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63(1 / 2)

纯娘扶了起来,抬眼一看还在简辞宅子的花园子里,对纯娘说的话难得的柔和却隐隐带着些微疏离,他见纯娘站直了身子可垂着的面颊边上透着红,便抽了手退开了一步:

“可这许多年里,我都将你当妹妹看待。如今,不论是因着我娘,还是因着这许多年里我对你的兄妹情分,你若真想要,我也可以给你,甚至为了不委屈你请封你为皇子贵嫔,可你要想好,从此以后你在十皇子府的日子,就和那罗氏一般无二,守着一个院子,孤苦终老。”

纯娘惊的倏然抬眼去看,只见简瑄直视而来的目光那般无情而淡漠,她眼神一颤便盈上泪光,简瑄却仍旧不肯放过她,再度逼问:

“不要妄图长久计,你终究能感化了我,这许多年里你知道我的性子。你要吗”

纯娘终究敌不住他目光中的寒凉彻骨,眼泪颗颗滚落而下,捂着嘴忍住哭声便踉跄跑了出去,简瑄连头也不曾回,只是过得片刻方才一招手,那隐在暗处随行护卫他的影卫青酒便现身在他身后。

“去吧,告诉她,她若愿意,我收她为义妹,将来让她以郡主之尊风光大嫁。”

青酒那一声是还未应出,便急不可待的追了出去,简瑄唇边一抹淡淡嘲弄的笑。原来,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便不会珍惜,人人都是如此。纯娘贪恋他而甘愿为他做任何,却偏偏看不到总会护在她身旁的青酒,如她一般的甘愿为她付出任何。

只是这喜酒,他却怎样也喝不下去。

陆茉幽这一晌午睡倒是极为安生,她睡的正香甜,便觉着有人轻轻推她,她动了一动便嘟哝了一声:

“简辞,别动”

随即便听着有人捂嘴轻笑,她迷蒙睁了眼就看到窗子外渐渐西斜的日头,随即就看清了站在榻边上正笑的白萍如心二人,尚有些不大清醒,带着些微迷糊便要坐起身子。

“我的姑娘,赶紧着的,离着吉时可就大半个时辰了,十一殿下不许扰了你好睡,说是你何时睡醒了何时再收拾了拜堂,可这一辈子一回的大事,旁的都罢了,难不成要半夜三更再拜堂”

陆茉幽一听这话霎时便醒了不少,正要起身见如心已然将热水浸过的帕子拧好递了过来给她净面,擦过脸就起了身,往妆台走去的路上白萍就塞了一颗用金银花菊花蒲公英藿香制的丸子到她口中,她兀自噙着坐到妆台前,白萍便给她上起妆来。

这一番忙着慌着,陆茉幽不时便往窗外看着天色,她惯常从不上妆,然而今日是个好日子,只见淡施脂粉后,那镜中的女子愈发的顾盼生辉流光溢彩,她想了一想,便指着那粉中带着玫色的口脂道:

“便用这个吧。”

艳丽不失娇俏,又透着一股子清丽脱俗,白萍给她细细擦匀后,如心也已给她将头发绾好,因着她的意思,并未做那极为繁杂的发髻,只绾了一个寻常发髻,她却不肯带那艳丽的红花金饰,只从袖中掏出两支簪子,一支她及笄那日简辞亲手为她簪上的青玉簪,一支她从简辞头上抽下的木簪。

待梳妆过后起身时,便已到了掌灯时分,白萍如心匆忙扶着陆茉幽便又往里间去换喜服,待换好衣裳出了里间,天便黑透了,只是刚一出来里间,便见屋里正站着一人,一身绯衣似火,那清朗如玉的绝色面容都生出了几分妖娆,高大身形在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听到人出来便回转了头看过去。

陆茉幽不妨简辞竟等在了屋里,对于这些婚事上的礼节她并不太懂,只知晓见了他她便极开心,便是抿嘴一笑快走了几步到了他面前:

“我尚怕误了时辰,现在不晚吧”

说着伸手将他垂在肩头的黑发往后拨了拨,一抬眼,就看简辞头上绾起的一拢黑发上,别着的也正是她及笄那夜里,他从她头上拔下,而她亲手给他簪上的白玉簪。

见她直盯着自己看,简辞伸手攥了她手在掌心,笑问她:

“好看吗”

陆茉幽霎时红了脸颊如天边云霞,却还是娇羞笑应:

“好看。”

两人心中意会,眼底笑意更浓,简辞以手指摩挲她手背:

“还有一刻钟,可我耐不住,就先跑来等你,想着先看到你也是好的。”

见她含笑低了头,他又一揽她腰身带进自己怀中,便温存说道:

“总觉着委屈了你,三书六礼一应仪式都没有,就这样仓促行了婚事。”

“再没有比你这样更好的聘礼,三书六礼旁的一切又算得什么。”

陆茉幽刚是笑回了一句,就听到门外一声惊呼:

“我的公子爷即便事权从宜,可咱们也不能这般什么礼数都不顾了啊,你在正房等着就好,怎的又悄悄跑了来于理不合”

梁嬷嬷虽是惊呼可脸上却带着笑就进了门,一见抬头看来满面羞红的陆茉幽,又是赞叹一声,简辞便牵住陆茉幽手,噙着一丝笑看向梁嬷嬷:

“什么是礼什么叫不合难不成我和她还要受这些世俗羁绊”

说着,笑意愈发的大,竟是忽而回身便将陆茉幽打横包了起来,陆茉幽惊呼一声便伸手抱住了他脖颈,这一下愈发止不住的笑,简辞笑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门外天色:

“吉时到了,我们去拜堂。”

说着,竟是连路都舍不得让她走,就这样抱去了正房堂屋,一对龙凤红烛燃的正炽,那光打在人脸上愈发的令人熏的醉了似的,他在那大红喜字下将她放了下来,陆茉幽便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跟来的梁嬷嬷和白萍如心急急的低声道:

“盖头盖头”

白萍却是一味的摆手摇头,这预备的喜服里,确然没有盖头。

陆茉幽正兀自着急,便觉着眼前一暗,简辞从怀中掏出那副红盖头,亲手给她盖在了头上,甚至四角已然缀上粉白的流苏,与盖头上并蒂的莲花辉映的颜色。

陆茉幽一怔,就听简辞似有不足的感慨:

“趁你睡着就给这盖头缀了流苏,可终究做的粗糙。”

gu903();他伸手理了理流苏,陆茉幽已然透着细微的光在里看清了绣线的纹路,竟是她昨日里说不见了的那个亲手绣的并蒂双莲的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