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2 / 2)

临阙 枫桥婉 2598 字 2023-08-16

gu903();当然了,最惨的还是武英殿。

那日陆稷得知楚珩身份后,魂不附体地飘着回了近卫营。他一向心大,万事不留心,这副见了鬼的游魂样子实是少见,同僚们当即拦住了,问他被哪个禁军狗崽子欺负傻了,撸袖子就要干回来。

陆稷摇摇头,两眼发直,木木地说:“我看见东君了,他长得和楚珩一样。”

“……?”

同僚挑起一边眉毛,摸了摸陆稷的额头,没烧傻啊,好端端的一个人,青天白日的怎么还说糊话了呢?

同僚伸出两根手指在陆稷眼前晃了晃,“能看清吗?这是几?”

陆稷目光呆滞地挥手打掉,麻木地说:“没瞎,你门牙边有个韭菜。我和我们武英殿的‘装点门面’说完话,然后殿前影卫叫他——‘东君’。”

“……?!”同僚们有点慌了。

这个时辰正该御前换值,靖章宫今日当值的其他两人也回来了——一样的魂不守舍,见面就说,楚珩,东君。

“?!!”

一个错,不可能都错吧?!

同僚们的表情开始变得惊恐了。

一群人正被雷了劈般面面相觑的时候,正巧谢初大统领禀完事从御前回来了。

进门见他们这副失了魂的样子,不禁有点纳闷:“这是被谁揍了?怎么都让打傻了?”

同僚抱着心里仅存的那丝理智,僵硬地转过脖子去问:“统领……那个,咱们武英殿的门面,楚珩……?”

谢初顿时省得眼前是怎么一回事儿,于是点点头,云淡风轻地道:“哦,你们说楚珩啊,他还有个名字,叫姬无月,你们应该都认识吧。”

“…………”

他们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脚下这片宽阔的空地,如果没记错,当初钟平侯府的二公子第一天拜殿的时候,他们就是聚在这儿,提刀带剑,要给这个叫“楚珩”的新人一个下马威。

来武英殿,总要打两架,好称称有多少斤两吧。

“………………”

武英殿上到总教习,下到新人近卫,集体沉默了三天。

再后来,大家缓过来劲儿了,心情就变得十分复杂,一方面有点惊恐,然后渐渐地又开始小得意,和大乘东君当了三年同僚,同来同往,这说出去,可太有面子了!皇城禁卫军拿什么跟咱们武英殿比?弄个什么精锐卫队和天子近卫营打擂台?哼!我们武英殿“门面”一人挑他们八个队不在话下!

血气方刚的年轻子弟,没有哪个不尚武的,漓山东君姬无月一直都是他们心中最为崇敬的存在,能有机会见一面都心满意足了。现在竟得知大宗师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如此相熟,惊愕之余,不禁又都有点想见见了。

只是楚珩一连好几日不见踪影,大家捏不准他心思,不免有些忐忑。楚珩已经揭下面具,变回了可望不可即的漓山东君,再次见面,还能和从前一样吗?而且当初……

辰初时分,武英殿里。

大家用过朝食,忙着领各处当值的令牌,这些天殿里的话题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他们的“门面”。

一人说:“当初幸亏大统领有先见之明,一天三趟地跑来武英殿巡视,又禁止同僚私斗。最关键拦住了我们不让给下马威,要不然秋后算起账来,不就完了吗?”

近几天大家都在细数从前和楚珩相处的种种,好互相确认一下自己应该没欺负过山花。

一人感叹:“唉,就是不知道东君以后还来不来武英殿。”

另一人又有点愁:“背后说过他花瓶算是欺负吗?”

一群人正讨论着,托着头蹲在一边种蘑菇的陆稷忽然出声道:“你们都别说了!你们这算个什么?”

陆稷焉头耷脑:“楚珩来武英殿的第一天,我原句原话地转述皇城禁卫军骂他小白脸,还打听他喜欢什么样的人!最关键我当着他的面,说要是连他都打不过,还留在武英殿干嘛,干脆回老家种地算了!”

陆稷话音刚落,众人还未及开口,一身天子近卫服的东君忽然应声出现在视野里,他抱臂斜倚在殿门边,眉目舒展,笑盈盈地望过来,说:“谁要回家种地?”

第199章还债(一)

昨日午后方婧慈入宫面圣,楚珩从明承殿来了御前,一连躺了好几天,他自觉歇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回到自己的御前侍墨任上了。

御前俸禄不少呢,他得挣钱养家糊口。没办法,谁让楚夫人干的活没俸禄拿呢,偏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难养得很,楚侍墨只好御前伺候以补贴家用了。

辰初来武英殿领天子近卫当值的令牌,楚珩走到门口,刚和看大门的小章点头打了个招呼,把小章飞到天外的魂儿拽了回来,就又听见陆稷在里面瞎嚎。

没一个省心的。

楚珩听得无奈又好笑,顿时起了逗逗他的心思。

“是打完再种地,还是直接就回?”见陆稷呆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楚珩又笑着添了一句。

武英殿里齐刷刷地安静下来。

一群人的脑子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竟无法判断东君这是开玩笑,还是动真格的,全都惊疑不定望着他。

楚珩这些天已经被各色眼神看得麻木了,站直身体,迎着一众目光走了进去,随口问道:“谢统领在殿里吗?”

“没。”陆稷嘴比脑子快,下意识地答完,又回过神来了,蹲在地上仰头看着楚珩,结结巴巴地说:“……楚、楚,咳……那个,你怎么来了?”话音才落,他嗓子一滞,懊丧地想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呀,武英殿楚珩难道不能来吗?

楚珩莞尔轻笑,径直走到他跟前,悠悠道:“我来送你回家种地啊。”说着就要伸手去摸腰侧的佩剑。

“……”

陆稷懵了懵,脑筋轴住了转得慢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这会儿他都想不起来要慌张失措了,嘴巴一张,下意识地就辩解道:“我、我那会儿不是不知道吗?”

楚珩挑着眉梢,笑着抚了一下剑柄,点头说:“现在知道了应该不算晚吧。”他指尖从剑鞘上移开,朝陆稷抬抬手指,示意他从地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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