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听说小聆病情平稳了?”
嗯,公要留学时间不算长,半年有-次回来的机会,不过只要合理申请,还能再缩短一些。”
说到这里谢洵还是有些担忧,“虽然我已经联系好了她的小妹”"
“这个你放心,我一有空就会去看看的。”
“嗯。”谢洵诚恳道,“麻烦你了。
“都是朋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梁凡有些感慨,毕竟他是最了解谢间一路走过来有多难的
“那今天正好有空,你也别一直闷著了,随便走走散散心吧。”
知道是想安慰自己,谢洵虽然没太大兴致,但还是答应下来:“行,你要去哪里?"
“就近吧,哎,不是说隔壁美院来了个日本浸画家么,然后長近就顺便搞了个同类型国展”"梁
凡说到一半,“"对了.前段时间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呢?我记得好像也是隔壁的?"
谢洵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梁凡甚至没问程澄最近为什么又不来了,只是接着说:“哪不然就去看看呗?说不准还能遇
上……
“谢洵欲言又止。
然而梁凡好像很有兴趣:“走吧,反正又不远。”@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洵定神看了他一会儿,才应了一声:“好。”
一段时间不来,美院确实要比之前要热闹许多。
比起自己的学校,这边的学术风气相对自由,谢洵对这里的路都熟悉了:“展览是在哪个馆?”
“啊?”梁凡顿了顿,哦、哦,好像是笃学馆。
谢洵沉默地抬眸着他一眼,带著他走过去。
只是笃学馆要旁过第二工作室,等到了门口的时候,谢洵还是没忍住,对梁凡说:“你先去看
吧。我自己在外面走走。”
“哦,行。”梁凡没什么异议。“那你逛完了打我电话。”
谢洵随意点了点头,就朝着工作室的方向走过去。
就毛一一眼。他想。
谢洵时常觉得这样的自己像一个自食其果的典型案例,却还是想知道对方过得怎么样。
如果在抽烟,就叫他戒掉。
如果画不出来,自己也还没有出国,要是需要,他可以留在他身边。
如果
他一边想著,-边安静接近门口。
然后所有的想法都凝滞了。
大概是有什么集体活动,原本热热闹闹的工作室显得十分空落。
但关键是
他想看的人也在里面。
画架摆在面前,而对面坐著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
以前常来,第二工作室的人谢洵基本都眼熟了,此刻忽然官出一个面生的人,还规规矩矩坐著一
动不动,像是在给人当模特。
程澄好像在画画,也在跟那人交流。
因为关了门,谢洵听不到两人都聊了些什么,只感觉画画的人神态放松,有时候还会跟对方说说
笑笑。
程澄在构思的间院像是感应到什么,谢洵还来不及避开,对方就转过脸来,两人目光撞到一起。
谢洵张了张口,又不知该不该推i]进去。
然而对方看见他,对他穹了穹眼睛,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对他招手,而是笑了笑,又重新把脸转了
回去,跟里面的人聊天。
说不上什么滋味,谢洵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有难过的情绪,毕竞说出要提前离开的人是他。
只是失落忽然就在这一刻变得浓重,谢洵往后退了一步,说不出话。
不过这样的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听见门响,刚才还在程澄对面坐著的男生打开门,也没看
他,径自走了。
那就证明了现在只有程澄一个人在里面。
谢洵终于难得地生出一点不理智的冲动,所有理性的思维告诉他,自己应该离开这里,他跟程澄
现在是结束了雇佣关系的两个人。
只是腿还是不受控制地往那那边迈过去。
才重新走到门口,谢洵就跟程澄撞了个正著。
“你要进来吗?”他的语气听上去轻飘飘的,也没什么攻击性。
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
还来不及说话,他听见程澄又说:“我要回去了。”
谢洵的理智飘忽在云外,不仅没让程澄走,人已经先一步踏了进来,还顺带关上了门。
程澄的声音终于有了一点不自然:“你杵若干嘛。”
“算了,正好你来了,我也就不用去找你,”程澄看著他,“还是说,你是手续办好了,要来跟
我告别?”
“不是。”谢洵立刻否认。
只是剩下的每一个字都开始变得艰难,谢洵明白,快要决堤而出的是一种名为想念的东西,而自
尊好像在这一刻也不值一-提。
他想问程澄很多,又苦于找不到立场。
他想着不然就说出来吧,又觉得太容易宣之于口的承诺不够郑重,他的白天鹅与自已相隔天堑,
如果自己伸出手去,会不会弄脏一片他的羽毛?
噢。”而程澄的语气已经冷静了下来。
像那一天晚上一样,只是一开始的程澄选择逃避。不愿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最后还说了一堆模棱
两可的话。
但现在他又不止如此。
他跟谢洵隔著一张长桌的距离,看著他,然后叫他。
“谢洵。”
“那你想好了。
“从今天开始,我会找到另外-个人,我要把他留在自己的家里,让他也脱了衣服做我的模特
一不,也不用做模特,陪着我就好。反正你也知道,我晚上经常会熬夜,要是不小心画晚了,就
只能将就让他留下来。”
明明都是故意说出来刺激他的假设,但谢洵却已经沉下脸来:“程澄。”
“你要是接受这个结果,不对,应该说,你要是舍得”程澄不管不顾地继续说,“哪只要你
现在点头,我就跟你一刀两断。
“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学长?”
程澄说到后面也有些眼围发红。微微咬紧了后槽牙,还要特地用“学长"两个字刺他。
说完,他就不闪不避地仰头看若谢洵。
只是刚抬头,对方就已经长腿一跨走到他身旁来,两手把他捞到桌子上,程澄被他推了一下坐在
上面,还未出声,就被牢牢抱住了。
“对不起。”程澄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带了颤的,隐忍的语气,声音里未带水汽,却句
句是对自己那点可笑尊严的懊悔,“"对不起。’
他还是抱住自己朝思喜想的白天鹅了,用还不那么成熟的双手,和颗不再犹豫的真心。
“对不起。”这个场录可能跟自己想象的不太-样,只是内疚于自己的犹豫让对方也受到伤害,
谢洵满脑子的社交技巧全部忘得一干二净,只想跟他先道歉,然后说展简单的话。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现在回想,当时见你第一面,我就觉得你跟所有人都不
一样。”他很难得说出这样的长句,措辞也完全不考究,“所以,我应该是对你一见钟情。”
“我不想跟你维持雇佣的关系,喜欢又不敢靠近,可是只要你贴过来,我就不可能拒绝。”谢涧
声音难得带了点懊恼,但还是抱得很紧,“我混蛋,我不该让你伤心,你想怎么惩罚我抗拒我都可
以。”
“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我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谢洵说,“我做了错事,你可以拒绝
我。”
“不过很感谢你,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谢洵,你说得对。”程澄抬起手,声音清透,芋心要上对方的背。
“我就是知道怎么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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