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魏文成一边向早点摊儿走去,一边随手翻看这本。这书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若是抄录在小说里,能不能假装是自己原创的呢那样应该会提升不少逼格吧不妨等睡醒了先上网搜索一番,倘若搜索不到,那便可用。
一人擦肩而过,抬起手来跟他打招呼:“嗨。”
魏文成本能地也扬扬手:“唉你好”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啊
他忍不住转过头来,而对方也几乎是同样的动作,于是四目相对。魏文成就瞧着眼前这人仿佛有点儿面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
对方朝他笑笑,貌似很自然地问道:“这一大早干嘛去啊”
“哦,去吃点儿东西”魏文成双眉微皱,“敢问您是”
“怎么,那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恕我眼拙哦,我熬了一整夜,现在脑袋有点儿晕您是”
“唉,听你这话音,不象是天津本地人哪”那人突然间转换了话题,而且与一开始打招呼的熟络不同,仿佛与魏文成只是一面之交而已,但魏文成却并不觉得奇怪,随口便答:“我是北京的,这不去年才搬天津来这儿房价便宜嘛。听您的口音,也象是北京人”
对方笑一笑:“同乡,同乡。”眼神望下一错,落在了魏文成手里的书上:“嘿,又是这本,你多少钱买的”
“五块。”
对方当即双眉一轩:“这特么的就不对啊。卖我十块,打包卖三无三十,到你这儿才五块难道说”抬起眼来盯着魏文成:“你比我们都穷还是你比较小气”
“啥意思”魏文成猛然间反应了过来,“唉我说您究竟是哪一位啊”
那人愣了一下:“你不记得了,我可该怎么解释才好呢”想一想,突然间伸手开始解上衣的拉锁。
这人上身是一件带兜帽的墨绿色羽绒服,下身是褐色休闲裤,足登一双运动鞋,只见他解开拉锁,一把扯开羽绒服,原来里面只穿了一件素色的无领t恤
魏文成双眉微皱,恍惚间想了起来:“你你是那个精神病大夫”
对方重新扯上羽绒服,朝他笑笑:“你终于想起来啦”
魏文成左右望望:“我我怎么又回来了我是穿越还是发精神病之前,就是在这儿,买了这么一本书”低头瞧瞧手上的“我这是在做梦么”
“宾果,”那所谓的“精神病大夫”鼓掌道,“你就是在做梦。那么你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其实很简单,我想向你打听一点儿事情,但又承诺了别人,不当面问你。我可没答应不在梦里问你啊,哈哈哈哈哈”
“你想打听什么事儿”
对方指一指魏文成:“你,在穿越前最后的记忆,究竟具体落实在何时、何地。”
魏文成双眉一挑:“你说穿越那我不是疯了”
“对啊,”对方耸耸肩膀,“你就是穿越了,你肉体湮灭,魂魄进入了一个专为你而设计的口袋世界”随即诡谲地笑笑:“就算把真相全都告诉你也无所谓啊,反正你记不住。”
魏文成是被一声巨响从梦中震醒的。他近日来修习天书,颇有所成,每晚打坐行气,几乎不再需要睡眠,这一晚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朦胧睡去,貌似还做了一个挺荒诞的梦。醒来之后,他足足愣了几秒钟的神儿,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个穿着墨绿色羽绒服的身影那应该是曾经在林屋山溶洞里见过的所谓“精神病大夫”吧但自己在梦中如何与他相遇,都说了些什么,却根本想不起来了。
随即就听见小沙弥在屋外高声喊叫。魏文成急忙从草席上爬起身来,穿上鞋,跑过去打开屋门,提高声音问道:“是何响动是何事耶”
小沙弥貌似才刚从庵外跑进来,满脸的惊骇之色,见了魏文成就叫:“祸事矣黿头石崩,有妖气飞天而去”
原来刚才那声巨响,却是太湖边上鼋头渚那块镇压鼍怪的大石头莫名其妙地崩裂了,随即就有道黑气冲天而起,直朝正西方向飞去,瞬间便消失在了晴空之中。小沙弥起得早,出门樵采,正好被他瞧见,当场吓得是魂飞天外,匆忙跑回来向魏文成禀报。
若然是别处石崩,估计小沙弥不会那么害怕,可能吃惊要多过骇然,但这块石头非同一般,当日他也是亲眼得见法朗和尚收邪镇妖的,则黑气冲天,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鼍怪走脱啦。故此震惊恐惧,赶紧回庵来找魏文成。
魏文成冲出庵去,几步便奔至鼋头渚,仔细一瞧,果不其然,好好的大石头中间开裂,一通到底,最宽处竟达一尺有余。他眼神尖,当即就发现在石缝边儿上散落着几块粗陶片儿,捡起来一拼,正好是个粗钵不禁腹诽,心说法朗和尚你能为不过如此嘛,这才压了怪物几年啊,容器就承受不住了
手搭凉篷,远远眺望,晴空万里,红日初升,丝毫也不见什么妖气的迹象。再问问小沙弥,得知妖气确实是飞远了,并没有落回太湖之中你丫好不容易脱困,这不回家,跑北边儿干嘛去了
多少也有些遗憾,倘若自己惊醒得早,或者跟小沙弥似的早早起身出庵,说不定能够亲眼得见鼍怪脱困,那么新学的天书上术法,很有可能派得上用场啊。自己闭门造车,空学法术,也不知道究竟水平如何,若能拿鼍怪练练手再一想算了,那妖物连戴孟他们仨都整治不了,自己才修行了几年哪还是别冒险了。
一边跟小沙弥商量着,说我写封信你帮忙送去建康,通知法朗师父一声吧。谁知道才进广福庵,骤然便见自己寝室中端坐一人,缁衣光头,正是多年不见的法朗
二人匆忙进屋行礼。小沙弥一脑袋磕下去,还没等抬起来呢,就先叫:“师尊,鼍怪脱困去也”法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前数日在建康忽有所感,知此方有事,匆匆而来,惜乎略迟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