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 / 2)

甚至有时遥雪一觉醒来,总是习惯性伸出胳膊去摸摸身边的床榻,在半梦半醒间期颐着能摸到一片熟悉的温热……可是入手的冰冷总是一瞬间将她击回到现实中——她,现在是一个人了……

真正一个人的生活,是遥雪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可是现在,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当初离婚之时,冷恩泽的律师说家里帮佣工人如果用的顺手的话,他们的薪水,冷恩泽会继续支付。

可是遥雪却坚定地婉言谢绝,并遣走的一应的帮佣,甚至自己收拾了行李,并在靠边自己就读的本市大学的旁边,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单元。

那座大房子里有太多她不愿意想起的回忆。也是时候,她该面对独自一人的生活了。刚开始第一次应付柴米油盐的世俗,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天仙手忙脚乱到狼狈不堪的地步。

因为燃气灶打不着火,而给煤气公司打电话报修,结果维修的工人来了之后,轻轻一拧就蹦出蓝色的火花……类似于此的事情层出不穷。

可是遥雪需要这样的狼狈与忙碌,只有这样,才能让一捆葱一包手纸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填满她所有的思绪,才能阻止她似乎已经压抑不住的泛滥的情潮……

情感方面,她似乎太过晚熟,那种类似对前夫单方面的无望的思念似乎发酵积蓄到了决堤的程度。

这样汹涌的思念,遥雪甚至吓到了自己。

她不知道该如何妥善地处理这种对她来说太过陌生的情感,那种痛苦的煎熬,在心里反复的蒸腾,却连一个宣泄的对象都没有。

陌生的大学,陌生的环境,她有意无意地隔开与所有人的距离,美貌却冰冷异常的美女,永远是校园中那些期盼爱情的年轻人绝佳的幻想对象。

就算是美女冰霜的寒气,也吓不退渴望一亲芳泽的小伙子们。

姜凯是计算机系的系草,自认为高大帅气的他一早就瞄上了这个中文系的高山之花,踩好了路线的他早早地就守在了美女每天必经的小路旁,准备来一个不经意的邂逅。

眼看着美女抱着一捆书慢慢走过来,停在了路旁的书报亭前,他假装走得太急,一下子撞翻了美女手里的书,又忙不迭地道歉,殷勤地捡起散落一地的书本,可是当他抬头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美人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书报亭里展示的一张财经报纸。

上面也没什么忧国忧民的大事,无非是某财团的*oss因为车祸而入院抢救,可是为什么美人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如纸一般苍白,甚至连书都不要了,转身拼命的跑开了?

☆、第46章四十六

车祸……

当这两个字撞进了遥雪的耳膜时,她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像是被什么狠狠地碾过一样。

因为父母的缘故,车祸已经成了她心里难以抹灭的黑色梦魇。

而现在,这可怕的厄运降临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了吗?

不!遥雪拒绝再想下去,急匆匆地跑到校门口打了一辆车,吩咐司机开向乐恩泽的公司。

还在车上时,她抖着手指拨通了男人的电话,电话那边是无休止的音乐,曲子很熟悉,是她十八岁成人礼上与他共舞时的音乐。

那时,她直觉的这该死的曲子是那么的漫长难熬,而现在也是该死的让人焦躁难耐。

当曲调的和弦唱尽,出现了一阵阵的忙音时,一直无人应答,就好像这手机已经在混乱中被人遗忘在了僻静的角落一般。

遥雪的脑子里一下子安静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只是觉得那音乐声似乎还在延续,而那双有力的大手还在紧紧地钳住了自己的腰身,在巨轮的甲板之上不停地旋转着……

到了公司时,从乐恩泽的秘书那里得到了男人还在医院的消息时,遥雪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松一口气,她甚至没有勇气去问,乐恩泽的伤势到底是怎么样了。

得到了医院的病房号后,能干的秘书很体贴地派司机送她去了医院。

走在安静的医院特护高级病房的走廊上,遥雪拼命地拖拽着发软的双腿来到了病房的门前。鼓足了勇气,去推开厚实的大门。

她拼命地告诉自己勇敢些,无论房门后面是什么样的情景,她都要勇敢的面对……

只是……

谁能告诉她,那个本该包裹着纱布,生命垂危的男人,为什么一派安闲,毫发无损地靠躺在病床上,一脸惬意地接受着依偎在他身旁的美女的喂食?

当男人微微抬起头时,漂亮而深邃的眼扫向了呆立在门口的女孩时,眼角微微地上挑了一下,似乎在无声地询问着她的来意……

遥雪呆看着前夫怀里千娇百媚的女孩,娇滴滴地问着:“你是谁?”时,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为什么没有被撞死?

☆、第47章四十七

遥雪转身便想走,可走到门口恰好跟推着轮椅的公司助理撞到了一起。

跟着乐董那么久,助理是认得郝小姐的。彬彬有礼的点头的打过招呼后,助理对床上的乐恩泽说道:“我把轮椅给您推来了,你是现在要去花园透透气吗?”

乐恩泽僵了下身子,也没有去看屋里的众人,视线调转到了窗外,然后点了点头,那位曼妙的美女立刻伸手揭开了被子,露出了被里伤痕累累的双腿。

遥雪看着那被绷带包裹得犹如精包装火腿的双腿,倒吸了口冷气。

骄傲如斯的男人……现在已经要靠轮椅走路了吗?本欲夺门而出的她顿时又顿住了。

乐恩泽吃力地被搬上轮椅后,任由助理将他推到门口,路过遥雪的时候,倒是顿了一下,然后慢慢问道:“今天,你要是有没有什么课程的话,陪着我去花园走一走吧。”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不在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的,让人与他对视时必须仰望。遥雪只需低下头,便能看见她曾经恨之入骨的那张俊脸。

这种微妙的弱势转换,居然让她本能的回绝含在的唇齿间,悠然转了个弯儿,吐出口的却是简单的一个字——“好”。

当遥雪推着轮椅带着男人在花园散步时,美女和助理统统消失不见了。医院附属的这篇花园,只有住在高级病房里的人才能进入,私密而又幽静。行到一处长廊上时,遥雪发现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突然身体微微的抖动,大手痉挛一般摩挲着膝盖。

那是身体遭到创伤后习惯性的疼痛。

“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叫医生?”遥雪立刻蹲下身子伸手去摸他的腿,偏偏好巧不巧,俩人的手重叠在了一起。

乐恩泽不动声色地把那双柔软的小手抓握在了手中,慢慢说道:“没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医生来了,无非也是注射写止疼的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