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449(2 / 2)

纵兵夺鼎 夺鹿侯 2294 字 2023-10-12

这种胸膛藏着巨大喜悦却没有任何可供宣泄渠道的压抑让他近乎疯狂,在伏完造访御史台之前甄尧整整两天两夜都没能合眼,生怕睡着了发现这只是个梦。缺乏睡眠与饮酒让他的头脑不够清楚,行事也百无禁忌。当耿纪的仆人提着主人的首级进来时一生从未杀过人的甄尧抱着耿纪的脑袋亲热地端详了很久,整整一刻时间都对着死人头絮絮叨叨说着心里想说的话。

耿纪的死,对甄尧来说是充满象征意义的讯号如同当年讨董鏖战中见惯生死的燕北骤然闯入尘封已久的洛阳武库得到王莽首级时的反应一样。

当人们遇到巨大而难以置信的欣喜时,往往不敢将唾手可得的一切归结于自身,就连一贯不信神明的燕北都无法克制地将王莽首级视为冥冥之中苍天在提醒他知晓何为敬畏般,一贯自知才学只是中人之资的甄尧更是如此,他将耿纪的头颅视为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告诉他,皇帝不得人心

告诉他,甄氏要做外戚了

自古以来,强势的帝王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近乎于神明。对随同燕氏一路走来的甄尧而言,燕北不是神明,尽管他们一样强大而富有远超常人的威能,且神秘而内心不得人知。

因为燕北远超神明。

伏完的到来恰当地为甄尧打开这个宣泄口,让他能够将自己所思所想统统说出,心底的压力便骤然放空,至此他才算勉强恢复正常。

“那么,辅国将军除了来与甄某分享喜悦。”甄尧在案上翻开手掌,问道:“还有何贵干呢”

当甄尧如此认真地将燕北反叛说成一件喜事,哪怕修养极好的伏完也抑制不住地一手攥住甄尧的衣衽,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赵王反叛有许多人会死”

随着他的动作,披甲持刀的武士自门外涌入,转眼将伏完围在当中。被攥着衣服的甄尧脸上却还是那副嬉笑怒骂的模样,笑着望向伏完,抬手指着伏完攥着自己的手,不说话。

显然伏完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与甄尧同归于尽,恨恨地松开手,甄尧这才整着衣衽笑道:“死很多人并不会死很多,辅国将军。”

“皇帝和臣子在邺都享受太平,近日都城才死几个人就全乱套了。可你知道这太平是怎么来的在凉州,在青州徐州,在兖州豫州,每时每刻都有像你像我像皇帝一样,两条腿一个脑袋的人死掉没有任何区别七日前麴将军围攻泰山,一日三营我们死了两千余众战争总有死人,和这比起来,赵王反叛死的人会多吗”

不待伏完回话,甄尧便已好整以暇地坐回案后,端起酒盏饮下一口,通红的眼瞪大了有些神经质地看着伏完,语气缓和下来,“世人皆云平定天下,你以为,那些朝臣以为,宫禁之中的皇帝以为,天下是如何平定的难道就是你们在都城里享荣华贪富贵,自己就平定了吗自中平元年黄巾乱起,尔来十余年间,单单幽冀死伤数俞百万之众,他们的命不是命,怎么现在您听说会死成百上千人,却急了起来呢”

“天下要重归平定了,百姓厌战人心思定,战争总是要死人,唯独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死的是你们。我们会活下去,活得更好。”甄尧笑咧着嘴,挥手让武士将伏完押住送走,最后幽幽道:“天下大乱前的样子您还记得么,我记得,只是可惜你们见不到了。”

甄尧拍拍手,毫无预兆地弯腰一把掀翻案几,凉州进贡的葡萄美酒洒落满地,他恍如未见,竟翩翩起舞,直至手舞足蹈至筋疲力尽,这才召集守备三台的武士,高声道:“集结武士,启程前往赵国国都,让这座城乱下去甄某,该去看外甥了”

正文第一百七十五章弄死他们

臧霸死了,死在他心心念念的泰山郡,到死都没有人来招降他,一切算盘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低估了麹义的胆量,也高估了燕北的重视。

田豫自泰山郡北部登陆的水卒锁死了泰山军的退路,失去腾挪余地的他们只能在泰山破釜一战硬碰硬,没有谁是麹义的对手。孙康在泰山脚下第三次突围时被麹义部下强弩阵射死,孙观带兵为兄长复仇反在巨平一带被牵招率领的乐浪马队突袭而死,而吴敦残部在首领死后据守泰山北道的狭小山谷,对燕氏军队负隅顽抗,最终兵粮散尽七百余人放下兵器束手就擒,吴敦投降。

尹礼则与臧霸一同死在泰山,一时间东州兵联数郡叱咤风云的泰山诸将竟仅有昌霸侥幸死里逃生,自西逃出泰山郡,带兵进入济北国,不过其麾下仅有千余残兵,田豫仅仅沿河留下一个校尉部封锁其退路,便与麹义一同领兵南下。

东平国,大野泽。

漫无边际的湖泽边沿生着茂盛的芦苇,芦苇荡里一行十余人时隐时现,朝芦苇更加茂盛的地带移动着。这些人都是精悍之士,身量普遍接近八尺,高大的身躯罩在坚实的铠甲之内,手持硬弓或是上弦的强弩,眼神漠然地扫视着周围的情景,看上去剽悍无比。只是布满划痕的甲胄与衣衽上沾染的血迹以及几个伤兵都昭然若揭地说明他们只是一伙失去首领的散兵游勇。

现在他们的首领是昌霸。

他们并未在湖泽岸边行走太远,随着一个摸到芦苇荡中心的伤卒学出几声惟妙惟肖的鸟鸣,转眼芦苇荡另一侧便传出悉悉索索的响动,几个夹刀握剑的武士自芦苇丛中小心翼翼探出头来,见到他们面露喜色地拜倒在地,道:“将军,您可算过来了”

昌霸的状况不太好,蹒跚走了两步,冷峻地点头,根本无心对士卒多说什么,放下心来摘去兜鍪问道:“逃过来的,还剩多少人”

他的兜鍪与铠甲不配,这是在战场上拾来的,原本的兜鍪左耳位置被一根弩矢贯穿,在他侧额留下一道几近见骨的沟壑,如今正缠着麻布,看上去狼狈极了。而实情则要比看上更加糟糕。在从济北国至东平国逃遁的路上昌霸持续发热,邪毒入体的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