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偏执的病态心理,让祁邪的呼吸愈发沉重,带了些隐忍的欲念。
他克制般的吞咽,喉结滚动,敛眸时微微垂下头颅,是在遮掩眼底跳动的欲望,也是在告诉自己要冷静。
半晌,他动了下脸庞,眷恋似得蹭了蹭女孩儿的手心,抬眼直视对方的视线。
祁邪声音有些喑哑,听起来像在海底撒了一把细沙,跳入元幼杉的耳中时,让她后脊一片酥麻。
“你是我的所有物。”他没头没尾道。
元幼杉:“嗯。”
“不要搭理那些家伙。”
“好。”
“靠近也不行。”祁邪的语气有些委屈,“我会觉得不爽,想揍他们。”
元幼杉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怎么这么霸道?”
祁邪:“就是不能。”
凶了吧唧的狗勾圈着自己的领地,他很聪明得看出了女孩儿的心软,“我是疯子,我有病。”
他声音很低,把自己的全部都剖得鲜血淋漓,“但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所以你不能讨厌我,也不能不要我。”
刹那间,元幼杉的心脏便疼了一下,针扎的痛感徐徐扩散,让她呼吸都带着酸涩。
她想告诉小狗,自己从来没有讨厌过他。
因为她短暂的停顿,祁邪有些心慌,但一瞬之后眼神又变得固执坚定。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元幼杉讨厌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就是这样得自私冷血。
元幼杉松开手时,四周的音乐声才穿过沉闷的海底,流入了祁邪的耳中。
他这才发现,周围那些男男女女早已在音乐中共舞,而全场中只有他和元幼杉两个人,直挺挺地站在中央,像被那些上流人士排挤在外的可怜虫。
过去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在乎。
很显然现在元幼杉是被自己牵连了。
这娇气的小公主曾经那么向往顶尖的殿堂,喜欢穿着华服听着音乐出席宴会,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一定也很难过吧。
祁邪的身体有些僵硬,不敢去看元幼杉的眼睛,生怕看到女孩儿失望难过的神情。
“你把我的伴舞吓走了。”
女孩儿平静的声音传入耳中,让耷拉着耳朵的狗勾一凶,“你还想答应他?”
“想也不行了,他手腕脱臼了,没法和你跳。”
祁邪心里酸涩,但又幼稚地得意。
“既然这样,你得赔我一个伴舞。”元幼杉伸出了手,“你要邀请我吗?”
什么意思。
祁邪愣住了,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掌,纤细而白皙,从手的主人平静的目光中,他知道对方就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从来没有胆怯过的狗勾,第一次踌躇焦躁了起来。
其实那些人说得很对。
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
常年的精神污染和折磨,让他的性子古怪,学不会正常交际,对那些所谓的礼仪和技能毫不精通;
这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根本就不是个人,只是联盟制造出来的兵器,是联盟的狗。
哪怕他不愿意、不甘心,可这些标签和令人烦躁的目光,都如跗骨之疽难以摆脱。
就像现在,元幼杉主动伸出了手,可他却不敢接。
他不会跳舞。
落满尘埃的烂泥如何能攀附皎月。
“你还不握住我的手么?”
元幼杉笑了一下,主动握住了自卑狗勾的手腕,她纤细的指尖一寸寸贴着皮肤,直至十指穿插。
指尖相握的力气陡然变大,连带着她整个人都被向前一扯,登时她和祁邪的距离便更近了。
因为身高的差距,她整个人就像被嵌入了祁邪的怀里。
祁邪拧着的眉头就没有解开过,黛紫色的眼瞳收缩,在压抑着心底复杂的情绪,他咬牙道:“你想看我出丑?你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吗?”
他更想问:你不怕别人觉得我丢人吗。
一个不伦不类的舞伴,更会让他的小公主成为笑柄。
那些蔑视和讥笑他可以不在乎,但他难以接受那些奚落压弯了元幼杉的脊背。
“当然不在乎。”
元幼杉虽然也没有过正常人的过往,更别提什么跳舞,但她拥有原身的记忆。
那个女孩儿曾经垫着脚在玻璃房中,在无人的音乐中翩翩起舞,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