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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350 字 11个月前

说已查证,正是你的笔迹。”

“我什么时候拉拢王越了别说拉拢,连话都没有说过。“

“他对这件事谋划已久,自然是寻人伪造的。”朱见濂道:“此事,我已有应对之法,只是不知父王你是否会同意。”

淮王看着他:“你打算如何”

朱见濂娓娓道来:“既然不打算拆穿杨福的真实身份,总不能说那些信件是他伪造出来的。但信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要解释清楚,总得有人出来担。这人得同您有点关系,还得有些怨恨,除此以外,手头还得有些势力,才能想法将这信传到京城,被西厂查到。”

淮王眉心微蹙:“你想说谁”

朱见濂慢慢吐出两个字:“杜氏。”

“这”淮王略有迟疑:“她虽然做过一些错事,但毕竟曾是王妃,而且,子衿的亲事也已经定好,就快出嫁了”

朱见濂心道,他就是要让朱子衿这桩亲事成不了,谁让这母女两总是不安分呢为了给他找难受,竟想法来对付沈瓷,这是他不可承受的底线。别说刚好遇见了杨福这件事,就算没遇见,他也得想法子整治这两人。

朱见濂眉头挑起,反问:“那除了杜氏,你觉得还有谁能符合这条件”

淮王仔细想了想,他处事圆滑,府外的人鲜少得罪,就算有冲突,也不过是同一些市井刁民。这些人不可能将他的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更没能力用假证混淆西厂的眼线。思来想去,竟也只有杜氏一人符合条件。

“可是,若说是杜氏所为,也说不圆满。她自己也是淮王府的一员,若因叛乱被诛,对她又有何益处”淮王斟酌道。

“若说是为情所迷,利弊又何须计较更何况,她行事如此鲁莽,压根没顾忌到株连一事,也是合理的。”朱见濂说得有理有据,不容辩驳:“别忘了,矿场的地道,当初也是她私下交易,允人造出来的。这一点有迹可循,她逃不掉。制造假证诬陷淮王叛乱一事,安在她身上恰到好处,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谁让她自己做了这么多糟心事呢”

淮王沉吟良久,终是低叹道:“事到如今,或许只能如此。”他想了想,犹豫道:“可是,对杨福,我依然不太放心”

“杨福不可全然信任,但我这次听他所言,并不觉是谎话。”朱见濂瞥了一眼淮王,道:“方才你的戏做得挺真,不过,你是真的不打算拆穿杨福的假身份吗还是仅仅想先稳住他的情绪”

淮王转过头看他,反问:“你觉得我全是在做戏”

“难道不是吗将对付汪直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你我都知晓这事的真假。”

淮王揣着手,叹道:“此事对他撒谎,不过是希望他能够平静下来。我若不是顾忌他是夏莲的养子,大抵可以直接想法子揭露他的身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杨福既然来了,也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若他在送你回京的半路借机假死,有些事就算是真的,也说不清了。”朱见濂语中夹带着半分嘲讽:“无论怎样,起码杨福已经把我们的话听了进去,你对夏莲也不算辜负,反是落了个顾念旧情的名声。”

淮王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不由微怒:“有你这么同父王说话的吗”他沉下一口气,道:“夏莲去世后,我的确没有追究下去,可这并不代表我在乎。只不过身在其位,还有更多事需要顾及罢了。这些年我对你的维护,难道你感觉不出来”

朱见濂沉吟半晌,似是深思,良久才开口道:“我明白,也知晓你的顾虑。”他顿了顿,轻吸一口气:“可是,也正因为我知晓你的顾虑所以,我也绝对不会再走你的老路。”

、165所谓诚意

淮王眉心一拧:“你这话什么意思”

“表面的意思。”朱见濂道:“虽然我并不赞同父王您的做法,但我也看得出来,您对夏莲并非没有感情。当初有过两情相悦的深情,如今才有如此多负累。于她,于你,于我,都是如此。若当年您能光明正大地娶她为妃,也就没有今日这些事了,您也不会有痛苦和惭愧。”

淮王琢磨出点朱见濂的意思了,当即点破:“你是想用这个劝服本王,拐着弯让本王同意你娶沈瓷为妻”

朱见濂不答反问:“若是如此,您会同意吗”

“不会。”淮王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是淮王世子,考虑的不应当只有自己的喜好,她背后没有家世支撑,连当家主母都做不了,更别提帮你了。她如今还是皇上亲命的督陶官,皇上对她印象满意着呢,是你想让她离职就离职的吗此事想都不需想,我不同意。”

“不同意”朱见濂苦笑一声,语气微嘲:“那难道,要让我和她再重复一遍您同夏莲的故事吗”

朱见濂再度提及夏莲,引得淮王情绪激动起来,声音都提高了几度:“正是因为不希望你重蹈覆辙,我才不允许你同沈瓷在一起我同夏莲,就是因为当初没有果决地让她离开,才酿成了今日的局面。当初本王是没发现你对她情谊已深,若早有察觉,当初就不会带她回淮王府”

淮王越说越激动,语毕扬手一挥,闷气道:“眼下时机紧张,本王不想同你再讨论这些没用的,先把眼前杨福的事解决了。”

“我提此事,也同杨福这件事有关。”与淮王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朱见濂依旧平静:“我明白您不许我娶她的缘由,也充分理解。既然如此,不如换个方式。刚好我也不想做这个世子,不如就趁着这次风波,您找个名头把世子换了,大家都省心。”

他的表情波澜不惊,似乎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淮王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你,你说什么”

“我知道,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太过匆忙,可在心里我已思虑多次。世子的位置,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不但没什么益处,反而是束手束脚的羁绊。您捧我上这位置,对夏莲的心意已经尽到了。可我占着是浪费,不如就此离开,还望您成全。”

“荒谬,荒谬”淮王气得浑身发抖:“想一出是一出,简直异想天开,当初杜氏百般干扰本王都坚持立你为世子,如今竟用这个来威胁本王”

朱见濂轻轻摇头,表情没有半分掺假:“不是威胁,更没有把这作为任何筹码,这件事,我已认真思考了许久,是慎之又慎的决定,绝无半点戏言。”

“本王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淮王从喉咙发出一声低喝,别过脸去。恰好这时,马车停了,已是到了王府门外。他一甩衣袖下了车,满腹怒火地朝书房走去。

朱见濂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书房中,一片诡异的寂静,两人都不说话,只听得淮王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安静的空间内。他闷闷坐在椅中,手将扶手握得紧紧的,任压抑的氛围萦绕四周。

“父王”朱见濂轻吸一口气,如今的场面虽然不适合,但眼下时局紧迫,该说的还是得说。他斟酌着话语,终于开口:“父王,方才的提议,不仅是我心中所想,更重要的是,眼下的情势也需要我们这样做”

gu903();淮王不吭声,眼睛阖上,手将扶手攥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