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哪怕那样的统御在现在看来不过是叛军乱军、农民造反相似的统御,连赋税都收不到应有的三成,但那是第一次让他知晓什么是真正的权柄,什么是民心什么是力量。
这座城让他得到俊杰的效忠,他的霸业起于辽东,但那是在邯郸城,就注定的
“夫君,那是修筑皇宫之后的邺城,原先的邺城和邯郸差不多。”
燕北却恍若未闻,只是看着越来越近的邯郸城重复呢喃道:“太小了,这太小了,应当是要,再大些的。”
转眼,车仗便走至邯郸城西南十五里之亭舍,从这个位置向邯郸城望去,穿过邯郸的沁水与穿过赵王宫的渚水在身后十余里外交汇。目光越过官道两旁茂密的树林与麦田,能看见城池之外商市与民居,接近三丈的城池后,便是遥远、高耸而庞大的丛台。
自战国以来,邯郸久经战乱,过去的赵王宫在秦灭六国时便为大将章邯所破,夷宫阙,后来汉代重修,西汉末新朝时赵国邯郸相士王郎在此建国,再度增筑宫阙,直至如今。
整个邯郸城,由三处庞大建筑群构成。一为城池与其内的武灵丛台,丛台从前为赵王阅兵之用,后来燕北也曾在丛台练陷陈、先登二部军士;二为城西五里之赵苑,自战国时期的赵国王室园林,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亦曾在此练兵;三则是城西南十五里的赵王宫,汉代刘姓宗室与王郎都曾居住在这里,现在也是燕北的王宫。
整个冀州有广袤的平原,可谓不论何处都能建立城郭,但要好的地理位置则仅有两处,一为邯郸,二为邺城。简而言之,冀州平原产粮丰富,没有内乱便不必担忧百姓饥饿,而州中交通相对便利,从南向北也好从北向南也罢,运送物资都不困难,这个要求在几乎所有城池都能达成。
若在大统一时期,邺城的地利也仅仅比关中稍差,同样有黄河水路,远胜邯郸。但在当今局势纷乱南北分裂的时期,直面南方的邺城则在相较之下,不如邯郸安全。
远远地,便望见赵国相应劭带着国中属官与各地乡中三老在城下迎接,官道两侧的田垄上劳作的百姓见到车驾与军队纷纷拜倒一片,身后的鼓舞郎奏起鼓吹乐喧嚣无比,燕北轻轻笑,这种感觉让他很舒服。
“属下赵相应劭,请大王入城”
应劭其后,国中官吏与近畿三老纷纷拜倒,燕北命人停车,派来车驾将乡中三老扶上车驾,自己则牵来两匹骏马率先上去,才对应劭道:“你是某的国相,上马,逛逛邯郸城。请郡中长者先行,在郡府稍后。”
近畿的乡老早就被燕北扶上车驾而弄得晕头转向,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大王,各个坐在车驾上应下忙称不敢,被催促下才向城中行去燕仲卿是恶名在外了,过去不能活下去的人有多感激他,过去活得好好的人便有多讨厌他。甚至哪怕在底层的百姓黔首里,如果剥去他奴隶封王的传奇功绩带给常人那点感同身受,再去掉三番五次扬威域外,不喜欢、不尊敬他的人也大有人在。
因为他的徭役总是征发个没完,人们说这是时无英雄让竖子成名,因为放眼望去天下诸侯都是这般模样,到处拉乡勇、招民夫、征徭役,自战乱开始就没个头。百姓总是抱怨,总是在饮多了酒时满腹牢骚地叫骂。但每当州郡立起募兵榜时,还是要将儿子、父亲送到燕氏的大军中去,因为尽管他们知道燕氏的统治不好,但更知道别人的统治更坏。
而且恶名再多,也没有人会当面和燕北过不去。
“我记得你,过去是泰山太守,任你为赵郡太守时人们多有不服,认为你寸功未立便得到太守的职位是不公平的。”燕北打着马在应劭前缓缓走着,看着两旁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抬起马鞭指向周围道:“后来冀州府这两年的奏报上,你治理赵郡常常是州中之冠,现在我看郡中百姓面色红润,衣衫整洁,是可以与幽州的徐景山、石广元一较高低的。还有做出的汉官仪,裁撤过去不完备的律法,新增二十四条法律,你做的很好,国家正需要你这样的贤才啊”
“大王言重”
应劭对燕北还记得他感到意外,至于随后的夸赞亦是不卑不亢地回应。虽然现在夸他是不错,不过也没什么受宠若惊的感受,这大约是天下随波逐流的人最常见的心态了。以前在泰山,好死不死徐州的张闿在自己治下杀死曹孟德的父亲,使他亡命至袁本初处,还未待上多久,袁绍为燕北所败,又做了俘虏。所幸战场上捡回一条命还任职赵郡太守才不过两年,燕北又被封王转眼自己成了国相可这国相又能当多久呢
“国中百姓,对燕某封王的事怎么看”燕北感受到应劭的敷衍与疲惫,其实他又何尝不是这种感受呢有趣的是他夸赞应劭并未得到这个人多大的好感,反而在表达出忧虑时让应劭精神一振,多了几分感同身受,拱手微微叹气道:“百姓哪能会有什么看法,他们只忧虑大王会不会增加国中赋税,不知王权在谁。”
“那就免税,告诉国中百姓,后半年赋税减半。不说这些了,晚些时候你找几个精通篆刻的匠人,还有年轻书吏去王宫。”短短几句话,似乎同样的忧虑让国君与国相的距离拉近了些,燕北打马两步扭头道:“前几日在鼎上沾墨印在羊皮上几幅舆图,试试能不能在木石上刻字印在纸上,幼童发蒙也容易些。走,跟我去见见三老属官,待会去王宫与赵苑看看。”
正文第七十章都不好受
赵国,邯郸城外赵苑,照眉池。
燕北伏案批阅着由各地送来的书信,同时也向各地写着回信。关中的沮授传信来请他稍安勿躁,关中之地已逐渐稳固,过去各路诸侯的影响已在军中淡去,另外建议他迁大司马府至国中,同时以司隶校尉的身份为他上表,兼领政事;幽州燕东的书信更快,与沮授大同小异并上表请皇帝授予燕北大将军号,更加露骨;比起这二州亲信的锐意进取,冀州牧韩馥就有意思多了。
这冀州长者才是朝廷真正的风向标,韩文节撂挑子了,向大司马府递交告老,也不管朝廷同意不同意,领着家眷乘车一路顺官道晃晃悠悠进了赵国地界,甚至都没给燕北打招呼,在驿馆安置了家眷便提着两壶老酒跑到赵王宫门口等着。还是有亲随的骑兵认出韩馥,这才奔马赵苑得到口信,领着韩馥进了园林。
韩馥来时,燕北正在看并州牧荀悦发来的书信,言辞并不算好听,毕竟论辈分算起来荀悦是燕北的长者,封王也并非是他自己的意愿,正苦思冥想着给荀悦解释这样的情况,并向他询问还有什么比现在更好的解决办法。才搁下笔,便听人说韩馥来访,心中喜悦难以言表,当即起身上马,还未奔出百步,便见又干又瘦的韩老头晃晃悠悠提着酒壶被骑手引了过来。
“文节兄,你怎么来了”
韩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不过走马观花般经过赵苑自猎场兵道经由山道至间亭看着头顶观山亭与照眉池,无不羡慕地对燕北拱手道:“赵地灵秀,大王可有福了,就是这封王的时间不好在下提了一壶酒,王上可有意共饮”
“自是有意,哈哈”燕北笑着为韩馥引路,心里思索着韩馥过来是为谁传话,边走边笑道:“大王赵王的,旁人说说也就罢了,文节兄何必如此,仍旧称呼表字,不必见外,难道还要燕某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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