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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这事情不简单如果换成我是建奴,我就绝对不会把军队留在这里冒险,只会想方设法尽快拿下山海关。”张大少爷摇头,又抬头看看老丈人,试探着说道:“岳父,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已经来到山海关的消息,知道的人不多,建奴那边肯定也没办法知道乘着建奴没做防备,我们随便找一个借口,派一个使者过去和建奴交涉,乘机刺探他们的真实意图,我们也好采取对策。”

“兔崽子,又来了”熊廷弼最不喜欢女婿的一点,就是张大少爷一上战场就必定要耍花招。从不堂堂正正的和敌人决战,所以熊廷弼没好气的喝道:“用不着,老子也没你那么下着一上战场就想着派使者,一派使者就骗人,骗了人就来阴的,你用不烦老子都听烦了。”

“呵呵呵呵”会场中响起一片善意的笑声,个别人还笑道:“熊督师,张探花不对敌人搞阴谋诡计就不舒坦的名声,就连咱们大明皇上都知道了,皇上也支持他这么做,算不上下着吧”张大少爷则毫不脸红,振振有词的说道:“岳父,这不是下着,战场上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派使者刺探敌情,和派斥候侦察敌情其实都是一个道理。如果说派使者刺探敌情是下作,那么派斥候侦察敌情,又能高尚到那里去”

“歪理”熊廷弼其实也知道女婿的建议不错,冷哼一声后,熊廷弼找了个台阶沉吟道:“那好吧,老子看在瑚儿的份上,就给你一个面子,派个使者过去试一试,你说吧,我们该用什么借口把使者派过去”

“约建奴决战,既光明正大,又可以试探建奴的目的。”张大少爷想都不想就回答因为咱们的张大少爷对这套把戏实在是太拿手了。谁知熊廷弼刚要答应,会场外忽然有一个熊廷弼亲兵冲了进来,惊慌失措的大叫道:“督师。大事不好了,昨天下半夜,我们驻扎在姜女坟的船队遭到建奴偷袭,全军覆没参将唐顺将军带伤逃了回来,正在门外求见。”

“什么”熊廷弼和张大少爷等人一起大吃一惊,纪用更是失声惊叫道:“这怎么可能姜女坟四面环海,建奴那来的海船水军”

“宁远”张大少爷第一个反应过来,铁青着脸吼道:“建奴没有海船和水军,可宁远有难怪狗建奴连续两天都按兵不动,原来他们是回宁远去搬救兵了”

“什么是宁远的水军干的”话音未落,满场又是一阵大哗,山海关众将领官员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宁远那帮叛逆毒瘤会疯狂到这地步,帮着建奴干掉山海关的战船。熊廷弼则满面漆黑,喝道:“没有证据,别胡说八道先去见唐顺将军,问他敌人是谁就知道了。”说罢,熊廷弼第一个冲出会场,张大少爷和其他将领紧紧跟上。

到得督师衙门大堂,张大少爷第一眼就看到一个穿着参将服色的明军将领浑身血水,领着一群同样满身血水的明军士兵横七竖八的坐倒在大堂中,刚一见面,那名叫唐顺的参将立即挣扎着站起来。冲到熊廷弼面前双膝跪下,抱着熊廷弼的双腿嚎啕大哭,“熊督师,末将对不起你,朝廷重金买来的四条西洋战船,还有船上的火炮,全被末将给丢了,船上的三百多个弟兄,也大都战死了,只剩下不到二十人回来熊督师,你杀了我吧。末将该死,抹将该死啊呜”说罢,唐顺拼命磕头,伤心欲绝之至。

“别哭了,唐将军,快起来,这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想到建奴会有海军可以偷袭你。你先坐下,慢慢说到底是怎么会事。”熊廷弼见唐顺全身是伤,肩上伤口更是深可见骨,知道他是经过一场血战才遭到失败,也不忍心责骂于他,只是把他扶起,一边亲自搀着他坐下,一边叫来郎中军医,给这些受伤士兵将领治疗。

郎中给唐顺等将士包扎伤口的时候,唐顺也抽泣着说出了自军遭袭的详细经过。原来在昨天下半夜大约四更的时候,十几条货船忽然逼近了驻扎在姜女坟海域的唐顺船队,而唐顺军将士仗着四面环海,建奴也没有水军船只,就没有留下太多的岗哨,绝大部分将士都还处在梦乡之中,当时海面又黑,待到敌船逼近之时,唐顺军再起身迎战也已经晚了,大约三四百名建奴士兵冲上战船,和明军水兵展开白刃战,明军士兵措手不及,片刻间就被建奴士兵杀死沙伤无数,唐顺虽率军死战,无奈大势已去,又没有援军能够增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明将士一个个倒下,惨死在建奴刀下,身边的士兵也越来越少,最后唐顺被逼无奈,只得下令点燃船上火药。炸毁了战船,领着剩余士兵乘小船和泅水逃命,但最后能够逃回山海关的,包括唐顺本人在内,也只剩下了区区一十六人

“四条炮船,都炸毁了吗”熊廷弼担心的追问道。唐顺哭着答道:“都炸了,末将不敢把战船和火炮留给建奴,就让弟兄们都点火炸了,末将的亲弟弟因为去船舱点火,没能逃出来,跟着战船一起殉国了。”说罢,唐顺又放声大哭。那边曹变蛟做证道:“督师,末将询问了巡哨的士卒,今天早上天快要亮的时候,他们是听到海面上传来四声巨响,只是隔得太远,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炸了就好。”熊廷弼长舒一口气要是四条炮船不幸落入建奴手里,用来打山海关,那熊廷弼可就真要傻眼了。张大少爷也长舒了一口气,赶紧追问道:“唐顺将军,昨天晚上偷袭你们的敌人,你确认是狗建奴的士兵这点事关重大,千万不要弄错。”

“是建奴。”唐顺点头,哽咽答道:“船上有一些火把,我看得很清楚,上船的都是头上留着猪尾巴的狗建奴,大部分说的也是建奴话。”其他的幸存士兵也纷纷做证,上船偷袭的敌人都是建奴士兵,其中虽然也有一些汉人,但都是头上留着猪尾巴的汉奸。张大少爷不肯死心,又追问道:“那船呢还有船上的水手呢是不是建奴”

“战场太混乱,我们的人又始终没能杀上敌船,所以末将不清楚。”唐顺老实答道。张大少爷大失所望,再去看岳父脸色时,发现熊廷弼也是满面怒色,咬牙切齿说道:“高用渔船载建奴偷袭船队,战船不露面,水兵也不露面,真是高啊”

“熊督师,你也怀疑是那帮毒瘤搞的鬼”纪用试探着问道。熊廷弼狞笑答道:“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建奴根本就没有水军,就算能抢到船,也没有能够灵活操纵海船无声无息逼近我们战船的水手”

“对,没有熟练的水手,就算有船也难逼近我们的战船,肯定是有汉奸卖国,给建奴提供了船只和船工。”明军众将纷纷附和,都认为此事绝对是有内鬼卖国,给建奴提供了帮助。张大少爷则冷冷的说道:“就算有内鬼又能怎么办你们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做的吗”明军众将哑口无言,熊廷弼则恶狠狠瞪了女婿一眼,喝道:“兔崽子,你不是和东厂、镇抚司的关系都很好吗让那些无孔不入的东厂番役和镇抚司锦衣卫查,一定要给老子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