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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嘴十下也不过是痛一会儿,一个大银元可够一个中等之家三五天的开支了这下挨得也算是值,丙帮闲一边在心里骂着华慕斌的好色无胆,耗财无度,一边自行掌嘴

华慕斌得意洋洋地说:“你们要记住,美人是用来让我们心痛的。怎么可以为了自己的一点淫欲就去污损那份难得的美丽你们说是不是”

“是”帮闲们都知道,第一个惹华三公子不高兴的,打脸十下还有一个大银元的遮羞费,第二个惹他不高兴的可能就是乱棍打出,十天不准入门。跟着耗财无度华三公子,随时都有捡银子的希望,当然不能随便出门,所以齐声应是

华慕斌两眼一瞪,说:“那还不赶紧布置等会儿桃花姑娘来了,要是见到这里还乱七八糟的,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记住,在布置的时候,心里要念着呵护佳人、讨好佳人,谁要是再敢动什么肮脏的念头,就自动给我滚回家领罚。”

众帮闲别的本事没有,但焚香度曲、磨墨挥毫、清玩摆设、品评建筑的手段总是有那么一点点,否则怎么才能称得上帮闲呢见华慕斌已经有此要求了,当即一轰而散,挂红的挂红,摆设的摆设,一会儿工夫就将桃花庵布置的清清爽爽,就等桃花过来了

倒是华慕斌不知又从哪里弄来一杯清酒,边啜边摇头晃脑地自我陶醉说:“美女是水做的肌肤冰做的骨,花做的神情玉做的魂。男人呢只不过一团烂泥而已,又怎么可以随便去污染美女所以风流而不下流,好色而不淫,才是泡妞的上上手段啊世人愚笨,又有谁能知道这其中的美妙”

“切”门外响起一声冷笑,接口说:“好色无胆就是好色无胆,何必找这么多的理由来大发谬论”

华慕斌也不怒,双眼盯着杯中的美酒,似乎整个人已经有点醉了的样子,懒洋洋地说:“门外那位朋友既然敢公然损我华三公子的面子,不妨说出个理由来”

门外进来两人,走在前面的一袭青布衣,不高不矮,说丑不丑,说美也谈不上,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身后则是一位壮硕雄悍的汉子。华慕斌扫过一眼,盯着前面那位少年的眼睛,说:“我在等你的理由。”

少年的嘴角挂起一缕灿然的微笑,配合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让人感觉是一位无害的老朋友的样子,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华慕斌哈哈大笑说:“好一个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倒想看看阁下有没有手段折下我们的那枝桃花”

少年也笑着一拱手说:“小弟贝符,跟学兄宇天钰途经永嘉城,闻说华兄风流和桃花美艳,遂冒昧拜访,不知是否唐突”

华慕斌连连摇手说:“没关系没关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贝兄是这么个有趣的人,正好可以一起出席呆会儿桃花姑娘的侨迁酒会”

贝符贝弗那就不是费吗来人当然就是费日跟费日在一起,五大三粗,又敢出入这些风流场景的,除了才倾芙蓉多情怯,又能是谁见华慕斌发出的邀请,多情怯摇摇头说:“要是酒会就免了贝小弟不擅于喝酒,至于我吗说句老实话,就凭华三公子手中十年陈的沉碧酒,还引不起我的兴致”

“好朋友来了”华慕斌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大叫说:“能凭酒香酒色就知道这是沉碧酒并不奇怪,但能准确地判断出年份的好朋友可不多见拿十年陈的沉碧酒招待这样的好朋友,是说不过去来来来宇兄,小弟在寒舍还藏了几坛好酒,什么时候有空去品一下”

多情怯随手抛过去一个小瓶说:“如果那些酒次于这个瓶子里的酒就免了”

华慕斌拧开瓶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先用泉水漱了漱口,才换了个小杯,倒入约三分之一,看了看,一口抿尽。良久良久,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说:“想不到宇兄的眼界居然高到这种程度,如果以三十年陈的东海国冷泉暗香为标准,小弟的藏酒中大部分都该算是漱口水了想来想去,也仅有三两种酒还可以拿出来献宝”

多情怯眼前一亮,说:“三两种那也够了”两人对视一眼,均哈哈大笑起来。刚挨了嘴巴的丙帮闲乘机凑过身来说:“公子幸遇知己,此事不可不贺,在下已为此事赋诗一首,请公子雅正”

华慕斌看都不看,说:“有诗吗好赏大银元两个,交别人度曲吧等会儿在晚宴上好唱”

多情怯则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说:“说到写诗,有人比得上我这位贝小弟吗如果华老兄有兴趣,让贝小弟来上一首,今天的酒会倒是十全十美了”

“对对对”华慕斌拍案大叫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能写出这样句子的人又岂是凡俗不知贝兄弟有没有兴趣为桃花庵赋诗一首”

费日心里暗笑,虽说古今文章一大抄,但像这样公开的剽窃让原作者杜秋娘知道的话,不知该做何感想。反正也是抄了,干脆把风流才子唐伯虎的桃花庵歌也全文“借鉴”好了他清了清嗓子,在丙帮闲气得发红的眼光中,似乎不经意间地开始了他在永嘉城的第一场个人秀。

第四章倩女摄魂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丙帮闲“切”地一声笑出声来,说:“这也叫诗我看是小孩子尿坑的那种湿吧”

费日微微一笑,也不会理由他的笑话,继续咏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华慕斌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再次沉浸在冷泉暗香酒的醇烈之中,费日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已经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一点东西了,他也不说破,只是将篡改唐伯虎诗的工作进行到底:“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权贵趣,酒盏花枝痴人缘。若将权贵比痴顽,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痴顽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古今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好”华慕斌居然掷杯在地,迎天长叹,泪流满面说:“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古今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贝兄弟啊,贝兄弟”说着,又直挺挺地往后一倒众帮闲一看,就知道这个“好酒无量”的华三公子又醉了。

连多情怯都怔怔地站着那里,口中呐呐着:“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不见古今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那得是何等的风流倜傥”说着,说着,望着费日那张朴素而平凡的笑脸,不禁痴了。

就是这个少年,一年多前出现在若望城时,似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孩子,但却对事对理有着出人意料的理解;有时觉得他只是个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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