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番手忙脚乱,没能让情况变得更好,牛犇在抽泣声中无助地回过头。
“爸爸,来啊”
血色浓厚,视野昏花,远处人影晃动看不真切,唯一能肯定的是,牛一刀到不了妻儿身边。
“牛牛,牛牛”
刘一手挣扎着叫他的名字,牛犇呆了一下,回头看着母亲因大量失血变得苍白的脸,忽然想起什么。
他收回手,把一直背着的背包拿到面前,低头一顿翻找,
丢掉一颗玩具弹球,扔出去两张手帕,甩开几本童话故事,一系列杂物飞落周围,最终,牛犇找出一排创口贴。
性格顽皮,难免磕磕碰碰,父母在他包里放上这个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有伤口的时候贴一个,防水,止血,预防感染。”
这是牛一刀的原话。以往牛犇从不怎么在意,如今却仿佛找到灵丹妙药,他重新凑到母亲身边,要帮她封住那条摧毁生命的裂痕。
血多手滑而且不停颤抖,牛犇试了几次都没能撕开贴条,索性用嘴去咬。
于是鲜血渗到嘴里,与头脸沾满后,牛犇终于如愿,拿着撕开的贴条去封堵伤口;然而伤太重,血太多,边角处又太滑,不仅贴不上,而且一条明显不够。
牛犇赶紧再撕开一个,然后是另一个,下一个
一排创口贴用完,情形似乎真的好了些,最起码,那道令牛犇感到无比恐惧的创口被掩盖起来,鲜血也似乎不再外流。
又或者,已经没有更多血可以流。
“牛牛过来,妈妈没事。”
“妈”突如其来的惊喜,牛犇回过头看着母亲,心里想,接下来该去医院了
视线中,刘一手的精神变得好起来,声音也比刚才平顺,身体甚至能动一动。
用手抓着儿子的肩膀,刘一手望着他先后被泪水鲜血涂抹过、但却依旧显得黑黑亮亮的眼睛,神情无比骄傲。
“牛家的儿子,就是不一样。”
赞美,表扬,刘一手帮儿子擦了擦脸,认真说道:“一定要记住啊,将来你长大了,找个好女孩娶做媳妇,再生个小牛牛,好好养大”
声音至此中断,刘一手脸上带着微笑,缓缓闭上双眼。
一辈子帮人调理,刘一手知道,如果儿子还有明天,自己今天埋的这颗种子就可能生根发芽,帮他成为一个正常人。
为半点希望,行最后事。
声落,人亡,笑容,眼合,展厅内陷入沉寂。
两大一小三人如尸,冲过来的大汉呆立旁边,不知如何是好。
身后,顾言章连连摇头,艾伦双眉紧锁,同样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后,房间里响起两道悲嘶,一道沙哑、艰涩、哀绝孤独,如独狼啸月;一道稚嫩、无助、断断续续,仿似婴啼。
“嗷”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周围,初始压抑,很快变得尖锐而狂暴。人们看着那满身的鲜红,内心似有某种充满野性的东西活过来,喘息渐渐粗重。
艾伦第一个清醒过来,凝重目光望着牛一刀:“牛医生,你妻子的事情,我很遗憾。”
稍顿,他的神情转为严肃:“但别忘了,你还有儿子。”
轰
巧与不巧,一道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整个展厅距离颤动,随之人们看到,那扇坚固的安全门上突出来一块,沙尘与石块四起。
撞击来的如此猛烈,顾言章身体摇晃了一下,神情为之大变。
“警察来了”
“警察来了,开始强攻了”牛一刀跟着他大喊,随即朝那群站起来的游客怒吼:“他们马上就要开始杀人,你们还在等什么”
是这样吗
没有人知道。
但是有人相信,或者叫愿意相信。
随着这声呼喊,展厅内骚乱骤然发生,能动的游客全都冲出来,有些冲向房门,有些扑向几名看上去有些疲惫的壮汉,还有人再度尝试袭击艾伦,扔过来一件件杂物。
“没指望了”
“和他们拼了啊”
“大家不要听他,嗬”
偏头躲过一把椅子,艾伦懊恼地举起手,落下,如刀。
“清理掉。”
绝望与恼怒的嘶喊声中,谁都没有留意到,被死死扣住脖子的得福艰难地提起右手,缓缓指向牛一刀的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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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章:凡灭
一片混乱当中,三尺娃娃抬起婴儿般的胳膊,曲指朝紧紧箍住自己的手腕上轻轻一弹。
酥麻的感觉传入脑海,牛一刀的手臂弹到半空,得福掉到地上,爬起来,扭着屁股的试图跑开。或许是因为悲痛,此刻牛一刀心里的念头不是“追上去,不能让他跑掉”,也没有感慨“这小子懂得武技”,而是想起来一句话。
“求生是生命的最大本能。”
不知出于哪位先哲之口,这句话道尽本质,生命的第一本能是活下去,远离会导致死亡的危险。
得福就是这样做的,他意识到这个狂躁的男人可能会杀死自己,本能地试图设法逃脱。
这也再度证明:得福拥有生命;并让牛一刀措手不及,艾伦为之狂喜。
“接住他截住他”
这是两句话,接住得福,截住牛一刀,匆忙间,艾伦一面招呼手下,自己也拔腿冲过去。
轰
展厅受到又一次猛烈撞击,仿佛外面有一头蛮牛,冲撞过后,坚固的安全门虽然没破,两边墙体却有些承受不住,沙石乱飞,露出四条深埋在其中的铁栓。
大地震颤,艾伦冲过去的势头过急,踉跄几步扑倒在地上,没等抬头,游客中有人翻滚过来,一把勒住他的脖子。
“都别动,我抓了你们的头儿。”
这是一个勇敢的男人,但他忘了艾伦不是得福、牛犇那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而是一头食人猛兽。
“吼”
先是一头撞断男人的鼻子,接着反肘打断其三根肋骨,艾伦弓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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