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1 / 2)

坐一会后看到阮溪和凌爻一起回来了,两人走进吊脚楼的时候脸上都挂着灿灿的笑意。

周雪云看到凌爻脸上的笑意,心里下意识觉得暖和放松,但又忍不住生出更多的忧虑来,便就微翘着嘴角,看着他默默深吸了一口气。

阮溪阮洁阮秋月没在吊脚楼多呆,和周雪云打声招呼便带着凌爻一起走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凌致远从外面回来,又客气寒暄招呼一番。

看着阮溪带着凌爻走远,凌致远才上楼梯进吊脚楼。

进屋他自己去倒热水,到桌边坐下来说:“小溪和小洁两个女娃子真是不错,都去城里过好日子了,那么远的路程,居然还跑回来陪她们爷爷奶奶过年。”

周雪云站在桌边收拾她的医药箱,没接他的话。

凌致远喝口热水,看出来周雪云脸色不对劲,便又问:“小溪和小洁回来了,你看爻爻今天多高兴啊,你怎么瞧着还不高兴了呢?”

周雪云收好医药箱看他一眼,“我不是不高兴,我是愁得慌。”

凌致远放下喝水的碗,没说出话来。

周雪云吸口气在桌边坐下来,出声道:“爻爻从小就是比较闷的性子,又乖又懂事不爱调皮捣蛋。刚到凤鸣山那几年,我被弄怕了,管他管得太过,逼他逼得太紧,导致他性格变得更闷。后来和溪溪交了朋友,我以为他会变得好一点,结果你也看到了,他只在溪溪面前才像个正常孩子。只要溪溪不在,他就跟个木头没什么区别。”

凌致远也深深吸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雪云默声片刻又继续说:“溪溪的爸爸是干部,她年龄也大了,以后不会回乡下来的。我们大概是要一辈子留在这里的,爻爻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啊?”

说着她又自悔,湿了眼眶说:“都怪我,那几年跟神经病一样逼他。”

听到这话,凌致远更是自责得厉害,“怎么能怪你,要怪也是怪我,要不是因为我,你们娘儿俩不会在这里过这种苦日子,爻爻也不会这样。”

这话不能往下说,说着说着又说回去了。

当年凌致远是要离婚的,但周雪云不愿意,硬是带着凌爻一起过来了。

说着说着好像她后悔了一样,于是吸吸鼻子道:“不说了不说了。”

她站起身去灶边,“明天就过年了,帮我蒸馍馍吧。”

凌爻跟着阮溪出去玩,又认识了阮红军和叶帆。其实他对认识新的人和交新的朋友没有太大兴趣,和阮洁认识这么久说的话也不多,但他懂得客气和礼貌。

只要他愿意,正常的人际交往他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他不和人说话只是他不愿意,他不想。

这半天是他这大半年以来最放松的半天,晚上吃饭前他回到家里,眼睛里还装着满满的笑意,叫爸爸妈妈的时候语气也是轻快且放松的。

周雪云看他这样,便在心里想——别多想了,至少他这几天是开心的。

阮翠芝结束了一年的活,在傍晚的时候到家。

看到阮溪阮洁回来了,她也是开心得不得了,直接把两个丫头拉面前揽怀里。

揽一会笑着说:“城里就是不一样,都变漂亮了。”

阮洁摸着自己的脸笑,“变白了是不是?”

阮翠芝也抬手在她脸上捏一下,继续笑着说:“是啊,变白了,尤其是小溪,白得跟雪娃娃似的,你们是不是都在屋里不出来?”

阮秋月在旁边接话,“是的,她俩每天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听到阮秋月说话,阮翠芝才意识到了家里还多了三个不认识的孩子。

这又是第一次见面,少不得又要介绍认识一番,看阮红军闹上那么一阵子。

闹一阵也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饭桌上比中午更显热闹。

阮翠芝笑着说:“还是孩子多点好,家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没有小孩子说话闹腾,都是大人之间说话,总归觉得有些冷清。”

这几个孩子是留不住的,阮长生接话说:“那我们多生几个。”

阮翠芝看着他笑,“先生一个再说吧。”

结婚大半年了,这还没动静呢。

一家人在这样的氛围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吃完饭还坐在一起多聊了一会,等到夜色深浓不见五指的时候,阮翠芝打着手电筒带阮溪几个去裁缝铺睡觉。

仍是阮红军和叶帆睡一屋,她跟着阮溪三个女孩子挤一屋。

姑侄四人躺下来又闲聊了一会天,基本都是阮翠芝问阮溪她们城里的事情,尤其问阮秋月比较多,因为她从小长在阮长富身边,阮翠芝不知道的事多。

四个人聊到夜深,也就安静下来睡着了。

因为家里多了五个孩子,除夕这天忙活起来,连阮长生和钱钏都插不上手。尤其阮红军兴奋得不行,又是打扫卫生又是贴春联,就差接勺帮刘杏花炒花生了。

看阮红军这精神头,阮长生都不得不服,只说:“凤鸣山老大的位子让给你了!”

阮红军倒是十分乐意:“这里适合我,我还真想留这不走了。”

阮长生笑着道:“那你爸可不答应。”

阮溪带着阮红军几个人在凤鸣山过到初五,除夕大扫除吃年夜饭守岁放鞭炮拿压岁钱,初一在整个村子里疯蹿去各家拜大年,给老裁缝烧了纸钱,初二认识了四姑阮翠兰一家,初三初四初五每天都在山上疯跑,不是钻山洞就是爬梯田。

这几天,是阮家最热闹的几天,也是凌爻最开心的几天。

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团圆热闹的氛围延续到初五的晚上也就结束了。

晚上洗漱完,阮溪阮洁和阮秋月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在阮溪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阮翠芝把她单独叫去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