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打量了眼下首的小姑娘,芙蓉如面柳如眉,若遇险的是她,好像也能讲得通。
安妙语也适时说起,他在安家救了小孩的时,耿氏又更信了三分。
且听她没有说起沈应川伤人之事,心也跟着落下了。
“放儿这孩子实在是心地太过淳善,受了委屈也总是憋着,才会让下人欺负到头上去,我这便让嬷嬷重新挑几个听话的下人,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
林湘珺有想过,要不要提沈应川,但想来想去还是没提。
沈应川才是府上的地头蛇,她又不可能一辈子都跟着沈放,若是真的将他得罪了,吃亏的还是沈放和他生母。
有了她杀鸡儆猴,想必沈应川也会收敛些。
至于沈放何时被寻回宫,这都是命数,她不敢干涉,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他身世揭开之前,与他搞好关系。
这事最终,便以耿氏惩治了几个下人收了场。
而林湘珺刚威风完,一回去,便被安妙语给掐灭了。
“你每回撒谎便会红耳朵,那些话骗骗母亲也就罢了,休想骗过我。”
骗不过去了,林湘珺吐了吐舌头,只好把今日发生的事学了一遍,“表姐,这沈五哥哥也太可怜了,你没瞧见那沈三有多坏,真是往死里打呢。”
安妙语真是被她气得肚子发疼,一狠心正色道:“你去收拾东西,现在就回家去。”
“表姐,你这是干嘛呀?”林湘珺被她给吓到了,可怜巴巴地看她。
“那沈放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冒险。若那沈三不停手,连你一并欺负可怎么办?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我听了都害怕,你怎么就不知道怕呢!”
女人家怀着身孕,本就多愁善感些,安妙语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林湘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家里人掉眼泪,瞬间便焉了,小心挨过去,扯着她的衣袖,轻轻地晃动。
“表姐,我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了,你别赶我走嘛,我真的好想和他们一起读书。”
“还有下回?”
“没了没了,我以后一定不多管闲事,瞧见这两兄弟就绕道走。”
安妙语见她乖巧答应,气才消了些,“不回去也行,你接下去都得乖乖待在屋里,哪儿也不许去,直到先生讲学。”
“那和在家有什么区别啊。”
“我会让清荷她们来陪你玩,你若不听话,那就只能送你回去了。”
“知道了,我哪儿都不去行了吧。”
安妙语知道这人鬼点子多,怕她又想出什么主意来,给她留下了两个嬷嬷四个婢女,盯着她哪儿都不许去,她才罢休。
但这点小困难如何困得住她,表姐只说她不能四处走动,又没说春喜不行。
她就天天让春喜过去探望,还不忘送上吃的用的,就算她人不到,关心也一定要到位。
如此装了三日乖巧,文先生总算是来了,不得不说他的课确实有趣,可林湘珺更在意的是,她终于不用禁足了。
等课一散,她便抱着书袋,以去给生病缺席的救命恩人送书为由,光明正大地去见沈放。
也不知是沈放的体质格外好,还是她的药管用,不过这么几天,沈放就能坐起来了。
她惊喜极了,心里止不住地想,难道这便是真龙之血?
一进门便笑盈盈地道:“五哥哥,我来给你送今日先生发的书册。”
坐在圈椅上的沈放,听到动静,抬起头朝她看来,在她走近之前,突得扬了扬嘴角:“我怎么不知道,我在白马寺救过人。”
林湘珺:……
原来这世上真有蠢蛋!
第14章
林湘珺闹了一通后,确实管用,耿氏立即派了五个粗使下人和两个婢女,专门照顾沈放的起居。
而沈放刚恢复意识睁开眼,看到屋内突然出现的生人,第一反应是去摸枕下的匕首,不顾撕裂的伤口,抵在了婢女的脖颈处。
“谁派你们来的。”
婢女被派来伺候他,本就胆战心惊,再一见刀子人都吓傻了,“郎君饶命郎君饶命。”
而后将林湘珺走后的事情,一一都说了,怕他不信,还将她说的话都给复述了一遍,“真是郡王妃派奴婢来照顾郎君的。”
沈放见逼问不出什么,才松开了匕首,心中疑虑却更深了。
他是每年会替祖母去白马寺,却从未遇见过什么林娘子,更别说救人性命。
此女必定令有所图。
这让他想起那日受伤,他虽然失血过多有些昏昏沉沉,但常年受折磨,使他的痛感比常人要轻许多,且不论在何等处境下,都能留有一丝警觉。
当林湘珺偷看他胸口胎记时,他强撑着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没急着动手,是想看看她的目的是什么。
从去年起,他就发现,有人在明里暗里地打探他的胎记。
且来者下手狠厉行事狡猾,瞧着便来头不小,既不像是耿氏的手笔,也不像沈应川能干出的事情。
他假借被沈应川逼迫,实则以此除去了好几波人的试探以及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