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人连声喝叱,分开大鸟,将方非绑在鸟腿上,跟着跳上鸟背,双双飞了起来。
方非挂在两只大鸟中间,身子一会儿蜷缩,一会儿绷直。大鸟越飞越高,天风过耳,呼呼有声,身边树影闪动,忽来一朵飞花,凑巧盖在脸上。花蕊一阵蠕动,花粉钻进了鼻孔,少年打了一个老大的喷嚏,飞花被气流冲开,花瓣一上一下,又向远处飞去。
身子一沉,大鸟开始下降,跟着后背触地,摔进了一片白色的草丛。持剑者解开长藤,踢了方非一脚,大喝一声:“切英”
方非起身张望,四面地势开阔,环绕高大的白树,金黄灿烂的树冠结成了广大的圆顶。白树的枝丫上,挂了无数巨大的鸟卵,色彩斑斓,成双成对,其中连着藤萝,长长的藤梯一直下垂到地面。
持剑者一声长啸,林子里喧闹起来。巨卵上圆门洞开,钻出来许多绿茸茸的脑袋。
方非恍然大悟:“巨卵”不是别的,正是小人的巢窠
小人大呼小叫,顺着藤蔓滑落,将他团团围住。小手四面伸来,又拉又扯,方非手足冰凉,呆呆的不敢乱动。非洲的丛林里有一种俾格米人,号称“袖珍人类”,可是比起这些小人,只怕也是伟岸的巨人。
一想到俾格米人,方非打了个寒战。红尘的森林里藏着食人部落,不知震旦里是否也是一样这些小人穷凶极恶,难保不会茹毛饮血,他们从怪物爪下救出自己,恐怕也不是出于好心,而是为了抢夺食物
“阿兰罗,达蒙里,吉丝泠泠忒英”持剑的小人口气激愤,“依丝塔英拉泠”
这话落入人群,小人像是炸了锅,无论男女老幼,一窝蜂冲了上来,对准方非拳打脚踢。
少年连受重击,摔倒在地。他就地翻滚,双手抱头,身子蜷缩起来,尽力护住要害。小人们围上来继续踢打撕扯。看起来,红尘的蛮子文明得多,他们至少用到了炖锅,至于这些小东西,根本打算活吃了他。
“斯华”一个声音传来,低沉悦耳,透着十足的威严。
拳脚应声停下,小人四面散开。方非的身子好似分了家,处处都有撕裂的痛楚。他松开手脚,眯眼望去,一片金光扑入眼帘,光华中走来一个小人,肤色金黄,长发银白,手拄红木拐杖,杖头上挂了几颗果实,浑圆幽蓝,闪动着神秘的光泽。
小人颤巍巍走到近前,他的年事已高,皱纹满面,目光老练深沉,落在方非的身上。“纳维拉”持剑者上前说话,金色小人摇了摇头,从杖上摘下一颗幽蓝色的果实,送到了方非的嘴边。
人群一阵躁动,方非也是一怔,可见金色小人神气和蔼,这果子没准儿可以治伤。他的身上疼痛极了,不由张开嘴巴,将果子吞了下去。
咬破果皮,浆液淡而无味,口舌却似遭了电击,喉咙以上完全麻痹,双耳嗡嗡乱响,活是进驻了一窝马蜂。方非心知上了当,想要张口大骂,可又发不出声音,麻痹感密如一张丝网,
将他的身子紧紧捆住,方非呼吸艰难,不由得掐住脖子,浑身缩成一团。
耳边的噪声越来越响,像是收音机调频不准,忽长忽短,尖锐刺耳。方非难受极了,翻滚了一阵,双耳嗡的一下,噪音消失,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孩子,你听得见吗”
方非吓了一跳,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金色小人,他的嘴角带笑,碧眼炯炯有神。
“听,听得见”麻痹感说去就去,方非忍不住坐了起来。
“阿维兰”持剑小人的叫声,方非也听得一清二楚,“你为什么给他吃aos能言果aos”
“阿含”金肤小人看他一眼,“太阳还在天上疾驰,星星也可以发光吗金犼说话的时候,巡逻者也能插嘴吗”持剑者哼了一声,低头退了下去。
“我是金犼阿维兰欢迎来到山都的巢城”金肤小人的声音如歌如吟,“孩子,告诉我,你是谁从哪里来”
方非满心迷惑,答非所问:“我、我怎么听得到你说话”
“你吃了能言果果子在你的心里发了芽,教你从此明白了山都的话”
“山都”方非问,“你的名字”
“不”阿维兰面露笑容,“这是我们的名字”方非游目望去,四周头颅耸动,站了几千个小人。
“你们不是人类”方非忍不住问。
“人类”阿维兰白眉一扬,“啊,我听说过那些生灵他们住在红尘,是无鳃的鱼,失翼的鸟,他们像狐狸一般诡计多端,跟犀牛似的哞哞乱叫,他们对待同类狠如虎狼,又似蜜蜂一样终年奔忙,付出的多,得到的少,他们的野心比天空还大,归宿却比床铺还小,他们在欲望的迷雾中游荡,很少看得见真正的阳光”
方非听得发呆,老山都把人类说得一无是处,更叫人难过的是,方非想来想去,居然想不出词儿来反驳他。
“你是人类”阿维兰眯起眼睛,深碧的眸子幽幽放光,“或者说是裸虫”
“是的,是的”阿维兰低下头去,仿佛自言自语,“恐怖的大蛇陨灭以后,支离邪和我的祖先定下了誓约。这一片森林归山都所有,我们世代定居在此。在森林的边界,支离邪留下了不朽的符篆,震旦里所有的生灵,没有金犼的准许,全都不能进入森林。不过,裸虫不是来自震旦”金犼抬起头来,高叫一声,“森林的边界,对裸虫无用”山都哗然一片。
“他伤害了人头树”阿含大声叫嚷,叫声未落,山都中响起愤怒的呜呜声。
“是吗”阿维兰深深地看着方非,“你伤害了人头树”
“人头树”方非大惑不解。
“阿维兰”背弓的山都奉上亮晶晶的短剑,“我听到了人头树的呼救声,赶到了紫厅,在树根上发现了这个”
阿维兰接过魅剑,沉吟说:“阿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送剑的山都面露羞愧,低头说:“比起阿维兰的博识,我就像一朵无知的舞兰,在风中漫无目的,从来不知道落向何方”
“我们隐藏得太久了,几乎忘记了昔日的死敌”阿维兰的神色有些忧伤,“阿落,这是灵沼怪物的武器,远古的时候,曾有无数的山都死于剑下。”
呜呜声更响,方非张皇四顾,一阵杀气四面涌来。阿维兰忽地掉头,目光十分严厉:“裸虫,告诉我,这口魅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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