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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47 字 11个月前

gu903();耳边出现一阵的声音,是裙裾轻撞和细碎脚步,就藏在屏风之后。他听见了,却没动,清楚那是谁。

“都听见了”他有气无力地问,依然闭着眼。

卫朝夕从鼻腔里轻轻挤出一个字:“嗯。”

一片沉默。

良久,才听到卫朝夕发颤的问语:“明日,你要去江西”

“嗯。”杨福轻轻应下,顿了顿,又补充道:“你随我一同去。”

卫朝夕的心里像是绑上了一块重铅,不停地往下沉:“随你去做什么”她犹自不敢相信,盯紧他,努力确认:“去逮逮捕淮王”

杨福幽幽道:“淮王,谋权篡位。”

“他没有”卫朝夕截断他的话头,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我都听到了,是你们设计的。是你,还有尚铭你们诬陷淮王谋权篡位”

杨福静静靠着,叹了口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为什么”卫朝夕蹲下身,难以掩饰的迷茫和惶然:“告诉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

“没有原因,为什么要给淮王按上这样的罪名”卫朝夕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睛渐渐充血发红:“这件事,不是尚铭让你做的,而是你自己要做的。你可知道谋权篡位的罪名一旦落实,是要诛连的”

杨福终于睁开眼,面对她的逼问,完全不知从何作答。他握住她的小手,试图挑开话题:“明日午时启程,你去收拾一番,我带你一同回江西。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就像我们约定的那样,我带你吃遍各地美食。怎么样”

卫朝夕甩开她的手,眼泪在眶里转了转,没忍住掉了下来:“杨福,一直以来,我都信你是个不错的人。哪怕在苍云山上,我也觉得是因为汪直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手上沾了太多鲜血,血债血偿的结果。可是淮王呢他做了些什么更何况,阿瓷同淮王世子还是一对,你将这样大的罪名无故扣在淮王头上,诛连全族,会害多少无辜的人你知道吗”

杨福本是静静听着,可临到她最后那句,却是忍不住皱紧眉头:“无辜你觉得淮王是无辜”

卫朝夕身体一震。

他从靠椅上站了起来,靠近她,微微屈身,在她的耳边,慢慢道:“对淮王,我也只不过,是血债血偿而已。”

“你”

“你曾经问我,不图名利,不图风光,为什么甘心做尚铭的棋子,处处涉险现在我告诉你,淮王是我的仇人。我隐姓埋名三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他偿还六年前从我身边夺走的而且,是数倍偿还”

“六年前”卫朝夕犹豫道:“六年前,你还是个孩子啊”

杨福闭上眼,似不愿回忆往昔,然而过去的片段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如同一把刀锋菲薄的匕首,将他的心割得鲜血淋漓,骤然垂泪:“可淮王,就在那时,夺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他的泪水滑落下来,无声无息,没有撕心裂肺的嚎啕,亦没有声堵气噎的饮泣,这反倒让卫朝夕更加无措,伸出手默默抱住他,轻声说:“杨福,你可以告诉我。都可以告诉我。”

他抬眼看她,那双眼中的关心和温厚呼之欲出,真真切切。走到这一步,他身边能够信任的人有多少呢能让他笑或记挂的人又有多少呢或许,只剩下她一个了

杨福忍住眼中泪水,嘴角却仍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内心如同洪水泄闸,艰难开口:“事情,还要从我小时候说起”

、155密林遇险

清晨,天灰。

凛凛的朔风传堂而过,卷起地面片片残叶。

杨福昨夜与卫朝夕诉至深夜,释放后的情绪,疲累又轻松,一觉睡到了辰时。好在,出发的时辰定在午时,他还余有充裕的时间。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并不是个明媚的好天气。可他的心情是痛快的,好不容易坚守到了这一天,只需抵达鄱阳,便可拨云见日,报了积蓄六年的仇恨。

他甚感快意,早膳刚喝了一勺粥,想起今日应该叫卫朝夕早些筹备,又放下勺子朝她的住所行去。

手指在门上轻敲了三声,没人应。

“朝夕”杨福在门外试探问:“还在睡吗今日便要离开了,你可收拾好了”

寂静无声。别说答语,就连一丝一毫的脚步声都没有。

杨福顿觉奇怪,卫朝夕虽然起得不算早,但挨到早饭的点,肚子一饿便会醒,眼下已至辰时,按往常的时间,她早就应当起来了。

难道是已经出去了

杨福这般想着,见里面依旧毫无反应,又抬起手往门上拍了拍。

这一拍,才发现原来门并未上锁,只需稍稍用力,自然便能推开。屋子里陈设依旧,可又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他打开衣橱,发现卫朝夕常穿的那几件衣裳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她平日存在匣屉中的银两,也一道消失。

杨福胸口一紧,隐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跚跚后退几步,后腰抵在圆桌上,转过身才发现,桌上安安静静放着一封信。

他犹自不敢相信,直到打开信笺从头至尾看了两遍,才恍恍惚惚跌坐在椅上。

信上的字不多,仅是寥寥一句话:

“不必等待,我已先行一步,江西再见。”

江西景德镇,御器厂内正是一派热闹景象。人人各司其职,制瓷流程有条不紊。

因之前送入京城的斗彩瓷大受皇上喜爱,御器厂被赏赐不少金银,沈瓷将每一名御器师和窑工的月俸在原来的基础上都提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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