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翎放下书信,不是燕韩,却借道燕韩,那是西戎,羌亚,巴尔,还是西秦?
柏靳虽是东宫,却是苍月的实际当权人。
苍月在周遭诸国中是国力最强盛的,柏靳遣暗卫根本无需同她说明,除非,此事同燕韩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日后一定会涉及,他才回提前招呼一声。
老师才从苍月出使回国,柏靳早前就同老师说起过,年后会亲自来燕韩造访,眼下看并非客套话。
许骄还在京中,年前应当会走,若是柏靳要来,两国使臣照面不是好事。
南顺是友邦,不与燕韩接壤。
但苍月是邻国,柏靳亲至,是大事……
一个南顺元帝,一个苍月东宫,都不是省油的灯。
周遭之中,除却西秦和羌亚近来都在动荡之中,还有一个巴尔……
今年是严冬,巴尔生事的可能性很大,整个冬日都要提防北边的巴尔,开春之后柏靳亲至,国中不能出乱子,也不能有大的动作。
谭进和雷耿生的事恐怕都要暂缓,先求稳。
陈翎淡淡垂眸。
多事之秋,沈辞当真没说错。
“陛下,殿下来了。”马车外是启善的声音。
“进来吧。”陈翎出声。
咚咚咚,上马车的声音,既而是帘栊撩起,露出一张小脸来,“父皇~”
陈翎方才还有些焦灼的心情,在看到他的瞬间好了不少。
“你怎么来了?”陈翎莞尔。
阿念上前,“我想父皇了呀,父皇,你今日还头疼吗,念念给你按按?”
陈翎忍不住笑。
还未应声,阿念当她默许了,上前给她按肩膀。
力道时轻时重,但很认真,方嬷嬷道,“这两日说陛下头疼,想要给陛下按按,一直惦记着此事。”
“谁教你的?”陈翎笑。
“沈叔叔~”阿念应声。
陈翎笑道,“不是头疼吗,怎么按肩膀去了?”
阿念捂嘴,“哦,对对对!”
又赶紧踮起脚尖给她按头,方嬷嬷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你这两日怎么了?”陈翎还是觉得他反常。
阿念虽然年纪小,但其实这一路陈翎发现他其实慢慢开始尝试有自己的想法了。
阿念认真道,“马上就回宫了,一回宫中,父皇就很忙,从早忙到完,我想回宫前多和父皇在一处。”
陈翎和方嬷嬷都未想到此处。
陈翎羽睫轻轻眨了眨,温声道,“好了,念念,不按了,父皇抱抱。”
阿念听话上前。
陈翎抱着他一道认字。
阿念说的是,马上回宫了,要忙了,早朝,丽阳殿,都要恢复如常了……
***
黄昏前后,陈修远和许骄一行抵达了燕韩京中。
燕韩京中鸿胪寺率领官员亲自来迎,双方鸿胪寺官员再度进行亲切友好会晤。
陈修远同许骄在一处,未同双方鸿胪寺官员一起,“许骄,我家中有些事,稍后不同你去驿馆了,今晚鸿胪寺会简单设接风宴,会有鸿胪寺的官员在,等陛下隔两日回京,会有正式的宫宴。我在京中有府邸,你若是有事,让人来府邸寻我。”
“好,我知道了。”许骄应声。
临行前,陈修远又折回,轻声道,“许骄,陈翎和我不同,燕韩京中,你最好悠着些。”
许骄笑,“多谢敬平王提醒。”
陈修远头疼。
等双方鸿胪寺官员寒暄完,都纷纷上前问候,才各自上了马车。
马车抵达驿馆,接风宴前还有一个多时辰,温少群和齐长平去了许骄处。
温少群是南顺国中的鸿胪寺少卿,也是这次出行陪同许骄的副使,这些外交礼仪都是温少群在应对。
眼下关起屋门,没有燕韩的人,温少群才道,“相爷,这一路来燕韩京中并未听到太多关于苍月的消息,陛下让多留意,许是猜测。”
许骄淡淡笑了笑,一面翻开茶杯,一面倒水,“越没有消息,则说明越有联系,而且是一定有;若是日日都能听到,反倒还可能没有。此事不急,慢慢来,苍月和燕韩本是邻邦,忽然有利益要捆绑在一起也很正常,陛下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
她虽然不知道抱抱龙在顾虑什么,但苍月就在南顺北边,知晓得越细致总是没错的。
许骄又道,“我倒是听敬平王无意中同人提起西戎西边的部落出了一个哈尔米亚,野心勃勃,似是做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