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仲卿带了疑问将眼光投向白素衣,见她上前几步欲要碰触那名汉子,莫仲卿忙道:“他已经去了,还是由我来埋了这位仁兄吧。”
白素衣闻言不答,跟着竟露出一丝喜意,莫仲卿不解其意,顺势回望,只见那名本如雕像般肃立的男子,手指微微一动,旋儿怒睁双眼道:“小子,你喜欢用活埋来报答救命恩人么”
这话未听全,莫仲卿骇得一跳,心道这人居然还活着
汉子咧嘴笑了笑,活动活动筋骨望着白素衣道:“雷诀乃属禁咒,对我等”话至此,那精壮汉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显见虽然表面瞧起来并无挂碍,但内里就不好说了,稍稍平复后瞥了一眼莫仲卿,又有所保留地道:“总之往后不可再用”
这话说得含糊,可白素衣却听得明白。她几次欲言又止,明显有话要说,可碍于身边莫仲卿在侧却是迟迟未言。
汉子会意道:“你这小子还在此处做甚我虽受了些伤,可是收拾你足够,趁我还想饶你一命前,滚”
这人话锋一转,双方的立场又顷刻泾渭分明,莫仲卿拦在白素衣面前,向着那汉子作揖道:“多谢阁下方才出手相救,然而在下有诸多不明之处,在没弄清阁下是友非敌前,你便是杀了我也不会走的。”
“你莫要不知好歹。”
汉子冷哼一声,尽管神色尚是凶戾,声音亦是吼出来的,可却迟迟未曾动手,让人瞧起来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莫仲卿见着自然就更不会挪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林间隐隐传来一段清越的铃声,莫仲卿一愣心下随即一喜,而反观汉子却是极快地露出一脸厌恶之色。
果不其然,随着铃声渐大,叮当从林间探出身来,见男子非但并没有昏厥,而是一脸凶相地盯着自己,心中虽生畏惧却并不后退,反将银铃重归脚踝,褪去一脸畏惧之色,轻点脚尖竟然开始翩翩起舞。
随着舞步渐起,原本灵动欢快的银铃却换作了一段魅魂酥骨的靡靡之音。在莫仲卿观来这舞姿端是曼妙无比好似蝶舞蹁跹流霞带晕,而那细密的铃声更是令其觉得天籁混成恰似空山新雨过耳生香。
莫仲卿如此、白素衣看来却有另一番滋味,不过两人皆是面目微滞,神魂似是已随着叮当的曼舞而悸动。
然而便在此时,却听那中年汉子一阵爆喝出声:“小贱人区区数年道行,也敢出来卖弄”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已到了叮当的面前,二话不说单手猛然勒住叮当的秀颈,一把便将她提到了空中,那令人神思恍惚的铃音也跟着戛然而止。
悬崖上的二人转醒后便见叮当犹如一只小鸡崽般被那精壮汉子提在空中,小脸白里透紫,极为危险。
白素衣见着不禁心中大骇刚欲上前夺人,就见莫仲卿已然率先冲上前去。可临近二人身侧,伸手欲夺半空中快要窒息的叮当,却见那那汉子脸上突然生出一丝惊骇之色,随手丢下叮当,莫仲卿向前一扑,堪堪接住叮当娇躯便见那汉子已风驰电掣般向悬崖赶去。
这番举动让莫仲卿始料未及,误以为这汉子是声东击西最终目标还是悬崖上的白素衣,刚想上前救人岂料崖边上轰然一声巨响,土石崩飞处崖口惊裂。
莫仲卿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男子抱着白素衣一同坠了下去。
第五十七章真相水中藏下
莫仲卿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下面虽非万丈悬崖却也是那涛涛江洪,这掉下去就算是活着也不知会被江水冲去哪里,更何况这悬崖怎会凭空断裂,是什么力量让那处崩塌
“而那汉子难道事先察觉到悬崖危险才匆匆折回救白素衣”
一时间诸般疑问纷至沓来、莫仲卿也顾不得许多,急急探了探叮当的鼻息,发现小丫头只是昏迷这才将其平放于地,抽身飞快上前探看。
从叮当到断崖处也就三、四十来步的距离,这可短短数步却让莫仲卿觉得无比心惊,他分明已听到了崖下那汉子的怒喝和惨哼,可方才那断崖之下明明空无一物,是什么在和男子争斗
又是什么能让与天雷抗衡的男子惊怒交加而另他更焦急的是他至始至终未听见白素衣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哪怕仅仅是惊呼声也行。
怀着这种忐忑心情,莫仲卿急急赶至断崖处,向下一探,却见汉子竟临空悬于江面之上,一手半抱着昏迷的白素衣,另一手频频向江水中施掌,一时间掌风雄浑、击浪滔天
这份掌力和修为莫仲卿已是见怪不怪,然而黑沉的江水下,水流向杂乱不一似有什么事物在其内搅动莫仲卿越看越是心惊,突然间,江面上竟然开始成片成片生出汩汩气泡,而沸腾的江面下顿时现出大片阴影,那阴影中赫然出现了两盏亮如白昼的“灯笼”一闪即没。
莫仲卿未及瞧清,江面又是一番变化,一股巨大的漩涡正逐渐形成,随着时间的推移,漩涡的中心已凭空陷下数尺,速度越转越快,仿佛有什么东西将水突然吸进了一般那男子见着神色忽然一沉即刻抬头上瞧,用力将白素衣抛将而去,嘶吼道:“接住带着公主有多远跑多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莫仲卿不暇多想伸手来接,而就在抓到白素衣袖口时,江中漩涡怒涛弥漫急急上涌,耳听那男子奋力一声嘶吼,旋即便被扑天凶水所吞噬,然而那弥天浑水并没有善罢甘休,只见洪浪一浪高过一浪,顷刻间水中那巨大的阴影带着漫天浑水猛击断崖,一阵地动山摇飞沙走石刚起,莫仲卿便被一股巨大的喷击力道撞得倒飞而去昏死在离断崖数尺之处,手里死死抓住一片白色衣袖外,身边哪里还有白素衣半分人影
这一切发生的快去的也快,就好比暴雨倾盆,顷刻无影无踪。当江霞隐去,天色暗合无光时,断崖处一点火光则是比星空还亮。
火光微弱但坚强,虽经江风几度摇曳却经久不灭。
仔细去看,一个瘦小的身影背着风口,用她那单薄的身子骨为火堆和近旁的莫仲卿挡着江风中的湿寒。
这人自是叮当,她无力将莫仲卿带至树林避风处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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