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走到陈玲坟前的时候,那种冰冷刺骨的感觉更夸张了。
在太阳之下,我们顶着二三十度的高温,愣是没觉得暖和,左老头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我却冷得连说话都有些打颤。
“老老左”我颤抖着说:“咱现在咋弄啊冤孽在哪儿”
“坟里。”左老头皱着眉头说:“虽然冤孽已经出来了,但头七不过,它是不会乱在外面闲逛的。”
“我现在就起阵”我问道。
左老头摇了摇头,指着陈玲被刨开的坟墓,一字一句地说道:“给老子把棺材凿开”
“那晚上他们没凿棺材”我问了一句。
“没,刚把坟刨开,一听见林子里有哭声就全跑了。”左老头摇了摇头。
“妈的,就这胆子也敢来刨别人的坟”我冷笑道,把双肩包放在了地上,开始收拾一会要用的东西。
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一会儿就得跟陈玲见个面,凿棺材这种事有点缺德,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我不知道左老头为什么要我凿棺材,但这不用问我都能猜出来一点,他让我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翻着行李,我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老左,你让我拿啥去凿棺材啊”
“唉,老头子我的记性是真不行了,他娘的,竟然忘了让你带点工具来。”左老头郁闷地说道,瞟了一眼旁边草丛里的几块石头,说:“就拿那些石头砸吧,效果跟凿开棺材是差不多的,你只要在棺材盖上砸就行。”
“棺材盖那么厚呢”我挠了挠头:“能砸烂吗”
“又不是让你砸出个窟窿来,随便意思意思就得了呗,你还想咋的”左老头没好气地说道。
“哎对了,陈玲她老公是埋在啥地方来着”我问道。
左老头摇了摇头,说,没细问,我也不太清楚。
“那天晚上发生这么大的事儿,陈玲的父母也没上来看看”我有些不解。
“应该是没收到消息吧。”左老头皱着眉头:“就因为这事闹大了,所以有关部门就把消息给封了,少说得过个四五天他们才能接到风声。”
我点点头,走过去找了一块趁手的石头,向着陈玲的坟墓走去。
拿石头敲棺材板,这种事肯定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没经历过。
且不说这事有多缺德,走到墓碑前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心虚的朝着墓碑拜了拜,真的,光是那种心理压迫感,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就像是有的人不信佛却不敢骂佛,都是一个道理。
你不知道那棺材里面的人会不会报复你,你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不会经历什么恐怖的事,所以你会本能般的恐惧。
“老左她不会诈尸吧”
“殂怨之孽不爱冲死人的身子你就放心吧你有护身的法器,那冤孽冲不了你的身子再说了这儿有我在呢你怕个屁”
左老头大声回答了我几句,随即,他从我的背包里拿出来一把贡香,用打火机点燃之后,便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摸了摸胸前的玉佩,鼓足了勇气,助跑了两步,直接窜上了坟包。
当我看见坟包顶上的那个大坑时,我还是忍不住怂了,棺材板已经露出来了一角,布满了斑驳的痕迹,那应该是被那群刨坟的人用锄头铲子砸的。
此时此刻,左老头已经来到了墓碑前,蹲下身子,猛地将那些贡香插进了土里。
“砸”左老头大吼道。
听见这话,我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咬了咬牙,举起石头便砸在了棺材板上。
“对不起了陈玲这都是为你好”
“嘭”
在这一瞬间,我清楚的感觉到棺材里毫无预兆的窜出来了一股子凉气,就跟有人用冷风机吹我似的,吓得我都本能的哆嗦了几下。
“继续砸”左老头的表情很严肃:“快”
“嘭”
又砸了一下,棺材板上被砸的地方已经有些凹陷了,可见这棺材的质量不咋地。
我手里的石头依旧坚挺,除开被崩飞了一些小碎石之外,几乎毫发无伤。
“嘭”
这一下刚砸在棺材板上,只听棺材里传出了嘶的一声尖鸣,无数惨白色的怨气便猛地从棺材里冲了出来。
“快下来”左老头喊了我一声。
没等他话音落下,我已经敏捷的从坟包上跳了下来,满头冷汗的站在他身边。
别的我不行,但论起逃命这种事,我还是有一定经验的。
“现在咋整”我着急的问道。
那些白色的怨气并没有消散的意思,正在坟包上的坑洞那里聚集着,汇成了一团。
“我去山腰那边布阵,只要我说好了,你就把这块竹片掰了,怒齾咒就在这儿用,别离竹片太远,不到邪龇炸响的时候,不许起阵”左老头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块竹片,一把插进了地里。
等做完这些,左老头便拿出手机,一边给我打电话,一边往后山腰那边跑,看他那跑步的动作可比我敏捷了不少。
这老头子看着有七八十,但这体能咋感觉比我还强呢
接通电话后,我也没再敢墨迹,把手机往兜里一揣,马不停蹄的将装备从背包里拿了出来。
先是把画满了泐睢咒文的红符纸铺盖在地上,随后我又点了一炷香,按照左老头的嘱咐,捅穿了符纸的边缘,插在了土里。
在这个时候,坟头上聚集的怨气已经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霎时,凉风扑面而来,吹得我直哆嗦。
谁他娘的说白天没鬼这种要命的祖宗不还是出来了吗
我紧握着靐孽木,目不转睛的盯着坟头上的那个模糊的“人”,冷汗顺着眉心下来了,我也没敢擦。
大概过了半分钟的样子,周围的冷气越发浓厚了,而林子里的那些虫鸣鸟叫,也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那个“人”变得清楚了很多,起码能分辨出它的五官来了。
“这玩意儿都修成真身了怪不得书里都说它难对付”我看着殂怨之孽,心跳的速度已经快到了生平极致。
殂怨之孽似乎是没看见我,呆呆的站在原地,毫无声息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
我也没敢放松警惕,小心翼翼的盯着它,紧握着靐孽木。
忽然间,我发现四周好像起了一阵风,不算大,但能吹到人的骨子里,特别冷。
风起了没一会,只见站在坟头上的殂怨之孽张大了嘴,毫无预兆的嘶吼了起来。
那种吼叫的声音,很像是在哭喊。
与此同时,伴随着殂怨之孽的嘶吼,一声尖鸣,毫无预兆的在坟头上炸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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