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翟听着这么复杂的解释,简直是理也理不清楚,难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婚姻真的有这样复杂吗
妫翚似乎看懂了堂妹的心思,无奈笑道:“翟儿,你还小,自然是不懂的。到了将来,你会明白,女人和女人之间,女人和男人之间,家族和家族之间,从来都没有简单的事情。”
妫翟不是太懂,但也安慰着堂姐:“长姐既然不愿,那理应抗争,岂能坑了自己。”妫翟嘴里劝着,但原本还算快乐的心情也低落起来,对于婚姻是什么更加迷惑不解。
她回宫后看见父亲,遂问:“父王,你和母亲的婚姻复杂吗是不是很相爱的”
子林脸上闪过一丝疼痛,立即答道:“你还小,问这些干什么”妫翟听了这话很不痛快,婚姻到底是什么呢
她心里憋闷,就去马厩牵匹好马飞奔出去。纵情驰骋后她浑身是汗,仿佛大汗淋漓才能消弭周身的不痛快。
第3章她的落魄与坚强
13失怙
御寇与妫翚感情不错,答应帮忙,所以把妫翚的话转达给了卫姬。卫姬年纪与齐姜相仿,卫国与齐国原本相邻,又是姻亲,对于齐姜与兄弟乱伦的事情,她知道一些,她也不想让妫翚离开陈国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支持妫翚拒绝这个亲事。何况,卫国她有诸多子侄,俊秀之人比比皆是,根本不必舍近求远。
卫姬贤淑贞静,不惹是非,这本是做儿媳妇的好处,但是在丈夫杵臼眼里就成了缺少风情的象征。自从生下御寇又娶了蔡姬之后,杵臼便很少与卫姬亲近,只是偶尔在她那里歇息几晚。卫姬对于情爱之事没有过多向往,倒也安之若素。好在卫国不算弱,杵臼对卫姬算得上敬重有加。
卫姬带着七成的把握来劝杵臼替妫翚回绝亲事,却遭到了杵臼的厉声呵斥。卫姬愣住了,她嫁给杵臼这么多年来,感情虽然不咸不淡,但从未见丈夫对自己这么劈头盖脸的骂过。丈夫斥责的理由就是妫翚的婚姻是国家大事,不该由卫姬来插嘴。
如果杵臼是认真地对她这样说,卫姬也许会放弃,会劝阻妫翚听从安排。但杵臼不是,他是在蔡姬的挑唆下,当着蔡姬和一众奴仆的面这样呵斥的。卫姬是一个正直刚烈的人,作为正妻,管着府里的下人,甚至也管着蔡姬,这样被折损颜面,怎么能忍受
她也第一次对丈夫动了火气,因为她实在不认为妫翚的婚事到了国事的高度。她自己也是王公宗女,太了解这里面的关系,陈国还没有到要靠姻亲巩固地位的田地。卫姬执拗劲儿上来了,她不信这件事她不靠杵臼办不了。她是这里的女主人,女儿的婚事就是她的家事,这件事要是没有办妥,她以后也做不了这个家的主了。
卫姬气冲冲地出门去,不是去求陈曹夫人,而是要亲自去求大王。她不知道她这一生唯一的一次冲动把自己送进了地狱。
杵臼与卫姬相伴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卫姬的脾气在知道脾气的情况下还要这样做,只能有一个原因:故意为之
从鲁使来的那一天起,杵臼就如坐针毡,元良的劝谏句句都在耳边回响。子林一天不被灭就有请求外援的可能,今天是鲁国,明天是谁呢陈国有这么多可以嫁人的女子,如果子林以这样的机会来翻盘,那么杵臼登位的日子还要熬多久他已经等了十四年就算把子林驱除出境,只要不死,子林仍然有机会反扑。
杵臼越想越发冷,甚至更深地怀疑子林至今不再续娶的目的是不是为了麻痹自己。当卫姬来说妫翚的事情时,杵臼狡诈地想到:杀人的机会来了
卫姬走出门后冷静下来,知道鲁使还在国内,不能闹太大动静叫人看笑话,所以她静悄悄避开耳目,来到内宫求见大王。
蔡姬对正妻之位图谋已久,见卫姬前脚出门,后脚就派人跟踪上去。
子林作为一个鳏夫,并不太方便私自见卫姬,奈何卫姬一直苦苦跪求,子林只好命人请卫姬入内说话。听卫姬说清来龙去脉和妫翚的想法,子林答应卫姬与杵臼商议一下,并托卫姬送一对玉璧给妫翚表示安慰。卫姬感激不已,了却心头大事,欢欢喜喜地回府。
回到府中,杵臼和蔡姬已经在等着她。杵臼大声呵斥道:“无耻卫姬,居然堂而皇之与国主偷情,来啊,私刑侍候,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如同晴天霹雳,卫姬惊呆了,怎么也不相信与人私通的脏水会由丈夫亲自泼来,只是见了子林一面,怎么就变成了偷情,她卫姬是什么人,杵臼不知道吗看着蔡姬闲散地剔着指甲,悠悠地质问道:“姐姐这般抵赖,不知如何证明己身”
卫姬愤恨地瞪了蔡姬一眼,骂道:“你以为我不能吗”她怀着最后的希冀望向杵臼:“你我夫妻多年,我为你育有一子一女,这么多年操持家事,难道你竟一丝一毫也不信任我吗”卫姬对丈夫抱着极大的幻想,这其中定有误会,或许是蔡姬的挑事呢
“你让我怎么信任你,这对玉璧就是你和国主偷情的罪证我如何知道你是这等贱妇”无论卫姬怎么澄清玉璧是国主送给妫翚的,杵臼就是不相信。
看着杵臼漠然的神情,卫姬怀着怨恨奔向了院中的古井,她痛苦地闭上眼,纵身跳了进去,咕咚一声,水花溅湿了井壁。
就像死的不是妻子,而是跟杵臼毫不相干的人。他没有叫人打捞卫姬的尸首,反而命仆人把井盖盖严实,然后带着一班亲信包围了子林的寝室。
子林见杵臼深夜急匆匆而来,以为是要商量妫翚的婚事,正要开口,却被杵臼阴狠的眼神惊到了。杵臼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质问:“王兄,你为何要与你的弟妻卫姬私通”
“这从何说起”子林震惊至极,这不是无稽之谈么。
“哼,这是你送给她的玉璧吧,卫姬都已招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兄,如果你没有做这等可耻之事,你敢喝下这碗毒药来证明清白么”杵臼双掌一击,就有宫婢端来了药碗。
子林看这宫婢正是日夜伺候自己的仆人,心中一凛,忽然明白了杵臼的真意,愤怒斥责道:“季弟,我让位于你你不接,现在十年之约只剩三年,难道就等不得了么”
杵臼哈哈一笑,正色道:“三哥果然聪明,二哥都没有挨过最后三年,你难道还想例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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