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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25 字 11个月前

日还放了些兵器进去,装作是淮王为夺权篡位训练的兵力。他们这次来,便是要发现这条他们早已备好的密道,作为证据呈可给皇上,一旦坐实,直接便可将淮王带回京城候审。到时候,一旦皇上认定了,淮王便是有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朱见濂道:“光凭一条密道,怎么能说明我父王谋权篡位这也太单薄了些。”

“他必定还呈上了其他证据,可我听到的话有限,其余并不知晓。但这次,他是领了皇上的旨意到鄱阳来调查的,想必之前已经做足了准备,让皇上对淮王有所忌惮。更何况”卫朝夕顿了顿,似有愧疚般,极轻道了一句:“更何况,皇上信任他。”

是了,如今,他已不是杨福,而是汪直。皇上的信任便如同最锋利的刀,就算略有漏洞,也似密不透风。

朱见濂的心狠狠下沉,可眼下没有时间喟天叹地,他凝神再道:“还有一点我觉得蹊跷,父王怎么会允许人在矿场地下修密道这不合理。”

“不是淮王允许的。”卫朝夕努力尝试回忆:“这里我听得不太清,好像说接洽的人,是淮王的王妃不过我忘记姓什么了。”

“杜氏”

卫朝夕有点印象:“好像是姓杜。”

朱见濂在心底算了算:“既然你说是三年前接洽的,那时候,杜氏的确是王妃,矿场的事务也应该是她在料理。”

卫朝夕点点头:“那应该就是她了,淮王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尚铭出资不菲,那妃子是个贪婪的,想要借此捞一笔钱罢了。”

朱见濂轻嗤一声,冷冷道:“果真什么坏事都有她,之前的几件事我还没同她清算呢,竟还捅下了这般大事。”

卫朝夕微抿薄唇,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先回鄱阳,把矿场的密道处理了。”朱见濂道。

卫朝夕忍不住出言提醒:“他复仇的决心坚定,积累了六年才一步步熬到了今天,不会轻易放弃。就算你处理了矿场的密道,也不能保证他没有其他对策。我提醒得了你一次,今后却不一定”

“不必担心。”朱见濂明白卫朝夕的顾虑,轻声打断了她:“就让他循着之前的计划来矿场寻找线索吧,我会同他谈的。”

“怎么谈他心意已决,不是你几句劝说就能消解得了的。”卫朝夕还觉得不放心,补充道:“而且,你答应过我,不许伤害他。”

“我既是发过誓,便不会违背。”朱见濂道:“至于如何同他谈,能不能谈成,便是我的事了。”

“那好吧”卫朝夕喉咙动了动,督促道:“我是在杨福出发前夜得知此事的,他应该于第二日午时离开京城,总共只就比我晚了七八个时辰。他虽带着一百精兵行路,夜晚有息,但应该也猜到我会提前回来通风报信,行进的速度必定不慢。我这日夜兼程地赶回,大抵也就能替你多争取一日的时间,若你已心中有数,便快些赶回鄱阳,将密道处理了吧。”

“嗯,事不宜迟,我这就准备回鄱阳去。”朱见濂站起身,顿了顿,依依不舍地回望了沈瓷一眼:“小瓷片儿”

沈瓷方才一直没插话,只静静听着两人的言语,如今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不必多说,我都听明白了,此事耽搁不得,不必担心我,你快回去吧。”

朱见濂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心情悲慨而混乱,他走到卫朝夕面前,拱手道:“卫姑娘,我知你对杨福用情匪浅,这次你为了小瓷片儿,千里赶回告知我此事,我朱见濂感激不尽”

“别多话了,时间不等人,快走吧。”卫朝夕摆摆手,第三次提醒道:“记得,你说过的,不许做出伤害杨福的事。”

“当然。”朱见濂再次请她放心,转身快步出了房门,直朝鄱阳驰去。

屋中只余下沈瓷和卫朝夕,可方才紧绷的氛围,却仍在持续发酵。

卫朝夕连夜赶路,再加上方才说了那一通,累得直想倒在地上。可瞟了一眼沈瓷,竟发现她仍岿然不动,若有深思。慢慢地,沈瓷转过脸来,与卫朝夕对视,眸中却似明镜深渊,不可见底。

她低低开口,声音喑哑:“你们说了那么多,还没告诉我,你们口中的杨福,到底是谁”

、160戏中之人

卫朝夕愣住,先前情绪太过激动,一股脑便把话说了出来。这下被沈瓷突然一问,一时想不到对策,光张着嘴,吐不出话。

沈瓷试探问道:“是你的心上人”

卫朝夕低低“嗯”了一声。

“小王爷之前也认识”

她再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何认识的,什么身份”

卫朝夕舔了舔嘴唇,眉头蹙起:“这个”

沈瓷见她面色难堪,支起身体,条条缕缕地分析道:“你之前被人抓入东厂大牢,回来之后却偏偏说你是一个人去了醉香楼,应该是为了袒护他。方才你又提到尚铭替他买下矿场下的密道,那么,这个杨福,有可能是东厂的人。可是,就连东厂提督尚铭都算不上是皇上信任的人,所以,东厂不太可能。”

“能得皇上信任,能够亲自提交伪证,还能被皇上派出查案,排除了东厂,查案的机构还剩下西厂和锦衣卫,其中以汪直最得皇上信任。可听你们方才说,这人三年前才同尚铭有了合作,可见他做官的时间不长,放眼朝中,根本找不到这样的人物。除非”沈瓷的手放在扶手上,突然抓紧,眼神也随之变得锐利:“除非,就像你们说的,他有一个不可拆穿的身份,他控制了某人,又或者正以别人的身份生活着”

卫朝夕心中又惊又怕,不由出声唤道:“阿瓷”

沈瓷静静看着她:“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而是我根本不知道怎样告诉你。”卫朝夕扑上去握住沈瓷的手,言语不觉染上哭腔:“阿瓷,初得知此事时,我心中的惊讶和惶恐,绝不会比你少”

若说方才沈瓷只是大胆地随意猜测,此时听了卫朝夕这般言语,才真正感到慌乱。为何她应该感觉到惊讶和惶恐吗为何朝夕能够告诉小王爷,却独独不敢告诉她

再结合方才的推测,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

汪直。

沈瓷猛然起身,抬步便往外走。

“阿瓷,阿瓷”卫朝夕追了上来:“你要去哪里”

沈瓷回过头,眼白泛起微红,吐出两个字:“鄱阳。”

“你要去做什么啊”

gu903();“确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