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军心影响颇大。我担心耶律安端将战场设在这里,另有阴谋。”
萧策哈哈大笑道:“殿下第一次指挥这样的大战,难免有些担忧与兴奋,睡不着觉,休息不好,眼皮跳也是正常事。至于阵前的狼群,对我军的军心虽然有影响,对敌军的军心又何尝没有影响
况且老贼耶律安端比我军早来此地两天,据探报那时候狼群就已经在这里了。这就意味着狼群并不是针对我军而来,而是针对耶律安端的贼军。我已经命萧禹、耶律麻答等众将将此消息告知了满营将士,将士们的士气知道实情后,士气大振。
如果论士气,敌军的士气只可能比我军更弱。
那耶律安端把战场设在这里,恐怕就是因为贼军的低落到了极点,难堪一战。这老贼于是便打主意,也将我军引到这里,想利用狼群打击我军的士气。老贼以为这样一来,两军的士气都相差不大,他也不至于吃太大的亏。
可是耶律安端这老贼恐怕没有想到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的奸计早已经被我识破。天明后这一战,我军士气比他们高,兵马比他们强壮,人马也是他们的三倍,骁勇善战的将军也远多于他们,没有不胜的道理。
殿下若是延迟出战的时间,反而会让满营的将士以为我们怕了耶律安端这老贼,挫伤了我军的志气。
殿下不必担心,还是回营歇息吧,这巡营之事便交给我了。
明日我军寅时造饭,卯时列阵,然后派兵驱散阵前的狼群,正好可在辰时与贼军交战,一举将贼军歼灭,生擒耶律安端这老贼。”
耶律洪古听了萧策的劝说,心头略微宽慰。忧虑一去,一丝倦意涌了上来,想到天明后还要上阵杀地,的确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耶律洪古笑道:“看来真是我多疑了,这里便有劳将军了”说罢,便回营休息。
才到寅时,熟睡中耶律洪古便被人叫醒,披挂好甲胄后,耶律洪古用过早餐,擂鼓聚将,分配众将的任务,便率领十五万大军出营,只留三万兵马守住营寨。
耶律洪古整顿好兵马,向前进了五里地,天色已亮,已经是卯时。耶律洪古立刻命令众将布阵,准备在此地布下大阵,与耶律安端决一死战。
正当耶律洪古十五万兵马乱哄哄正在布阵之时,忽然听见前军一阵骚动,一骑飞奔而来,那人人未近,声已经到了:“殿下,不好了,不好了狼,狼冲来了”
耶律洪古眉头一皱,狼群来了有什么奇怪,相必是耶律安端的人马已经过来了,惊动了狼群,一些狼惊慌失措、慌不择路,向他们这边逃来。
一挥手,耶律洪古喝令道:“几只狼有什么大惊小怪,命令前军射箭,将冲过来的狼向两面驱散。”
“不不是啊”这时那人已经跳下马来,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大声道,“殿殿下,不是几只狼,而是所有的狼都像发疯一般向我军冲了过来。萧萧禹将军已经命人射箭驱赶狼群,可是,狼实在太多,军中的战马又受到狼群的惊吓,难以控制,四处乱窜,萧将军快抵挡不住了”
“啊”耶律洪古的脸色变得惨白,萧禹所部的三万前军是何等实力,他一清二楚,如果萧禹的三万兵马都抵挡不住狼群的攻击,那狼群绝不是一点点。
不及多说,耶律洪古一点马镫,几个纵身,跃上附近的一架望车。
登上望车,十数里的情况尽收眼底,只见密密麻麻的狼群,不知有多少头狼,正朝他的军阵冲来。那狼群十分奇怪,并不向边散去,只是一股劲向他的大军扑了过来。
不少野狼已经冲入了前军萧禹的军阵中,与萧禹的前军搅在了一起,萧禹的前军已经乱成了一团,随时都可能崩溃。
耶律洪古再向远望去,只见尘烟滚滚,不用说,那是耶律安端的大队骑兵,正紧随在狼群向他扑来。
而此时,他大军的阵势还没来得及布好,他麾下的将士显然对前军的乱状不明所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在向前方张望。
突然之间,一个念头从耶律洪古的心头升起:“难道耶律阮真的是注定的大辽之主,长生天选中的人,要不然,为何连狼也会来帮他。”
一口戾气从心头蹿起,耶律洪古只觉得喉咙间一阵腥甜,禁不住“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
第五百八十八章风萧萧
一烟冥露重霜风号,声悲色惨侵征袍。据鞍思盼度沙碛,纵横白骨余残烧。注1
人嘶,马啸,狼嚎。
泰德泉边天昏地暗,杀声震天。一股黑色的潮水由南至北涌了过去,所到之处,溅起一线鲜红的血浪。腥甜的鲜血溅落在草地上,如一片片盛开的花朵,鲜艳、娇美而惨烈。
一阵萧瑟的西风吹过,吹熄尸体上的残焰,吹散袅袅的硝烟。
“啁啾,啁啾”
几只秃鹫盘旋于空中,等待着硝烟散尽后饱餐一顿。
茫茫草原上,无数人畜的尸体交仆躺在一起,滴滴答答地血水从人尸、马尸、狼尸上滴落,汇聚在一起,再不分彼此。
萧禹的前军虽然精锐,但也经不起数万条饿狼的攻击,尤其是被契丹人顶礼膜拜的圣狼。数万头饿狼一齐向耶律洪古的大军攻击,这除了天意,除了天罚,还有什么可以解释
在这浩荡的天罚之下,萧禹的前军绝望了,就算是意志坚如铁石的男儿,也被吓得肝胆俱裂,再鼓不起半点斗志,射出的箭矢变得散乱而无力,挥出的钢刀也再无曾经的果毅。在加上胯下战马对狼天生的恐惧,萧禹的前军未战已经散乱不堪。
这样的大军,又怎能抵挡数万穷凶极恶的饿狼的袭击
耶律丙淳,曾经在沙场上征战十年的老兵,如今已经是萧禹帐下的一名百夫长。十年来耶律丙淳不知经历了多少场杀戮,倒在他刀下的辽人、汉人、靺鞨人、女真人不知有多少,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他曾经历过最惨烈的战场,曾经一人独当十数人的进攻,曾经带着十多名手下,追杀数百名逃敌他的身上前前后后留下二十多条伤疤。
耶律丙淳以为,在这世上,已经再没有让他害怕的东西了。可是,今天他害怕了,当一条饿狼向他扑来时,他的身子竟然有些僵硬,动作再无往日的矫健与灵活,挥出的弯刀也柔弱无力,就像他瞧不起的柔弱的汉人,砍在那头饿狼身上,竟然只是砍伤了那恶狼的一些皮毛。
那饿狼并没有被他的钢刀吓退,身上流出的血反而让它更为凶悍而野蛮。
gu903();“嗷呜”那恶狼长啸一声,绿油油的眼珠直盯着将它砍伤的耶律丙淳,一纵身再次跃起,直扑向有些发傻的耶律丙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