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2 / 2)

gu903();除此之外,一同跟着节俭的杨氏脸上尽是幽怨和哀愁,以及用那柔弱而委屈时不时目光望着他,哪怕什么话都没说,也足够他身心煎熬的。

没过几日,云阳侯就受不了了。

一个休沐日,他出现在松竹院中,只是在门口犹豫了许久,都引来了周围下人奇怪和鄙夷的视线也还没踏进去。

文福这些天看在眼里,于是劝道:“侯爷,快进去吧,早些求了夫人原谅,咱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云阳侯一听,顿时瞪了他一眼:“乱说什么,本侯只是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为了家宅安宁才来,否则……”

“是是是,您大人大量,见了夫人,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文福心中重重一叹,如此嘴硬,他很担心是不是待会儿又会吵起来。

云阳侯一甩衣袍,踏了进去。

而此时方瑾凌正喝着尚轻容命人炖下的鸡汤,满满一盅,里头都是料,俗名药膳,一点点的咸配上重口的草药味儿,颇为诡异。

在尚轻容殷切的目光下,他喝得斯文优雅,一小口一小口,堪比大家闺秀,实则……人艰不拆。

尚轻容见此唇角一弯,儿子的乖巧懂事让她分外窝心。

这时,清叶端着一个漂亮的锦盒进来,尚轻容打开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对方瑾凌道:“凌儿,看看这个喜欢吗?”

方瑾凌顺势放下勺子,拿过边上的帕子拭了拭嘴角,好奇地问:“是什么?”说着打开了盒子,竟是一方砚台,边上还有一块徽墨。

“紫金说你最近在用功读书,娘便送你一套砚墨,如何?”

砚台太重,方瑾凌便取出墨条来仔细瞧了瞧,上面依稀有三个李延圭的字样,触手坚如玉,价格怕是不菲,再看砚台,黝黑有纹,浮雕精美,造型浑朴一看也是好东西。

他虽然不太懂读书人的装备,不过既然也要踏入这个文人行列,见此也心生喜欢,不禁问道:“娘打哪儿来的?”

清叶回答:“这几天刚整理好夫人的嫁妆,却发现这套龙尾砚和徽墨正留着积灰呢。”

方瑾凌点点头,原来如此,正在此时,素云进来禀告:“夫人,少爷,侯爷来了。”

话音刚落,云阳侯便走了进来,而此时方瑾凌正将手里的徽墨给轻轻放回去。云阳侯目光一扫,惊讶道:“李圭延墨?”

他快走两步,到了方瑾凌身边,发现除了墨以外竟还有一方砚台,“龙尾砚!”

方瑾凌不懂文房四宝,但显然云阳侯很了解,听着这惊叹声,可见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云阳侯拿着墨,都忘了今日来此的目的,热切地目光只望着尚轻容问:“夫人,这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尚轻容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吩咐道:“收起来,回头给凌儿送过去。”

“是。”清叶麻溜地从云阳侯手里拿过,轻巧地放进盒子盖上盖子,直接就端下去了。

“哎……”云阳侯的视线望着那盒子,接着皱眉问,“这是要给凌儿?”

方瑾凌瞥了他一眼:“爹觉得我不配吗?”

“你年纪还小,字都没练好,用这些还早,不如……”云阳侯眼露期待,未尽之意谁都听得明白。

尚轻容用惊奇的目光看着他,不知道此人为何脸厚如斯:“难不成给你?”

云阳侯的脸上露出笑容,不由地挺起胸膛,恭维道:“我知道夫人最是温柔体贴,一心向着为夫……”

然而一声冷笑却打断了他,“天还亮着,少痴心做梦,我的东西别说是给我儿子,就是沉在缸里养鱼,甚至砸碎了听个响,也不会给你,照照镜子看一看,你配吗?”

话音落下,云阳侯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颜色一阵青一阵白,周围似乎传来隐秘的嘲笑声,他感觉喝着汤的方瑾凌似乎跟着周围丫鬟们一起在取笑他。

如此丢人让他额头青筋顿时蹦起,眼中怒气勃发,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尚轻容,你别欺人太甚!”

“这话我原原本本地还给你,我们母子好端端地说话,你来这里做什么,成心来倒胃口?”尚轻容柳眉竖起,气势一点也不让。

方瑾凌本就喝不下这怪味汤,这会儿看到云阳侯更觉得难以下咽,深有同感道:“怕是精打细算的日子过不下去,来求娘接济呢。我说侯爷,想要他人施舍,这可怜的自尊就得先放下,对着金主火气更不能这么大,否则白白来一趟不说,还会被打出去的。”

“你……放肆!这是你对爹该说的话吗,你还有没有教养了?”云阳侯气得眼睛都红了。

方瑾凌笑眯眯地回答:“养不教父之过,您说呢?”

云阳侯指着方瑾凌,手指颤抖。

方瑾凌觉得自己要是再接再厉,说不过能把人气出脑血栓,这样倒是免了和离,一了百了也挺好。

“您看您的脸色,这没钱的日子,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吧,凌儿这碗鸡汤还有一些,要是不嫌弃就当孝敬您了。”

喝了大半碗,方瑾凌实在喝不下去了,他是真心想要送给云阳侯,可惜后者似乎更加生气了,声音颤抖着,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们好,你们好……”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尚轻容,气到极致,忽然平静下来,问:“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尚轻容挑了一下眉。

云阳侯捏紧了拳头:“既然你我相看两厌,那就和离!”

此言一出,尚轻容与方瑾凌顿时互相看了一眼,而这屋中也因为这一句话变得安静下来。

尚轻容缓缓地站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阳侯其实一说出来就有些后悔了,然而他看到这对母子惊讶的模样,以及尚轻容略微恍惚的神情,又立刻将心放了肚子里,冷笑道:“自是真的,你这样无情无义又狠心的女人我要不起!”

他说这话并非真的要与尚轻容恩断义绝,而是笃定后者离不开他。不管是之前的打骂,还是将银钱控制起来,用着这些手段,无非是尚轻容想要逼他低头,今后受她摆布罢了。

他若真的不要这女人,看到时候如何哭哭啼啼求他?

和离虽然比休弃的名声好听些,可是这样的女人照样会被旁人指指点点,云阳侯笃定尚轻容必然得软下来,到时候他要好好收拾这对母子,让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也是他太顾念着情谊,让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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