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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72 字 11个月前

“更麻烦的是,这种药无色无味,只有淡淡的异香,融在汤中,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汪直蹙眉道:“可纵然如此,也不至于所有人都中了毒。所以我猜想,除了不知不觉饮下毒药的人之外,其余人应当是被强行灌入毒药,因而才有一部分人脸上出现可怖神情。没有伤痕,可见凶手手法相当利落,是武功高手。甚至有可能凶手不止一人。”

沈瓷听得愈发心惊:“做出这样的事,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复仇,亦或只是想搅乱民心”

“不知道,目前西厂正在整理遇害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毫无关联,还需要调查。”

汪直噼里啪啦一堆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同沈瓷讲的都是机密之事。她一问,自己便迫不及待地答,真是守不住嘴巴。但他并不介意,甚至还有一点舒心,只随口附加了一句叮嘱:“方才的话,你自己知道就行了。”

沈瓷笑道:“此等大案,沈瓷自然会保密。还愿汪大人早日破案。”

汪直一哂:“你还是把你自己的事儿料理清楚吧,别等做好了新瓷,贵妃娘娘都把你忘了。”

沈瓷颔首应下,头上帽子本就宽松,因着她这一低头,又有些歪了。汪直顿时肌肉紧绷,忍住伸手帮她再次扶正的念头,装作没看见般拧了拧自己的袖口,只随意再说了几语,便匆匆离去。

、094暗剑相逼

四日后的黄昏,汪直正独自乔装在外探查,突然得到急报,称京郊有人目睹戴面纱的白衣女子出现,其身形婀娜,行踪缥缈,与之前其他目击者的描述如出一辙。

“如今可有人伤亡”汪直焦急问。

“尚未得到消息,但往常都是在有人目睹白衣女子前后,便有命案发生。”

他话音未落,汪直已把他从马背上拉下,自己跨了上去,二话没说便挥鞭而去。

汪直明白,等自己赶到时,白衣女子必定已不在原处。但是,之前查出的无影红毒只是一种猜测,若他能在一个时辰内找到尸体,毒性便尚未挥发,好歹能够确定死因,破除京城狐妖的迷信之言。

他快马加鞭,路过王越的府邸时,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不禁刹了一脚,急躁地令守门人把王越唤出,却意外得知,王越刚得了皇上的诏令,此时应当正在宫中。

“好家伙,偏偏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没了影。”汪直未及多想,同守门人说了个地址,道:“王越若是回来得不晚,叫他来此处寻我。”

他说完踢了踢马肚子,在复又吹起的风声中说道:“若是晚了,就不必让他来看热闹了。”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汪直赶到了事发地。京郊鲜有人居住,此处唯有一座独院,单看外围,并不像有人长住。

门是大开的,一眼望去,可看见正对着门的屋子窗户敞开,两个熟悉的人影侧着脸站在屋内。汪直认出这两人皆是西厂密探,想来应该是最早发现情报之人,一边急匆匆迈入院内,一边扬声问道:“情况如何”

他走了七八步,渐渐发觉不对劲,这两人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且姿势僵硬,毫不动弹。汪直放慢脚步,手不动声色地按上剑柄,目光虽未动,但整个人已经沉浸下来,蓄势待发。

“砰”的一声,院门从背后关上。

与此同时,破空之声从天而降,三道凌厉的黑影朝他劈头斩来。三人皆是蒙面,剑气搅碎西风,来得又狠又快,一看便知下了死手。汪直没想到此处有这等危险等着他,但也不至于失了阵脚,他目光闪过一丝寒芒,拔出长剑,凌空倒翻,险险掠过惊鸿剑气。那三人却是不依不饶,紧逼而上,未几,又有六人从隐蔽处杀出,竟个个都是经过训练的好手。

汪直的武功虽然不在他们任何一人之下,但多人联手,又事发突然,没过多久便觉得吃力难挡。眼前的九人分两层围住他,剑指中心,训练有素,已是形成围剿阵法,看样子竟是专门为他设置的陷阱,已在这里等候他良久。

杀气连连翻卷,汪直挥汗如雨之际,扬声发问:“你们是何人所派”

剑风未停,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逼人的剑气,催得枝头枯木惊颤不已。汪直身陷囹圄,无路可进,又无路可退。他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必定气力渐失,支撑不下。索性不管不顾,以勾剑之法穿行其中,在降低防御的同时,也将对方的阵法打乱。

勾剑之时,一道剑光划过他的胸口,留下长长的血痕。汪直没功夫检验伤势,他足尖一点,逮准了对方阵法混乱的时机,腾然而起,越过屋檐,呼吸急促地往外逃去。

蒙面的九人立刻追了上去,不欲给汪直丝毫喘息的机会。汪直用手捂住胸口,血从指缝间一股一股往外涌,天地都好似颠倒过来。他拼力支撑,不敢松懈,眼下这队人就是奔着杀死他而来的,一旦他此时倒下,结局只有一个。

可惜就算他轻功再好,也是受伤之躯。渐渐地,视线中的一切都模糊起来,影影幢幢,琢磨不定,他感到肩膀被人从后扣住,下意识地回身挥斩,几番缠斗过后,终是支撑不住,彻底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绷紧肌肉,挥剑欲斩,锋利的剑刃即将落在汪直脖颈上时,突然从拐角处飞身袭来一道身影,二话不说,一脚踢在蒙面人的胸口,使其连退数步,方才站稳。

“敢伤我兄弟,看本将军怎么收拾你们”王越手腕一提,一剑长虹如同数道光影,破风前去。蒙面九人再度举剑,欲形成包裹阵法,如同方才刺杀汪直一样搞定眼前这人。

但很快,他们就打消了念头。

仅在片刻之后,王越身后便有二十亲兵一字排开,他将汪直护于身后,分寸不让。

“撤”审时度势后,蒙面首领快速发出了命令,九人迅速朝侧旁的山林里撤去。

“你们,给我去追”王越同身后的亲兵下了命令,自己则留下照顾汪直。他扯下一片衣料给汪直的胸口粗粗包扎,再将其放在马背上,一转眼便发现殷红的血液已浸透了白布。一时再顾不得其他,急急返回城中,扛起汪直直奔医馆。

“大夫,他怎么样了”王越搓着手站在大夫身旁,同样的话已是问到了第三遍。

“我这救人呢,你别吵行不行”老大夫终于忍耐不住,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兀自继续手中动作。王越的心提到嗓子眼,却不敢再说话,憋着嘴,眼巴巴地看着汪直昏睡的面容,一点劲都使不上。

良久,老大夫才站起身,瞟向王越,没好气地说:“行了。”

“行了是什么意思”王越瞪大了眼睛。

“行了,就是能活命,残不了。这人身体素质不错,扛得住打,没有意外的话,睡一觉,明天早晨就能醒。他伤口虽然深,但并非要害,修养个十天半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王越长长舒了口气:“那就好。”又啰啰嗦嗦地向大夫问了一番医嘱,才命人驾来一辆马车,本想将汪直送回汪府,又担心贼人再袭,自己照应不上,转而将汪直安置道了自己府上。

事实上,还不到第二日清晨,只在半夜,汪直便醒了过来。他忆起黄昏之事,再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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