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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312 字 11个月前

氏有如此作为,也有淮王管治不当之由,她做出这等荒唐事,居然无人发现,同样当罚。”

此话果不出朱见濂先前预料,他忙道:“回皇上,父王身体欠佳,没有心力料理这些事。这些,都是臣在料理,有所疏忽,也不怪父王”还未等皇上开口,朱见濂便继续道:“臣有此疏漏,愿主动让出淮王世子之位,让更有能力者担当。不知如此责罚,皇上可否批准”

皇上略略一惊,道:“此事并未严重到需要你让出世子之位,事情既然已解决,不需闹这么大。”

朱见濂却是心意已决:“有错误便需承担,臣并无逃避之意。”

皇上见他如此态度,竟觉有些感动:“这你同淮王自己去商议吧。”皇上摆摆手,静了一会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舒了一口气,唇角勾起,笑道:“朕就知道,王越是朕的心腹大臣,怎可能会参与此等谋逆之事。眼下,淮王既然是清白的,那王越也必定是无辜的了。去去去,快把朕的兵部尚书放出来,好生安抚安抚。还有你,汪直,当初和王越有关的证据是你呈上来的,恐怕伤了他的心,你快去见见他,把话说清楚,莫让他心存怨恨,怪罪在朕的头上,明白了吗”

杨福心中一颤,却只得硬着头皮回道:“明白。”

、168再议疑案

杨福当然不敢去见王越,他纵然能骗过皇上及朝中众官员,却知道自己骗不了与汪直情同兄弟的王越。他按照皇上的命令放了王越后,便赶忙躲了起来,与朱见濂一同谋划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取下万贵妃的性命。

果不其然,王越被放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寻找汪直。这些日子,他脑中总会时不时浮现出“汪直”在殿上指认他的眼神,那般疏离中带着防备的神情,每每想起,总让人心惊肉跳。是自己在山西带兵打仗时发生了什么事吗又或是两人间有什么误会为何他改主意放沈瓷离去,之后又将沈瓷的朋友留在府中疑团重重,他总觉如今的汪直已非往昔,可看着那张熟悉又膈应的脸,又令他不敢朝更深处怀疑。

可是他找来找去,奔了好几个汪直常在的居处,却没寻到他的人影。

刚传令放自己出来,便全然不见人影。汪直这是在故意躲他

意识到这点,王越更是心中郁郁,积攒数日的情绪不得倾吐,

敛容屏气地回了府中。

刚入府,便看见自己的亲卫候在门厅。

“将军。”

王越皱眉:“你怎么在这儿我方才不是让你去查督陶官沈瓷的消息吗”

“已经查到了。”

“这么快”

亲卫抽了抽嘴角:“她就在京城。”

“她不是去景德镇了吗”

“是,刚刚才到的京城,从景德镇运了新一批的御瓷而来。”

“她现在在哪里”

“刚把瓷器交给京中官员,如今下榻在客栈。”亲卫道:“按往常的规矩,御瓷按等级分给皇室和嫔妃,而最好的则交予皇上,若皇上有意,便会召见。”

王越不耐烦地打断:“别说这些没用的,带我去找她。”

王越去了沈瓷下榻的客栈,报了身份,下人不敢怠慢,忙将他请了进去。

他心情有些急躁,用力拍了拍门,听见里面一个清澈的女声:“谁”

“我,王越”

沈瓷之前听敲门声,还觉得这人实在没礼貌,此时听说是王越,再顾不得这些,忙打开门:“快请进。”

王越大步迈进去:“无意打扰姑娘,只是最近遇见一些事情,实在想问问。”

沈瓷替他斟了一杯茶:“您尽管问。”

王越也不回避,直言相问:“沈瓷姑娘,我走以后,汪直身边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沈瓷已猜到他是为汪直而来,但为确认,仍多问了一句:“你为何这样觉得”

王越撩了袍子坐下,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我总觉得,我这次回来后,汪直整个人都变了样,似乎藏着些蹊跷不仅如此,连西厂的地位都一落千丈,甚至被东厂反超。沈姑娘,你比我晚离京,先前又与汪直处得近,可知是为什么吗”

沈瓷喉咙动了动,张开嘴,却没说出话。

“沈姑娘”

沈瓷深深提起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波浪滔天的心平静一些,终于开口:“汪直,已不是从前的汪直了。”

“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管理着西厂的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汪直。”沈瓷垂眸,声音极轻,带着细微的颤抖:“现在的汪直,真名叫做杨福。在尚铭的帮助下潜伏多年,就为有朝一日能够取汪直而代之,振兴东厂的地位。”沈瓷斟酌一番,还是将朱见濂和卫朝夕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隐去,继续道:“就在你回到京城之前,尚铭的手下同杨福上了苍云山,然后”

她喉咙哽住,停了声,王越急问:“然后怎么了”

沈瓷缓了缓急促的情绪,艰难嚅嗫:“然后,汪直坠入悬崖,再下山时,人就已经换成了杨福”

一瞬间,王越浑身的经脉都好似被抽去了一般,他瘫在椅上,好半天才极轻地确认:“你的意思是,汪直掉下苍云山的悬崖,已经死了”

沈瓷没答话,闭上了眼。

“杨福是假汪直,杨福是假汪直”王越喃喃念着这句话,如同魔怔一般,与杨福相处的种种片段不停跃出,那种惊惶、慌张、犹疑、不安,此刻都被无限放大,昭示着那人身份的虚假。

gu90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越难以置信:“好端端的,汪直干嘛去什么苍云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