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想要抽走,被她瞪了一眼,只得乖乖作罢,小声商量道:“那你轻点咬,刚才有点疼。”
“我才不信呢,”怀真没好气道:“你明明是刀子扎身上都不会眨眼的,现在居然喊疼?”
他有些委屈地辩解道:“我也是血肉之躯的凡夫俗子,哪能不怕疼呢?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厉害。”
“我又没有说还要咬,你怕什么?”怀真说着将他的手掌按在了衣襟前,撒娇道:“以后谁帮我挠痒?这可是个大问题。”
谢珺不由得笑出了声,指节收拢着曼声调笑道:“你以前嫌我的手粗,如今应该明白,粗也有粗的妙处了吧?”
“讨厌!”怀真顿时羞红了脸,娇嗔着想甩开,可哪有那么容易?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他终于开了窍,怀真激动地差点掉下泪来。
虽说会在平凉多留两日,可私下相处的时间却并不多,本想着早些就寝,却被他拉着爬山,还要坐在山头听他慷慨激昂地谈论四方局势,不知不觉快一个时辰了。
“回去做什么?我觉得此间风景挺好。”她环顾周围,故作不解。
“除了月亮,什么都没有。”他俯身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
“方才不是你非拉着我赏月吗?我还没看够呢!”她挣扎着要下来。
他双臂用力,紧紧扣住她乱动的四肢,哄道:“等回去……回去了再看,怎么看都行。”
“回去就看不见了。”怀真又象征性地扑腾了两下。
“看得见,”他闷笑着道:“你想看圆的还是弯的,我身上都有。”
怀真待明白过来,不由笑得声抖气喘,摸索着在他挺翘紧实的臀上拍了一把,“哈哈哈,好……别、别到时哈哈哈……又反悔。”
“绝不反悔,”他低哑的声音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怎么看都行。”
怀真激动地跳下地来,揉了揉他灼烫的耳郭,笑得眉眼弯弯,“我的伤早就无碍了,不用顾忌,今晚好好放纵一下,就像以前一样,如何?”
“还是要顾忌点儿,万一……”
“没有万一,都快半年了。”
“那……先试一试?若是不舒服,我立刻停下来。”
“一言为定。”
“要是表现好的话,有奖励。”怀真快走了两步,转头眨了眨眼道。
“什么奖励?”他追上去牵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
她侧过头笑望着他,舌尖抵着唇瓣徐徐刮过,媚眼如丝斜睨着他,“新鲜花样,送你上天。”
他瞬间会意,胸中蓦地一紧,差点晕过去,“你说真的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登时激动地口干舌燥眼睛发光,声音抖索着道:“我、我光想一下,就快上天了。”
怀真抬起手,爱怜地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道:“快回吧!”
他蹲下身道:“泱泱,我来背你。”
怀真拉他起来,笑道:“你慢的像乌龟,我还是自己走吧!”说罢拽着他大步往营帐走去,依稀能看到随行侍卫手中的火把。
他明白她指的不仅是走夜路,还有……
“待会儿你就得求着我慢下来了。”他愤愤不平地嘟囔着,“一点儿良心都没有,我明明都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不领情也就罢了,动不动就笑话人。”
怀真只顾笑着拉着他赶路,任由他嘀咕自己着。
这么久以来,床笫之间几乎都是由她主导,他不会主动提出要求,但却对她有求必应。
即使在想起前世种种以后,他这种习惯也没有过半分改变。
除了久别重逢时那次的意外失控,他再未强迫过她。
他经常强调自己和以前的那个人不一样,所以他在言行方面尤为注意,时时刻刻都引以为戒。
可是怀真后来慢慢明白,是人生经历造就了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无论他如何抵触,也不能改变他们从来就是一个人的事实。
她在不知不觉中明白了很多事,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他都不是重欲之人,哪怕面上冷若冰霜,胸腔里却始终都跳跃着一颗火热的心。
他们都渴望着爱,却又不敢相信能如愿得到。
山不就我,我不就山,谁也不愿先把爱说出口。
那个时候,她除了愧疚,应该也是有点心动的。否则在他提出无理要求后,她大可以拒绝,为何莫名其妙就答应了呢?
其实到了后来,一次次不知疲倦的结合究竟是为了繁衍子嗣,还是想要名正言顺的和他亲近,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习惯会让人产生依赖,每次当她想要沉浸在他给的激情和愉悦中时,耳畔总有一个声音会响起:快醒醒,你们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做戏而已。
那真正的夫妻该是什么样子?她不知道。
她也不明白他为何会那样迷恋她的身体,久病之人,就算再美也是憔悴虚弱的,别人避之尤恐不及,可他和葭葭一样,总是不由自主地靠近她。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于是本能地会回应他的热情。
奈何他会错了意,以为她只想尽早践诺,生下孩子后就离开。因此再三拖延着,设法不让她受孕。
而她也没能明白他的用意,并不知道他是为了挽留,也是为了让她感受到他无法宣之于口的爱,反倒以为他是存心戏弄,借故霸着她为了逞欲。
她恨他的欺骗和算计,便愈发坚定了离开的念头,并且偷换了他的药,于是事成定局再难挽回。
他将她的悲剧归咎于自己身上,其实她又何尝没有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