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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臂伤上的毒发作,头眼晕花就坠马了。

可他虽然昏迷着,神智却是尚在的,隐约间,他听到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在自言自语。

“姓林,名素,字方休,怎么感觉这么耳熟呢”

“林素惊讶。

“好帅”赞叹。

“他中毒了”恍悟。

她又说了什么,林素已经听不清了,大抵是在抱怨下毒的人卑鄙无耻吧。

林素的意识越来越弱,最后终于陷入了昏暗。

再睁眼时,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布裙,短着头发,激动地凑近他:“偶像,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偶像是什么意思,林素大概是能猜到的。

她手里还握着他的玉佩,地上散着他的荷包银两,她想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只是,林素也没有拆穿她,顺水推舟就相信了她的说辞他中毒昏迷了,是她救醒了他。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语一样,她又将玉佩和钱包都交还到他手上。

林素还是微诧了一瞬,因为她双掌当时也收了伤,然她却来不及处理,就先替他清洗伤口了。

“多谢姑娘搭救”他谢得很真心。

可对方却不甚在意,催促着他赶紧进城去找大夫,然后她便要辞行。

林素看得出来,她应该是从城里偷跑出来的哪户千金,而且,身上还没带什么银两。

也许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哪怕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可这是对方的选择,林素便不问不扰,毕竟他们也只是萍水相逢。

可救命之恩,岂能不报。

于是,林素送出了他的玉佩和银两,希望能暂缓她的迫境,又对她许下诺言他日若有缘再见,再报答她的施救之恩。

然而世界那么大,想要再相遇,何其不易。

哪怕,曾经有一次,他与她隔着马车的窗棂擦肩而过,林素还惊惑地侧了一眼,可他终是没能看清车马里的容颜。

当然,他也不会知道,她后来跳下马车,追出了一条长街,最后,却拍到了林子铭的肩膀。

第二次遇见她,于林素而言,真的就完全是意外了。

那一日的天象异常诡异,早朝之后,他顶着烈日的曝晒回了书局,刚坐下没一会儿,天空就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跟着倾盆大雨就泄了下来。

书局中陷入了一片昏暗,林素从三楼下来,拐过几个书架,一个惊雷忽然响起,他停住了脚步。

与此同时,女子响亮的惊呼声窜入他的耳中。

林素稳稳地接住了从角架上掉落的人。

“林素”她眼睛明亮地看着他,唤出他名字的时候,带着一丝熟稔和亲切。

如同久别重逢的故人。

笑容也在他嘴角荡起,“原来是你。”

世界那么大,还能相遇,或许是天意。

这是林素第一次,收起他的冷漠孤傲,开始认真地接触一个女子,尽管当时的他,还只当她是个半大的孩子。

所以当她告知自己姓名的时候,林素没有看懂她眸间的复杂。

他以为,这姑娘只是精怪了些,顽皮了些,尚未长大而已。

但是很快,这种观念就发生了一丝转变。

她取了一本江河志,画了一份南朝的国图,尽管不够细致准确,但也至少说明一个问题,她的出身来历不凡。

林素问她为何要画这份国图,她答说,她想要去环游世界。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林素眼底滑过惊诧,可心底却生出一丝羡慕,甚至是钦佩。

她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有这样的想法。

虽然,那注定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未来的时局即将风起云涌,各方战事一触即发,哪来的安宁,给你环游世界。

只是少女的梦想,林素不忍打破,所以他做了点拨,也算是试探,为她指出了国图中的一处错误。

她初闻时只是震惊,继而又沉默。

最后她忍着不舍烧掉了那份国图,眼睁睁看它化为灰烬,而置于烛焰之上的手却又固执地不肯拿开,险些就被火苗燎到。

林素心想,她原来什么都懂,懂得这份国图的意义,也懂得他的警示。

只是林素更加疑惑了,她究竟是什么人连尚未正式竣工的人工运河嘉河都知晓。

那时天色已晚,可暴雨却丝毫没有要停歇的趋势,遂林素提出送她归家,她也顺从地应下。

接着林素便获得了一个重要信息,她家住城西福合街,与他所料也相去不远,她果然是官家出身。

又因为她那一头短发,林素便从未想过,她已嫁作人妇。

暴雨中,他们捡到了一个昏迷的孩子,林素只是离开了片刻送那孩子去医馆,留她独在桥上等候,那一路,林素赶得很急。

比他任何时候都急,老实说,哪怕桥上等的是皇帝,他可能都不会那么急。

他好像,有一点理解那些诗经里的诗句了。

原来真的,也不是那么矫情。

可当他赶到桥头的时候,石桥已经塌了一半,桥上的人也已经不知去处。

林素彻底惊慌了,他那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拼命地去寻人。

雷雨很大吗他没太留意。

寒风彻骨吗他也不曾察觉。

他沿着河道,寻出了汴京几十里,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后来暴雨终于歇了,他拖着病躯继续找,可汴京城这么小,他竟然一点儿查不到。

司雨,这名字,想必也一定是个化名。

他万般不甘,可终还是放弃了,仅存的一丝幻想,便是希望她安好。

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事后没过多久,他又在书局里遇见了她。

她看上去安然无恙,林素便什么都不想再追究。

她是来找书的,还是什么心理学,精神疾病方面的书。

林素长了这么大,自认也学富五车,读书早就破了万卷,可也没有听说过这些方面的书。

她似是有些失望地就要走了,老实说,那一瞬间,他心底微怒。

难道她就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自己见到她的时候有多激动吗难道她就丝毫没想过,当初她消失后,他会有多担心吗

也许,他动心了吧。

然他并不确定,直到她回身,“啊,对了,我还有些话想对你说,咱们换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