纪询头也不回,调笑道:“霍队,你办公室有监控。你那么正经我怕什么?”
然后他就被扯到地上,抵在桌子根部。
纪询望了霍染因一会,笑道:“哦——这里确实能过躲过监控,可以干点什么事情。”
霍染因俯身坐下。
“纪询,酒吧里有多少人想和你上床?”
“这个问题……”
霍染因忽然一笑,他侧侧头,凑近纪询。
两人目光交错,纪询懒懒的,不动,甚至给了霍染因一个挑衅的眼神。
他知道霍染因想吻他。
但他同样知道,这个吻不会发生。
他们注视着彼此,越来越近,直到呼吸交缠。
而后霍染因停了下来,没有人更近一步,只有火焰的星光,在呼吸中闪耀。
突地,霍染因侧头,在纪询的耳垂咬了一口。
他开口说话,嗓子里音色改变了,没了工作时的冷硬,变得飘忽随性,就像说着情人间的说笑打闹:“知道我看小孩子被打心里不痛快,所以拐着弯来让我情绪宣泄我让我放松?”
“是的。”纪询轻松承认,做好事要留名。
他把手插入霍染因的发间,随意揉了揉,像收取刚才被咬了一口耳垂的利息:“晚上了,别太端着,很累的。当个像现在这样偷香窃玉的高手不好吗?”
他们一同坐在办公室的大桌子后,躲着监控,躲着房间外的人。
这是小小的孤岛,属于他们的孤岛。
“谢了。”好一会儿,霍染因放松肩背,靠在桌子上,也靠在纪询的肩膀上,眼尾微微上扬,“你现在是挺撩的。”
两人坐着,又休息了一会,闪烁的火花消失了,像星星在夜空中闭眼打盹。
当霍染因重新站起来准备出去的时候,门被敲响了,透过玻璃窗,能看见谭鸣九紧绷的脸色。
“霍队,出事了,出现第二起硝酸银投毒案,但不在宁市,也不是小兔糖中毒,凶手从宁市一跃到全国其他地方投毒的可能性低。初步判断,这是因沸沸扬扬的舆论引发的模仿作案!”
第四十七章看不出你小时候如此乖巧木讷。
这是一起发生在沪市的案子,死者廖某为女性,43岁,凶手是她的丈夫王某,两人多年家庭不睦。王某在新闻上看到硝酸银投毒的报道,又看到一些获取硝酸银的科普视频以后,当天就购买硝酸银在廖某饭里下毒。
王某在确认妻子死亡后向警方报警,谎称妻子死于随机投毒,但因手法粗糙,购物记录清晰,办案警方当场识破他的谎言将人逮捕归案。
王某在家门口撒谎辩解自己没买硝酸银嚷得很大声,很快这个八卦就传得街坊领居全都知道,当沪市警方将人待回警局,那些闻到了血腥味的记者扛着的镜头大炮,也纷纷到位。
以上这些,都是沪市警方在与霍染因等人开电话视频会议时候给到的消息。
打电话过来的沪市警方负责人很遗憾地告诉霍染因:
这几年强调公开和办案透明,对于这种高度舆情的案子,马上他们就要用官方账号发布相关的简短消息,等到警方公告出来,那些媒体必然会跟上,宁市办案的大家辛苦了,要警惕雷同案件。
电话会议结束了,刑警大队里本来就不怎么样的氛围更糟糕了,彼此之间的气氛像有人在空气里刷了一层透明胶水,望向哪里,哪里黏稠压抑。
纪询来到谭鸣九身旁,和人搭话:“哀悼你逝去的年终奖?”
谭鸣九垂头丧气:“早就不奢望了,我现在就想真人跑到微博服务器,把这热搜给砸了。”
纪询啧了一声:“太暴力了,你不如指望娱乐圈的明星们大发慈悲搞点大新闻把大家的注意力吸走。”
谭鸣九半死不活:“您老对极了。”
这时霍染因从周局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他说:“谭鸣九,你明早负责再提审辛永初,用模仿案诈一下他们投毒的时间表。”
“明白。”谭鸣九,“队长你呢?”
“打算和我一起去找练达章和练盼盼?”纪询在旁搭了句腔,“不错,明智的选择。”
“嗯,我们去找练家人,跟跟这条线。”
霍染因回了一句,拿起手中刚才复印的寄给《第一刻》的那张A4纸,说:“我又确认了一遍,这个匿名信没有提到练达章,也没有提到具体的如何在奶糖里下毒的手法。”
“所以好消息是,媒体不清楚这个细节就无法泄露,最差情况你们未来也遇上了模仿犯,还能凭借细节做区分和辨认。
“看来这位辛永初的同伙,还没有坏到故意利用极有可能出现的模仿犯搅浑水,隐藏自己。
“或者,同样自以为执行正义的TA根本没想过,会出现模仿犯。”
2月的头一天,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总算结束了。
第二天,纪询和霍染因准备登门拜访练达章,是霍染因开车来接他的。
昨天又是个毫不意外的睡不着觉的晚上,从坐上车子开始,纪询嘴里的哈欠就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