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将东西呈了上去,皇帝的脸色带着一丝不可抑制的愤怒,只是他到底尚有一丝的理智,便是让人将律印公主带了下去,此事,虽然他已经打算昭告众人,可是,在他的心中律印公主到底是外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大抵便就是这个意思!
“皇上,杨府对皇上,对大庸忠心耿耿断然是不会做出这般的事情,定然是有人栽赃嫁祸!”皇后带着一丝的好奇,用眼角轻轻的撇那张麻纸上头的字迹,便是越瞧越心惊,却也顾不得所谓的皇后的威仪,便赶紧的跪了下来,这若是有别的事情,皇帝也许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事关楚国,皇帝定然是不会容忍的!
“放肆,后宫不得干政,你身为皇后更因该懂得!”皇帝的声音压抑着浓浓的愤怒,也杨府,他到底没有亏待过,便是当年他如何的宠爱宫贵妃,皇后的地位,却永远没有动摇,杨府国公的地位也没有动摇,可是,若是杨府起了别的心思,便也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皇后瞧着皇帝的脸色,心中一惊,与他夫妻多年,皇后又如何的不知晓皇帝这便是起了杀意,她不由的软了身子,这便是皇帝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般的训斥自己,皇后心中一紧,定然是有人要陷害杨府,皇后似乎记起什么来,眼睛像是碎了毒一般的盯着平尚书!心里头愤怒的厉害,这虽说是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她是皇后,又岂能与别人与日而语,皇帝这般,是要废后吗?
“平尚书,朕要马上召见杨泽,若是他不在,搜府,包围!”皇帝咬着牙,发生了这么多事,皇帝一次次的袒护杨府,可如今,杨府竟然与楚国勾结,他倒是要瞧瞧,这杨泽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
“是!微臣领旨!”平尚书应了声,便退了下去,他呈给皇帝的第二封供词,便是那管家供出杨泽与楚国人来往,今日,便是杨泽要与那楚国人碰头,如今杨泽已经被关押,若是他不在,便是犯了抗旨不尊,无论他到底有没有勾结楚国,也难逃一死!
“皇上,这么多年来,杨府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便是连皇后娘娘,一心只为打理后宫,这么多年,皇上便该是了解,今日定然是有人陷害杨府,忘皇上明察!”杨妃终于坐不住了,她瞧着皇帝那般的训斥皇后,心中不知为何,总是沉甸甸的,仿佛是要发生什么大声,如今那平尚书既然敢提出来,想来就已经有把握说杨泽已经出府,杨妃心里头虽然恨皇后为了一己私欲,却将自己一生锁入后宫,可是,当听到皇后说杨府要有大难了,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出头,到底是有那血浓于水的亲情!
“够了,朕说过后宫不得干政,这皇后如此,现在杨妃也如此,便是你们杨府竟然都有这般的规矩!”皇帝的口气很冷,仿佛带着无边的怒意,这杨妃虽然在皇后的面前嚣张,并非她多有心计,只是皇后听了杨国公夫人的话罢了,如今,她却也瞧不清形势,她在人前都是与皇后水火不容的样子,如今听的杨府出事,便是忍不住开口,让人不得不怀疑,刚刚那与皇后争锋相对,便不过是为了陷害纳兰静罢了!
“皇上息怒,臣妾该死!”杨妃心一惊,平日里从未见过皇帝这般的无情,赶紧的跪了下来,却有瞧见皇后正怒目的盯着她,心中一闷,便是觉得她也不过是为了杨府,如何得皇后这般的嫌弃!
“你是该死,来人,将杨妃打入冷宫!”皇帝撇了杨妃一眼,手猛的一甩,便是不瞧的一眼,这杨妃平日里便是个傲气的,平日里又不懂得讨好皇帝!若非有杨府的面子,她如何能做得上这妃位!
“皇上,皇上饶命!”杨妃终于感到了害怕,这进了冷宫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她便是记得,前些日子便是进过一个蜜修仪,听说不知为何,半夜里上吊了,想到这,杨妃的身子一颤,那自以为的高傲,却在这一刻被打的粉碎!可是,即便她怎么不情愿,皇帝的人已经,已经将她拖了出去!
皇后紧紧的握着拳头,心中便是压抑着什么。i^%&*";皇帝这便是当真绝情,这如何只是单单的将杨妃打入冷宫,这便是告诉众人,皇帝要除了杨府,皇后的眼里终究是露出浓浓的愤怒,当初,皇帝为了夺了宫府的兵权,便是让杨府接了去,这将士都是直性子,他当初那般的对宫府,或许一个处理不当,便会引起边关的纷争,自己的父亲,那么老了,却是为了他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如今,他怕是要将兵权收在他自己的手中,自己的父亲无用了,如今便是要过河拆桥吗!
纳兰静瞧着皇后隐忍的表情,心中便是升起一股子的快意,当初杨泽如何想置自己的舅父与死地,她又如何出手的陷害自己,如今,自己便也让她尝尝这被人利用的滋味,帝王无情,他会放着宫府,却也一定会防着杨府,如今,不过是将宫府所受的,加在杨府的身上!现在,到底不比的宫府那是,即便是杨国公在边关手握兵权,可是,他没有宫府的号召力,便是皇帝将杨泽处死,他也无可奈何,只要消息传到边关,便说是杨泽陷害宫将军,怕是那些个将士,别说是为杨泽报仇,便是杨国公自身的安慰可让人担忧!
“启禀皇上!”众人便是耐心的等待,如今皇帝不避嫌,当众处理杨府一事,怕也是为了表述所谓的公正,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便是瞧见平尚书一脸的沉重走了进来!
“说!”皇帝坐正了身子,丝毫不去瞧跪坐在地上的皇后!
“启禀皇上,杨侍郎并未在杨府,便是看着杨侍郎的人也被人打晕了!”平尚书想来是因为走的很急,便是回皇帝的话时,声音里却是带着不可抑制的喘息!
“很好!很好!”皇帝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上,那桌子上的饭菜,便是轻轻的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皇帝连说两个很好,便是一声比一声的重!
“启禀皇上,这便是在杨府搜到的!”众人瞧着皇帝盛怒时的样子,便想要下跪的事情,平尚书似乎并不打算轻易的了却此事,便是让人又呈些个信件上去!
皇帝强压这愤怒,便是将那信件一封封的看了下去,越瞧眉头皱的越紧,“即便是掘地三尺,便是要将杨泽给朕活捉!”皇帝说着,那将信件愤怒的扔在了大殿之上,众人微微的抬眼,便是瞧见那信件上都是楚国与杨府密谋的信件,便是又一封都有些泛黄,像是已经放了很久了,众人心一惊,莫不是杨府原是多年前便是与楚国有了勾结,只是,那信件因为扔的太快了,便是带翻了一碟菜,那菜汤不消片刻,便是浸湿了那信件,那上头的字迹,便是模糊不清了!
“慢着!”皇后瞧着那信件心中清冷一片,脸上带着一丝的苦笑,可是却是让旁边的宫人扶着,便是站了起来,“平尚书,你便是好大的胆子,便是以为这般就能将杨府给陷害吗?”皇后缓缓的走了下去,便是用脚猛的踩那信件,那信件便是在皇后的脚下,踩得更是瞧不清楚了!
纳兰静便是想拍手叫好,这信件不过是她寻人写好的,而那泛黄的信件,也不过是用放久了的宣纸写成的,这纸是旧纸,可是上头的笔墨却是新的,若是让行家细瞧,便是一定会瞧出端倪,只是如今被皇后踩的粉碎,这便是将她们翻身的证据给毁了,纳兰静如何能不开心!
“皇后娘娘这话是何意!”平尚书微微的停住了脚步,这样府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可是,在皇帝没有说废后之前,这皇后便永远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皇后说话,他便是必须在旁边听着!
“何意?平尚书打的真是好算盘,若是杨府倒台,你是不是就该尚书请皇上废后,让你的女儿登上后位?”皇后的眼睛微红,眼睛孟的扫过平昭仪,她便是早该想到了,平昭仪与平尚书若是没有什么目的,为什么每次都帮助纳兰静,若是没有什么目的,皇帝都有意袒护杨府,平尚书却还暗中做了这么多事,定然是为了什么好处,而杨府倒了,这有皇子的便只有平昭仪与吴婕妤,四皇子太小,若是自己也出了事,便是这后位非平昭仪莫属,皇后的心中不甘的很,她与宫贵妃与皇宫的后妃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却是要败在平日里不争风吃醋的平昭仪身上,只可惜,皇后想起三皇子的身子,一个活不过二十的人,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皇上明鉴,微臣从未动过这般的念想!”平尚书的脸色微微的一变,眼神不由的看向平昭仪,却是见她面上不起任何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便是连一眼都不愿意施舍给自己,平尚书心中一闷,这看自己入陌生人的女子,当真是自己女儿吗!
“平尚书是被人说中了心思了吗,哼,你与聂侍郎狼狈为奸,一个是为了让自己的女儿登上后位,一个便是为了美色,昧了良心!”皇后冷哼了一声,唇边似乎还带着浓浓的冷意!
“皇后娘娘言重了,微臣不过都是为了大庸江山,不被有心的人毁了去,若是娘娘心中有怨,便是处罚微臣微臣也别无怨言,只是,娘娘所谓的美色,未曾却是心中不明!”站在平尚书身边的聂阁认不住出口,他便是心里头知晓与那人不会有什么结果,自己便是注定了一辈子的心伤,可是,却也不想让旁人随意的说了去,或许,心中还存有一丝的侥幸,希望那人有朝一日能注意到自己!
“不知?你与韵贞贵郡主眉来眼去,本宫却是瞧的清楚!”皇后冷笑了一声,便是用手猛的指向纳兰静!
却见得纳兰静依旧淡笑的坐在那里,仿佛是在瞧多么唯美的画面,仿佛这皇后并非厉声的训斥,而是在唱动听的曲子,仿佛那抬起的手指,却也不是指着纳兰静,却是在翩翩起舞,便是有纳兰静的淡然,才显出皇后的急躁,便是由纳兰静的坦然,才显出皇后的不安,便是由纳兰静的优雅,却是显出皇后的狼狈,这一刻,她失去了皇后的威仪!
“来人,将皇后带下去!”皇帝猛的沉了脸,这聂阁与纳兰静男未婚女未嫁,别说没有什么,真的有那份心思,旁人又有什么,只是她堂堂的皇后,便是只注意这些个事情做什么,不知为何,皇帝的心里总是想着皇后给她下补药,却想心里头越是狐疑,莫不是皇后觉得自己哪里不行了,便才瞧着那年轻的臣子,皇帝手紧紧的握成拳,便是觉得,头顶上似乎带着一顶绿幽幽的帽子,压得他浑身上下难受!
“让开,本宫自己走!”那旁边的宫人要扶着皇后的事情,皇后的声音敛尽了所有的厉色,便是沉稳的开口,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轻轻的整理了一下凤袍,微微的挺直了身子,那嫣红的牡丹,仿佛也恢复了她往日的光芒,只见她一步步缓慢的走了出去,仿佛带着她一世的荣华,仿佛她那高高在上的地位依旧没有动摇,便只是脚步挪动,却是章写了一代帝后的风华!
纳兰静敛了笑意,瞧着皇后无比端庄的样子,心中便是明了,皇后能在中宫这么多年,她又岂能这般容易的输了去,怕是她故意表现的没有理智,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若是纳兰静猜的没错,这殿里发生的事情,便是已经传到了东宫太子的跟前,她便是希望能多给太子时间,便是让太子想出对策来,而且,她这也是想好了退路,即便是杨府倒台,皇帝真起了废后的心思,也决然不会立平昭仪为后!
这皇帝为什么要想除宫府,便是因为他功高盖主,如果,平昭仪多了皇后,便是平尚书的势力便更大了,而且,聂阁却是他的得力门生,若是聂阁真的喜欢纳兰静,他为宫府做了这么多事情,纳兰静感恩便下嫁与聂阁,到时候,纳兰轩与平尚书串通一气,原来支持宫府的人,便一定会追随平尚书,这样,平昭仪便是将来的势力,比皇后现在还要大,所以,皇帝一定不会废后,或者不会这般轻易的废后!只要保住了她现在地位,将来会发生什么,谁有能知晓!
“启禀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情,求皇上应允!”平尚书便是瞧见皇后被压了下去,抱了抱拳头,便是对着皇帝抬了抬声!
“说!”皇帝的脸色依旧难看的吓人,到底出了这般的事情,丢的是皇家的脸面,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要沉着应对,毕竟,这杨泽一事,不仅仅是伤及皇家的脸面,更重要的便是危害大庸的江山!
“微臣斗胆,请皇上下令封宫!”平尚书低着头,这杨泽一案到底关系重大,这皇后刚才的样子,怕是平尚书也猜到了,这杨府出事,便是皇后会出手,太子又岂会袖手旁观,要知道,这杨府不仅仅是皇后的势力,也是太子的势力,这宫里到底是有个二皇子的,他虽然母妃极为的得宠,最后便是还得了个皇后的封号,可是,却是个最没有势力了,不过就是因为母家无势罢了!
皇帝只是沉着脸没有说话,殿里头便是突然出奇的安静,这封宫便是为了防止太子出手,皇帝到底是不想牵扯太子的,“准!”过了良久,皇帝才微微的发出了一个声音,便只是一个字,让众人都放下了下来,看来,这杨泽是一定逃脱不了!
平尚书退了下去以后,众人便又安静的等在那里,殿上的凌乱已经被宫人收拾的干净,便是连那瞧不出样子的信件也收了起来!
时间仿佛过的很慢,每一柱香仿佛都是一种煎熬,夜便是慢慢的深了起来,众人坐在那里确实没有半分的睡意,如今这京城算是要出大事了,心里头到底是有些个紧张的,便是吴婕妤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的,她到底算的上皇后一党,如今杨府出了这般的事情,她的心里到底怕她也会受到牵连!
终于,殿外传来阵阵的脚步声,宫人赶紧的打开殿门,却见得平尚书于聂阁大步的走了进来,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便是瞧见他衣衫凌乱,上面沾满的血迹!
“参见皇上,微臣便是将杨大人带回!”平尚书与聂阁跪来下来,他便是说完,众人才瞧出那人原是杨泽,只是为了弄出了这般的摸样,连那束发都没有带,那头发便是全数的散了下来,将整个脸挡了起来!
“皇上,皇上未曾冤枉,求皇上为微臣做主!”杨泽跪在地上,却是不住的求饶,身子更是不由的往前爬了起来,用手赶紧将当着脸前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了他还算干净的面容!
“平尚书,将此事一一的道来!”皇帝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瞧向杨泽一眼,直直的在一旁的平尚书!
“回皇上,便是在西郊的一个茅草屋瞧见的杨大人,只是,官兵到的时候,有一个黑衣人已经察觉,便是逃了出去,还有一个逃的慢的,因为抵死反抗,却是被官兵错手处死,之上,他身上的令牌,却是楚国王府的令牌!”平尚书说着,便是从衣袖中将那令牌取了出来,果然是楚国的标记!
“杨泽,你还有什么话说!”皇帝拿着那令牌细细的瞧了眼,越瞧心中的怒火便是烧的厉害,猛的将那令牌扔向了杨泽!
杨泽只顾着匍匐在地上求饶,却是不防备,被那令牌砸的正着,便觉得头上一热,手轻轻的碰触到额头,不由的惊呼出声,“血!”他猛的瞪大了眼睛,手似乎有些个颤抖,“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微臣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微臣醒来的时候,便是瞧见平尚书带人冲了进来,便是不由分说的将微臣带走,微臣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杨泽微微的抬头,瞧着皇帝那吓人的脸色,心中一惊,也顾不得额头上血迹,赶紧的叩头,他心中一片的狐疑,他明明是收到太子的书信,约他在那里见面,他便是以为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便偷偷的跑了出去,却没想到是两个陌生人,他刚觉得不对要退出来的时候,便瞧的平尚书带人走了进去!
杨泽虽然算的上没有什么心机,可却也知道不能将此事说了出来,即便真是太子送的信,可是,他也算的上违抗圣旨,更何况他要是将太子说出来,只会将太子拉下水罢了!
“来人,杨泽勾结楚国,证据确凿,打入死牢,秋后问斩!”皇帝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听杨泽的解释,当初杨泽被禁足,皇帝并没有怀疑他真与楚国勾结,便也只是下了命令将他看押,却没有派自己的人过去,若是杨泽真的有心要出去,想来却也是有办法的,而且瞧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与官兵争斗过,不然为何会弄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皇上饶命,皇上微臣冤枉!”杨泽一听到是有点傻眼了,他根本没有显到皇帝会这般的决然,整个身子便是趴在了地上,却是不住的叩头,这是,皇帝的侍卫,却是不认他这一套的,无论他怎么挣扎,却是逃脱不了别的挟制!
“皇上饶命啊,皇帝妹夫饶命啊,便是看在妹妹的面上,饶过微臣吧,微臣是被冤枉的!”杨泽吓的厉害,不由的喊出声来,便是没想想,有些话终究不是他能说出口的,还口口声声喊皇帝是妹夫,简直就是好笑,尤其是皇后刚刚的表现,杨泽想要靠皇后的那颗大树,便也是不可能的了!
纳兰静冷眼瞧着杨泽被拖了下去,不由的冷哼一声,他当初该是多么的盛气凌人,便是还在刑场上要除掉自己的舅父,现在的一切,不过是他咎由自取罢了,杨氏一门,败也就败在杨泽的身上,杨国公算的忠心,便是那日在对付那迦的事情上,终究更博得了皇帝的信任,而皇后,这么多年小心翼翼,便是不帮母家求取功名,让杨泽只做了一个小小的侍郎,这么多年的隐忍,怕是只是为了那更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