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gu903();这回去得也不大巧,全府上下都在忙得团团转,说是府里的大小姐昨日去了趟城郊,结果中途不慎坠马,伤得倒不严重,但听说被几个顽皮的公子哥给嘲讽了一番,这会子还在发脾气。

大夫人为了哄自己的女儿,又是吩咐人去酒楼买女儿喜欢的糕点小吃,又是让人去寻城西的大夫,总之如今全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宋寒之等了许久,曹楚云才姗姗来迟。

“太子殿下,老爷出了趟远门,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您若是有什么要事,还是等老爷回来再详谈吧,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怕是……”

宋寒之还未说明来意,曹楚云便忙着赶客,脸色不大好,也不太敢正视宋寒之。

“夫人误会了,孤这次来,是有样东西想请夫人过目。”宋寒之放下茶盏,语气如常,看向曹楚云的目光却格外冰冷。

曹楚云没有抬眸,却觉后脊发凉,生满皱纹的手也颤了两颤,险些没有拿稳手里的茶壶。

“太子殿下请讲,妾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扯了扯嘴角,尽力保持着冷静。

宋寒之瞥了她一眼,从怀中拿出一张图纸,指着那上头勾勒得精细的双层画舫道:“想必夫人也听过市井传闻,孤近来极宠一位美人,美人爱赏河湖美景,孤便按着她的喜好画了这么一张画舫的草图,想着派人凭此图建造一艘画舫送给美人,听闻曹氏一族出能工巧匠,不知夫人能否替孤瞧瞧,这船画得可有何不妥之处。”

曹楚云见到那草图,先是瞪大了双眼,而后才清了清嗓子,语气抱歉:“太子殿下真是难为妾身了,曹氏出能工巧匠这事不假,可妾身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对这些,还是不太了解的。”

“是吗”,宋寒之佯装一副失落的样子,慢慢将桌面上那张草图卷起,“那还真是可惜,孤还以为夫人出身曹氏,对此事也应当十分精通,既然如此,孤还是另外找人瞧瞧吧。”

曹楚云勉强笑了笑,目光却还在那张已经被卷起的草图上。

家里男丁少,小时候爹娘都是把她当男孩养的,请过不少族里的能工巧匠当她的师父,敲打磨炼多年,她怎么可能连一张船只草图都看不懂。

这张图本身没有问题,上头各个部件都十分完整,也精致美观,可问题出就出在,这艘船与十年前那艘一般无二。

也就是在那艘船上,她亲手推下了那个狐狸精的女儿,可谁知她命那么硬,被海里正在捕鱼的渔夫给救了,不知该说那渔夫是心善还是多事,居然还用渔船带着将人给送回了她们的船上。

不过好在那小狐狸精脑袋受了伤,醒来后迷迷糊糊,竟然把之前的事都给忘了个干净,她便随意编造了个理由,再也没提过当时坐船出海的事,甚至还使了些手段堵住了别人的嘴巴。

在她的苦心经营下,这事瞒了十年,谁知今日太子突然来访,还拿出这张图来试探她。

那小狐狸精是不是在太子身边吹了耳旁风?

曹楚云捏紧了手里的帕子,都怪那瘸子办事不利,早就吩咐他要办事利索些,先前还有些消息,这回竟连个音信也没了。

她此番本就是在铤而走险,生怕那小狐狸精想起从前的事,在太子那儿告她一状,这下倒好,她心中担忧之事怕是已经发生了。

不过如今太子应当只是在试探,空口无凭,不能拿她怎样,况且她还有曹氏一族,曹氏祖上对保护宋家江山有功,如今家族又庞大,于各处盘根错节,连皇上都不敢随便动曹家,何况他一个太子。

如曹楚云所料,宋寒之没有再久留。

临走前却撂下句话:“夫人可要好好珍惜在相府的日子,多陪陪你那娇生惯养的好女儿。”

曹楚云自然听懂了这句威胁,却不敢有所回应,只得咬牙切齿地回了句“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宋寒之回到东宫时已是午后,本应当在榻上小睡的人儿此时却不在房间内。

他寻了半天,出门时碰上了急匆匆赶过来的绿柳。

“太子殿下可算是回来了,姜姑娘被皇后娘娘叫去了,皇后娘娘想给姑娘做几件衣裳,正央着奴婢来取些姑娘的旧衣裳作参考呢。”绿柳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说。

“做衣裳?”宋寒之知道他这个母后向来想一出是一出,但宫中有制衣局,这种事应当用不着她亲自动手才是。

他随着绿柳赶到凤祥宫时,那仅穿着身雪白中衣的姑娘果真乖乖坐在铜镜前,而他那个闲不住的母后也正在她左右忙前忙后。

“寒之来啦”,皇后向他招了招手,目光却还在前头这姑娘身上,“你快过来瞧瞧,本宫多年没自己画过眉了,总觉得给雪蚕画得有点歪。”

宋寒之扯了扯嘴角,他这母后昨日还唤人家姜姑娘,今日便亲昵地喊雪蚕了。

“寒之,别愣着了,这可是你未来的媳妇。”

皇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门里门外俩人都红了脸。

宋寒之抿了抿唇,迈过门槛走到姜雪蚕身后,目光却先被铜镜中那张娇艳欲滴的小脸吸引。

许是今日她养足了精神,脸色比前几日好了很多,嘴巴未上口脂也依旧红润,一双大而含情的桃花眼格外明亮,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瞅着铜镜里的他。

宋寒之愣了半晌,直到他母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支小巧精致的螺子黛塞到他手里,他才回过神来,拿着螺子黛走到那镜中人身边。

“夫君你瞧,这边是不是高了一些?”姜雪蚕用小手指了指右边的眉头,问道。

宋寒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又对比了一下左边的,确实如她所说,右边的眉毛画得高了一些。

“我帮你重新画吧。”

姜雪蚕笑着点了点头,刚刚皇后娘娘还一直夸夫君画眉手艺好呢,她可要仔细瞧着,也能顺便学习一番。

实际上,那只是皇后娘娘对他儿子的吹捧,宋寒之从未帮女子画过眉毛,哪来的手艺好坏之说。

他刚刚才承诺为眼前人重新画眉,结果还未落笔便犯了难,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姜雪蚕瞧了半天,还以为自家夫君在思考着如何把眉毛画得更漂亮些,结果她等了又等,也不见那螺子黛落到她眉头上。

到底是女儿家心思细腻,她渐渐猜到大概是夫君鲜少给姑娘画眉,技艺尚不够娴熟。

“夫君,还是换我来教你吧。”

她眉眼弯弯,小手覆上眼前那只温凉的大手上,带着它来到自己眉前,从眉头画起,一点一点延伸至眉尾,细密的绒毛随着螺子黛的轻拂而随意摇摆,待风平浪静后,一道清浅秀丽的眉毛便跃然于眼前。

“我明白了。”宋寒之对新事物一向学得快,片刻便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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