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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之事,对普通百姓来说无甚影响。
程母自那日求了容锦为程皎谋个前程后,就一直在家里等着消息,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公主府来人告知一声儿,心就沉了下去。
彩娟在一旁瞧着,心里倒底还是欢喜多些,虽说程母对她保证,说日后大爷尚了公主,也不会亏待了她,但她也不是个傻的,谁家尚了公主还能纳妾的?像她这种通房丫头日后哪还有好的出路!如今她守着大爷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倒也不贪图那没边没影儿的泼天富贵去,总归她是享不起的。这几日她也一直心里忐忑着,虽说她心里也嗤笑程母不自量力,凭程家这样的身份,还妄想尚公主,实在是有点口大吞天了,不过还是担心大公主真的念以往那点子旧情,若真成了,她的好日子可就到头儿了。
如今见这事儿八成是没影儿了,便强压住笑意,道:“奴婢有句话,怕太太不爱听……”
程母心情不好,见她吞吞吐吐的,便不快的道:“有话便说!”
彩娟忙道:“奴婢也是个没见识的,但那日奴婢陪太太去大公主府,见大公主虽然面上客气,可却是一句也未应承太太的,奴婢瞧着,那大公主兴许是唬您呢!”
程母闻言更加气闷,转头想起当日的情形来,可不就是彩娟说的那样儿么!冷哼一声道:“当初她容大姐儿不过是个养在庄子上的婢生女罢了,连咱们都不如呢!如今高贵起来了,便连以前的恩人也不顾了!”
她越想越气,知道彩娟说的话只会更令她堵心,便挥手命彩娟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想计策。
彩娟倒是心情不错,拎着个长嘴大铜壶,往院子里去浇那几盆花,嘴里才哼上小曲儿,便见程皎自外头黑着张脸回来了。
彩娟唬了一跳,忙殷勤的上前问道:“大爷回来了,可是饿了?先进屋里歇一歇,奴婢一会儿端了点心来,大爷先尝一尝。”
程皎一言不发,只黑着脸往里走,进了屋,见程母脸色也不佳,这母子俩气儿都不顺,程皎坐在椅子上,阴着脸先开口道:“圣上已经下了赐婚圣旨了!”
程母不明所以,“什么赐婚圣旨?”
程皎一想起今日与同窗在外吃酒时,听来的话,怒气就鼓上了头顶来,“还能是什么赐婚圣旨?是大公主与西平公世子的赐婚圣旨!”
程母听得这一句,差点儿就从大炕上跳下来,声音立时就尖利了起来,“什么?她、她……”程母狠狠的啐了一口,“她好不要脸!”
程皎心中酸涩难言,先前便是让他娶了大公主,他心中也是不情愿的,但人心就是这般,如今一听大公主与旁人定下了亲事了,他就不舒坦了。更何况他自己书读成什么样儿,他自己最清楚,他就是死记硬背的脑袋,考秀才时都是些死物,他两回就考上了,但考举人就不一样了,他已经考了好几回了,眼看着今年秋闱只怕又要落榜,他心中自然也是着急的。
不过,他倒还算有几分读书人的清傲,这番再让他低三下四去找大公主,他是断然做不到了。
但是程母可不似他这般想,程母气得在地上转了几圈儿,咬牙切齿的骂了半天,最后一跺脚道:“彩娟,跟我去西平公府门口等着去!”
程皎气得想上房,拦住他娘,道:“娘还嫌咱们不够没脸么!先前娘非要让我巴巴儿的贴上去,如今可倒好,我从今连门儿都不必出了,光是让旁人看笑话都不够的!娘还要去西平公府,把脸递上去让人踩么!”
程母伸手就戳了程皎一指头,怒其不争的道:“你舍不下脸,你老娘舍得下!”也不跟他多说,带着彩娟匆匆就走了。
程母身体本就健朗,平时端拿着身份,出门还要雇顶轿子,如今气呼呼的也顾不上了,健步如飞的走在前头,彩娟还得紧着步子才能跟上。
两人到了平西公府门前,也不敢太上前,西平公府正门开在西帽胡同,前门阔大,也鲜有人走动,她们二人杵在那里,难免招人眼,程母便带着彩娟一直在附近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