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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先探一探这个大汉的深浅虚实。

那名大汉见得他身形如电,实在快得出奇,即便有心提防仍然无从防起,心头惊悚间,连忙左臂后挥,守中含攻。

两人数招一过,大汉掌势快捷,掌力凌厉,确非什么庸手。而韦一笑的寒毒内伤,早在殷扬的帮助下治好大半,不必再像从前那样,运功一久,便须及时饮人热血,方能抑制体内阴毒。是以行动飘忽,随性自如,不用特意出手,也不落在下风。

大汉满头大汗,不敢稍有差池,正是舞掌最急的时候,突听呼的一声风响,大殿门外撞进一团黑黝黝的巨物,猛向自己快速砸来。

这团物事,比之一大袋米还要大些,天下之间居然还有这等庞大的暗器,大汉觉得真是奇了。惊叹之余,左掌运劲拍出,欲将这团“暗器”击出丈许,或者原路打回,谁想着手之处,竟觉软绵绵的,也不知装着是何东西。

又听“啊”的一声惨呼,原来有人藏于袋中。此人中了大汉劲力无俦的一掌重击,焉有不筋折骨断的道理

大汉听见异响,不禁打得一楞,而他这细微一愕,手足无措的同时。瞧准机会的韦一笑,无声无息的欺到身后,在他背心的“大椎穴”上,轻轻拍了一记自己的成名绝学寒冰绵掌。

那大汉身中绵掌,惊怒交集,急转身躯,匆匆发掌,直往韦一笑的头顶击落。

韦一笑哈哈一笑,竟然不避不让。

那大汉掌到中途,手臂即感酸软无力,这一掌尚未击在对方的天灵盖上,已无半点劲力。

韦一笑深知自己的掌法一经着身,对方气力立卸,但是高手对战,竟敢任由对手掌击脑门,这份胆气之豪,实是从所未闻。旁观众人无不骇然,暗想那个大汉,倘若正巧身具抵御寒掌之术,劲力一时不去,这掌打在头顶,岂不是脑浆迸裂,当场身亡之局

凛然之间,赵敏一方刚才大声讥笑韦一笑不自量力的一众高手们,均是气焰受挫,再不复先前那般嚣张。

其实韦一笑此人,一生行事稀奇古怪,越是旁人不敢为、不肯为、不屑为之事,他越是干得兴高采烈,旁若无人。他故意乘那大汉分心之际,出掌偷袭,本嫌有点不够光明正大,可是跟着便以脑门坦然承受对方一掌,却又是光明正大的过了火实属于胆大妄为、视生死如儿戏的异类。

原先合围张三丰的四人当中,那名身穿破烂衣衫的老者扯破布袋,拉出一个人来,只见他满脸血红,早在大汉的一击之下便即毙命。此人身穿黑衣,正是他们一伙,不知为何原因,竟然被人装入布袋、投掷进来。

那人大怒喝问:“究竟是谁鬼鬼祟祟”

一语未毕,一只白茫茫的袋子已然兜头罩到。老者提气后跃,险险避开这一快罩,但见一个胖大和尚笑嘻嘻的站立身前,正是明教五散人里轻功最强的布袋和尚说不得到了。

说不得手持“乾坤一气袋”,不惧寻常刀剑劈砍,又擅鞭打罩甩之技,攻击方式极为怪异。常人碰上,若再大意,免不了就要被阴上一下。就像之前,说不得能够逮住武功不比他弱的张无忌一样。

说不得笑呵呵的瞅了眼殿内情景,躬身向着张三丰行礼:“明教殷副教主座下,游行散人说不得,参见武当掌教张真人。”

殷副教主

张三丰微微疑惑,随后还礼:“大师远来辛苦。”

说不得道:“敝教耀日旗使、光明使者、周颠散人、以及流星旗使,各路人马,都已上了武当。张真人你且袖手旁观,瞧咱们明教上下,和这批冒名作恶的无耻之徒一较高下。”

说不得上山以前,见殷扬忽然飞马,赶往半山腰去,从其所留言语中已是判断出这位殷旗使高瞻远瞩,早有暗招伏下,因此这番话娓娓道来,确也不算作虚张声势。

赵敏听在耳里,不禁秀眉微蹙。她没想到,直奔河南的殷扬一行人,居然会来得这么迅速。忍不住问道:“你们打头的那个殷旗使呢怎么,他不敢来见我么”

说着,又向韦一笑望去一眼,目光中隐含疑问之色,显是猜测殷扬为何不至,现下又是身在何处。

韦一笑失声长笑,打趣着答道:“殷旗使这会儿你不正在冒充着吗”

赵敏闻言一滞,随即冷笑:“一只毒蝙蝠,一个臭和尚,又成得了什么气候”

话音刚落,忽听东边屋角上,一人轻笑问道:“说不得大师,周颠到了没有”

这人声音清亮,疏朗悠长,正是光明左使杨逍赶至。本来,以他的轻功,要比说不得还要高上一筹,只是故意与周颠作对,这才姗姗来迟。

说不得尚未回答,周颠的破嗓门已在殿内的西边屋角高声响起:“好你个杨大左使,即使轻功略高我老周一截,也不该玩这猫捉老鼠的把戏”

杨逍一路上顺便逗了逗这位与自个儿甚不对路的周大仙人,心情倒是非常愉快:“哈哈,周大仙不必客气。”

周颠气得牙痒痒,但瞧眼下局势,倒也清楚不是内斗的时候,无奈压下火来。刚才,他们二人途中暗自较劲,比赛脚力,杨逍步履轻快,内功又远超后者,反而不紧不慢的只快周颠一线,这让感觉被耍的周颠很是不爽。

张三丰久闻杨逍的名头,心知其人在江湖之上乃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当下走上三步,拱手为礼:“张三丰恭迎杨先生、周先生的大驾。”

殷杨二人忙自连道“不敢”,接着客气的躬身回礼,正要说话,略晚众人一步的张无忌也已到达:“太师傅,你还好吧大表哥办完事后,马上也要来啦”

张三丰见他出现,本是微微一楞,后听“大表哥”三字,料知无忌肯定是与天鹰教的那个殷扬一路同行。难道,这位赵姑娘所冒充的那位“耀日掌旗使者”,便是殷扬不成

再想想亲家殷天正的出身,倒觉得极有可能

武当这面强援不断,赵敏的心中确是逾益恼怒。眼见明教的高手越到越多,那个可恶的殷扬虽然尚未现身,但是张无忌方才曾说他正在“办事”以他的厉害手段,只怕说不得之前的那些笑语尽皆不虚殷扬在暗中策划,到底布置下什么毒辣的阵势,用来对付自己

赵敏本来安排妥妥贴贴的连环计谋,看来今日已难功成,但好不容易趁着武当势弱,攻进此处,正是千载难逢、决无二次的大好良机,若不乘此机会收拾了武当派,日后必会更加棘手。

猜疑殷扬诡谋,心下方寸微乱的赵敏静下心来,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冷笑着道:“江湖上传言,武当乃是江湖正大门派之首,岂知耳闻不如目见。不过是暗中勾搭魔教的武林败类,全仗着西域魔教撑腰,本门的武功可说是不值一哂。”

gu903();张三丰宠辱不惊,祁沙示意清风、明月不得擅作主张,说不得则拉住身旁年少冲动的张无忌,转朝赵敏反唇相讥:“赵姑娘,你这可是妇人之见、小儿之识了。张真人他老人家威震武林的时候,恐怕你的祖父都尚未出世,小孩儿懂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