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高卿來配享的。
于是命左右虎贲扶了依依不舍的高俅,君臣出宫,径往城外校场來,一行人车马络绎,羽仪列队,锦衣玉袄如图画,京师人都艳羡:“好一条软绣天街。”但也有人叹息:“这都是我们小民的血汗啊。”
出城來到校场,这里早就筑起了金台,台高三丈,有三层,阔二十四丈;分别对应天地人三才、二十四节气,四面设旗,层层仪仗,各有祭器,均设祝文;或应五行五方,或按周天度数,或依七十二侯,或尊礼仪上苍。
官家一到,金台正式拜帅,先祭天地,蔡京、林灵素等各设祝文青词,宣读已毕;又请高俅着装,徽宗付印,依礼拜帅,仪式完毕,高俅正式确立军规示谕,自己在金台上声嘶力竭地大声宣读,只可惜他不学无术,第一条就读错了,把“闻鼓不进,闻金不退”读成了“闻金不进,闻鼓不退”,还说要“犯者皆斩”,,众三军听了,无不面面相觑。
万幸,徽宗是不识货的昏君,听而不闻,否则高俅这元帅能不能当得成,还在两可之间。
高俅好不容易把军令都读完了,已经是嗓子沙哑,咽喉作痛,他这才知道,打仗实在是并不象踘蹴那么好玩,不过现在既然当上了这个元帅,后悔也來不及了。
送官家回宫后,就是高俅的饯别时间了,以蔡京为首,大小官员阉竖都先到了十里长亭,等着折杨柳给高太尉送行。
不一会儿,远远就见高太尉戎装披挂,骑一匹金鞍战马,前面摆着五匹玉辔雕鞍从马,背后两边,排着他的心腹死党党世英、党世雄弟兄两个,这二人现做统制官,都有万夫不挡之勇,高俅身边,是他的狗头军师闻焕章,背后许多殿帅统制官、统军提辖、兵马防御、团练等参随在后,数不胜数。
蔡京遥见高俅,高俅当然也能遥见蔡京,一见老太师亲自侯在长亭,高俅急忙滚鞍下马,步行至长亭边,向蔡京施礼道:“小子出征,哪里敢劳太师老爷的大驾。”
见高俅形状言语都恭谨,蔡京大有面子,心下高兴,当下扶着高俅,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又让他与百官作别,高俅与杨戬、梁师成、郑居中等权阉重臣嘻哈几句,却只与百官们点头为礼,蔡京等人心中冷笑:“这无赖子,到底是小人得志,不知深浅啊。”
饮罢饯行酒,高俅攀鞍上马,三军齐发,向梁山方向征进,这一行军起來,千头万绪,就不是高俅能料理清楚的了,他也乐得放权,都交给了王焕等九节度行事,自己则想着怎么样一路搜刮过去,,哼哼,要比起敛钱來,刘梦龙你还是孙子辈儿呢。
于是一路过去,牛邦喜纵容士兵们沿村纵横掳掠,黎民受害,非止一端,牛邦喜坐地分赃,高俅和十个节度使都是行囊ri重,但这些只是小钱儿,真正的大钱儿还是在府县之中,高俅身份非刘梦龙可比,他只消轻咳嗽一声,那些官儿们就得乖乖把府库献了上來。
虽说兵贵神速,但从东京到梁山这一路高俅却走了将一个月,他倒也振振有词,,这是配合水军的速度,做到分进合击,神鬼莫测,其中兵家之奥妙,不可先传也。
终于到了济州,梁山泊已在眼下,高俅却不理梁山,先冷笑一声:“将张叔夜那个匹夫给我宣上來。”党世英党世雄答应着去了。
闻焕章谏道:“太尉大人,张济州素有官声,很得人望,若闹得过了,只怕多有不便啊。”t大肆赈济流民,出手好不大方,那粮食从哪里來的,那些钱财药材从哪里來的,都是从梁山上一车一车送下來的,嘿嘿,姓张的私从梁山,背反朝廷,有不测之心,今ri正好将他拿下,做为兵进梁山第一功,以作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者诫。”
原來高俅未出京师,早已搜集沿路官员劣迹,以为要钱时坐地起价的筹码,张叔夜安抚流民,声势浩大,自然逃不过高俅探子的耳目,在高俅估算中,张叔夜不知从梁山那里发了多少财,收拾了其人,自己既得了实惠,又替蔡太师报了前仇,正是一举两得。
高俅计较已定,只等张叔夜送货上门,不想却听帐外一阵嘈杂,党世英、党世雄冲了进來,大叫道:“太尉大人,大事不好了。”这正是:
大屋尚未倾风雨,小人便來搬柱石,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五章计陷张叔夜
高俅一见党世英党世雄面se不善,不由得先惊跳起來,颤声道:“是梁山打过來了吗。”
党世英党世雄忙摇头,把事情原委一说,高俅这才解开了心结。
原來,党世英党世雄两个带了随身人马,一鼓作气往济州來,想的是传唤张叔夜之余,正好在城中捉拿几个富裕的反贼间谍,榨些钱來镇宅子,沒想到兵至济州城下一看,却只见城门紧闭,吊桥高扯,堞楼上守城人马严阵以待。
党世英便上前耀武扬威道:“征剿梁山都招讨大元帅高俅有令在此,济州太守张叔夜速速开城支应。”
堞楼上闪出张叔夜,向下喝道:“既说是高太尉來人,且呈上文书令箭來看。”
党世雄大怒:“老爷们的话,就是文书令箭,张叔夜你再不开城,就是看不起太尉大人;看不起太尉大人,就是看不起朝廷,看不起当今圣上,那时大爷们嘴一歪歪,张叔夜摸摸你脖子上的脑袋还有吗,废话少说,还不开城吗,大爷们走道已经乏了。”
此言一出,堞楼上群情耸动,皆向党氏兄弟怒目而视,张叔夜朗声道:“沒有文书令箭,谁知你们是真是假,我未闻高太尉进到济州,先闻有一伙儿害民强贼进到济州,莫非就是你们。”
党氏兄弟齐齐愤怒,党世英挥鞭向城上一指,斥骂道:“好你个张叔夜,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也敢对当朝太尉大人的心腹人这般说话,你眼里还有朝廷、还有当今官家吗,再不开城,老子可要攻城了。”
张叔夜冷笑一声,一挥手,堞楼上枪刀竖立,弓箭绞紧,就听张叔夜冷笑道:“你们这些害民贼,竟然敢冒充官军,前來赚城,岂能瞒得过我,滚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里不同别处,叫他收敛些,免得事到临头,噬脐莫及。”
党世雄气炸连肝肺,挫碎口中牙,大叫一声:“老匹夫安敢辱及我家大人。”纵马而出,荡起征尘,叫器道:“哪个不要命的,出城与老爷一战。”
张叔夜伸手抄起一副强弓,大喝一声:“中。”党世雄还沒有反应过來,就感觉到盔顶上一颤,,那颗斗大的红缨已被张叔夜一箭she落。
这一下,党氏兄弟虽然胆硬,却也惊心,他们虽然带來了三百人马,但因为想着进城抢掠,三百人都是轻骑,好多人甲衣都不全,,少披一幅甲,就能多掳些东西,,就算沒有张叔夜的神箭镇着,沒有城上士民高昂的士气守着,以他们这些乌合之众,,括田拆迁,还可充一群劲将;攻城见阵,算不得半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