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就说是在路上不小心摔的。”
柳凤珍点点头,让人把那碗加过料的药端了过来,秋涟抖抖索索地接过托盘,缓缓退了出去。柳凤珍朝自己的贴身丫鬟福田使了个眼色,福田极快地回了一句:“奴婢明白。”带了两个婆子跟了上去。
“小姐,药煎好了。”
一个茶杯飞了过来,砸在秋涟脚边的地上:“都说我不要喝药,赶紧拿走”
“小姐”秋涟绕过地上的碎瓷片快步走过来,“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呢”一边朝陆淑婉使了个眼色一边飞快地把碗里的药朝窗边的一棵兰草里面倒。
“你干什么”陆淑婉大声叫了起来,管家的柳凤珍当然不会这么好心还给她住的地方放置什么盆景,这盆兰草还是长得不好园丁不要了,被秋涟捡回来的,陆淑婉倒是喜欢上了,天天精心照料,长势这才好了一点,“你想害死我的花吗”
秋涟小声道:“小姐,这药有问题,晚点奴婢再跟您细说。”
“好你个秋涟,居然还学会了阳奉阴违那一套”福田带着两个婆子突然出现,“动手”
那两个婆子飞快地就抢过秋涟手里还没倒完的药碗,一个扭着陆淑婉的手,一个强硬地掰开她的嘴,不由分说地就把那碗加过料的药给灌了进去。
陆淑婉被呛得咳嗽不止,秋涟扑过来想要推开两个婆子,可那是她们的对手,被她们手一挥,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摔倒在门口的那摊碎片上,一双手被割得鲜血淋漓。
陆淑婉奋力挣扎:“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福田冷哼一声:“把这两个人给我看好了,谁也不许出这房门半步”说完不屑地把袖子一甩,走了出去。
秋涟挣扎着站起来,顾不上还在流血的手掌:“小姐,你没事吧”
陆淑婉摇摇头:“这是怎么回事”
秋涟三言两语把这一切简单说了,陆淑婉呆呆地看着她,突然伸出手来轻轻触碰她脸上的青肿之处:“这些,也是她们打的吗”
秋涟含泪点头。
陆淑婉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你跟着我是再得不到一点好处的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要帮着我”
“小姐,您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小时候您救过我爹,对秋涟一家有再造之恩,从奴婢成为小姐的陪嫁丫头的那一天起,奴婢就对自己说过,这一辈子哪怕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小姐的恩情。”秋涟想要帮陆淑婉擦眼泪,才一动,就忍不住轻呼一声。
看着她手上的鲜血,陆淑婉又着急起来,找了一件自己干净的里衣,撕成条状给她包扎:“你这个傻丫头,我会有这一天,都是自找的,你这样帮我不值得,不值得啊”
“不,小姐,其实奴婢看得出来,姑爷对小姐还是有情的,如果他知道柳姨娘做出这样的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小姐,咱们暂且忍耐几日,等奴婢找到机会出去找姑爷,很快咱们就能没事了。”
“秋涟,如果你真的有法子逃出去,那就不要再回来了。这辈子我跟他是不可能好起来的了,你跟着我也不会再有任何希望的,真的,不要再回来了。”
“不管是死是活,秋涟都跟小姐在一起。”秋涟认真道。
“唉,真是个傻丫头。”陆淑婉心中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后悔自己一直不知道原来身边还有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后悔自己太过任性轻狂,把自己和关心自己的都害得落到如此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回不去了,就算自己有心要与宋希琰和解,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他也不可能原谅自己,再心无芥蒂地回到当初。
柳凤珍的人看得很严,秋涟曾经试着逃过一次,结果只是被人打了一顿又送了回来,而且那人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把她留着就是为了最后让她当替罪羊的,等陆淑婉死了,宋希琰如果追究起来,那这就是秋涟下的,最后害死了主子又畏罪自杀。
陆淑婉搂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秋涟泣不成声。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没用,没能帮小姐找到姑爷。”
“不,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别再去了,就这样吧我欠你的,只能下辈子再还你了。”
“小姐”主仆两人哭成一团。
再难熬的时光也像流水一样在手指缝中缓慢流淌,不知不觉,又熬过去了两个月。
“咳咳咳咳”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秋涟含泪收起染上了一抹暗红的帕子,把陆淑婉扶正躺好,劝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想法子去找姑爷回来吧,您这个样子,怕是”
秋涟哽咽着说不下去,陆淑婉摇摇头:“不用了,叫他回来又怎么样,还不是徒增烦恼。我是了无生趣了,就是这些年苦了你了,跟着我就没过上一天舒心的日子,也没给你安排个好归宿。”说着也忍不住落下泪来,泪珠滑过苍白得如骷髅般的面颊,滴落在洗得发白的枕套上。
“小姐,您千万别这么说,能伺候小姐,是奴婢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哟,这主仆情深的,表演给谁看呢”说话的是柳姨娘身边的丫环福田。
“福田,胡说什么呢,人家这是患难见真情,咱们可是羡慕不来的,谁愿意落到这般境地呢,是吧”柳姨娘妖妖娆娆地跨进门,“姐姐,妹妹给您送药来了。”
陆淑婉把头转向一边:“就算不喝,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你又何必逼人太甚呢”
秋涟也悲愤地盯着柳姨娘:“我家小姐已经被你们害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不肯放过她吗”
柳姨娘笑得一脸得意:“姐姐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说这些话一点用也没有,还总是这么说。照顾姐姐本就是妹妹的分内之事,妹妹怎么能不亲眼看着姐姐把这药给喝下去呢福田,喂夫人喝药”
秋涟“扑通”一下跪在柳姨娘面前:“就算不喝这药,小姐也活不了多久了,求求你们放过小姐吧,不要再折磨她了”
柳姨娘不耐烦地朝身后招招手:“把这碍手碍脚的东西弄走。”
后面立刻走上一个五大三粗的丫头,拎小鸡似的把秋涟给拎了出去。福田粗鲁地撬开陆淑婉的嘴,把一碗滚烫的药液就这么倒了进去,然后不管不顾地留下剧烈咳嗽的陆淑婉,一行人扬长而去。
走到门口,柳姨娘忽然想起了什么,转了回来:“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告诉你的,但又怕你这条贱命熬不住,不定几时就一命呜呼了,还是先跟你说了吧那个被你一手推开的男人,没错,就是咱们的夫君,那可真是天下难得的痴情汉啊,其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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