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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骨 酒澈 2249 字 11个月前

前并不是自己的房间,差点把这儿当做阴曹地府。他尝试着起身,胸口猛地袭上一阵剧痛。这痛令他放下心来,有感觉,说明还活着。他再看四周,虽然光线昏暗,但在月光的映照下,屋内的陈设也能瞧清一半。他心觉熟悉,半晌后终于想了起来:这是王越府中的格调。

想到是王越,他便不客气了,扯着尚是沙哑的嗓子喊道:“来人来人”

守在门外的护卫推门而入:“汪大人有什么需要”

“我要见王越。”

“现在”

“现在。”

护卫犹豫片刻,想着自家主子与汪直关系甚密,还是去通传了。

王越是军人,半夜被叫醒本就是常事,并未生气。听闻汪直醒来,他甚是激动,只披了一件裘皮大衣,便疾步赶去。

“小汪汪,你可算是醒了。还疼不”王越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汪直的床沿上,力道太足,震得床榻微微一抖,连带着汪直受伤的胸口也震得疼了起来。

“疼,当然疼了。”汪直咬着牙,拧了一把王越腰上的肉,当做报复。待听到王越如他所愿沉哼了一声后,才问道:“今日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了你这儿”

王越笑得得意:“你被九个蒙面人刺杀,打不过,千钧一发之际被我救了,就是这样。”

汪直没在意他的洋洋自得,只问道:“抓住人没”

王越的表情霎时低落:“没有”

汪直眉毛挑了挑:“你一个都抓不住”

王越叹息一声:“若是我,肯定就已经抓住了。但问题是你当时危在旦夕,我只派了手下去追。我手下带去的这二十个人看起来声势浩大,但其实都是我随便带的花拳绣腿。那九个人武功都不弱,山林里又易于掩藏,最终还是没能捉到”

“你啊,怎么能让他们全部给跑了呢”汪直颇为无奈,不过想到王越是因为自己才错失了追捕的良机,心下又有几分柔软。他闭上眼,复又睁开,问道:“提前到现场的那两个西厂密探呢是否遭遇不测”

王越摇摇头:“没有,他们只是被劫持,但并未被灭口。可见对方是专门冲着你来的,他们做得很小心,几乎没有说话,而且全程蒙面。”

“全程蒙面,必定是怕被人发现端倪,牵扯更广,多半是朝廷中人。”汪直眯起眼,狭长的眸中闪着考究般的魅惑:“你觉得,会是谁出手便要置我于死地”

“最可能的,自然是东厂,但此事说不准。你还是先好生修养吧。”

汪直点点头,将目光聚于王越脸上,又伸手拧了一把他的腰:“还得多亏你,今日及时赶到。”

王越怨怼地护住腰部:“别跟我说谢啊,听起来生疏。”

“我也没说啊。”汪直一哂,笑道:“对了,我的伤,大夫怎么说”

“并无大碍,只是需要安心休养几日,不得下床,勿让伤口再裂开。”

汪直唇间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突然话题一转,颇有深意地问道:“沈瓷明天该放假了吧”

王越撇嘴:“人家姑娘放假,肯定要往淮王府跑的,你惦记什么啊。”

汪直不作声,那双明眸背后仿佛酝酿着一团烈火,将他的脸点染得愈发俊美逼人,良久,悠然道:“我受重伤了,脾气不好,你这里的人我都看不过眼,嫌弃得紧。所以,你应该去找沈瓷帮个忙,让她趁着明后日空闲,来照顾一下身受重伤、情绪不稳的我,对不对”

“啊”王越一愣,待反应过来,不禁用手指着汪直:“你你你,真不要脸啊”

、095隐忍不发

汪直在查案中遭到刺杀的事,很快传到了皇上耳里。皇上暴怒非常,将相关的西厂密探提来审问,都说自己只是听乡民说有一美艳的面纱女子进入院中,刚撞门进去,便迅速被挟持,逼迫他们侧脸站在窗前。

详加盘问后,几人证词并无疏漏,可终究还是对凶手一无所知。加之这一次没有平民伤亡,可见是专门冲着汪直来的。

“传朕的令下去,妖狐夜出一案,不用汪直再查,令他好好养伤。”皇上眸中散出几丝狠戾,捏紧扶手道:“此外,从西厂调几个高手在他身边,别再弄些花拳绣腿的家伙,切莫再出现这样的事”

皇上安排了新的查案人,相关人员纷纷领命,待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王越上前一步道:“臣还有一事相报,是汪大人想让我转达给陛下的。”

皇上眼尾扫了扫王越:“哦他说什么了”

王越揖手道:“汪大人说,妖狐夜出一案,已在京城造成民众恐慌。甚至有人宣扬是因为陛下治国不善,才引得狐妖作祟,实在有辱您的圣德。汪大人的意思是,虽然此次并无人员死亡,但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对外宣称死了两名流浪汉,并且已经对其进行了检查,其死因并非是什么魑魅魍魉,是因为西域的无影花毒。”

“无影花毒,我知道,汪直同我提过。虽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正原因,但也是目前除了狐妖的说法外,唯一合情合理的方法了。”皇上思索片刻道:“如今,平定民心确实是最重要的事,就照他说的来办吧。再找几个唱戏的,把这事儿编排一下,传播得快些。”

“臣遵旨。”

皇上疲惫地阖上了眼,语气放柔和了些,对王越道:“你也回去好好准备下,明日便要出大同。鞑靼近日很是狂躁,镇压之事,朕就交给你了。此次你救下汪直也有功,等回来,一起赏。”

“请皇上放心,臣必定不辱使命。”王越是武将风范,见皇上阖上了眼,行罢礼起身就走。

出宫门时,天边已燃起赤红的霞光。大内的钟声传了过来,只余下悠悠长音,酉时已是到了。

王越记着汪直的嘱咐,算来现在沈瓷已是告假,便命马车朝瓷窑的方向驶去。到了门口,拉开窗帘一看,恰好瞧见沈瓷走了出来,淮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前方不远处。

“沈瓷,你等等”王越一个凌空翻滚,将沈瓷硬生生拦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王将军”沈瓷顿住脚步,疑惑道:“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王越双眉蹙起,摆出一副哀切神情:“汪,汪大人他”

沈瓷被他的神情弄得心头一凝:“汪大人怎么了”

王越叹了口气,面露不忍:“他如今身受重伤,卧床不起,恐怕”

他把尾音拖得长长的,“恐怕”之后还未说,便如愿以偿地被沈瓷焦急打断:“快带我去看看。”

gu903();王越心中大笑,赶忙将她迎上马车。沈瓷一只脚刚踩上去,又突然收了回来:“我得先同小王爷知会一声,等一会儿看完汪大人后,我再去他那儿,估计也就是稍晚一两个时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