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吴二官听了心中一动,也不曾说破自己早已没了浑家,当下点头笑道:“二姐愿意跟随小人家去逛逛,可是小人家中蓬荜生辉了。”
说着,叫了小丫头子来道:“我如今要带了这位姐姐出堂,烦劳姐儿去前头回一声儿,要多少银子压柜,就记在小人账上罢了。”那小丫头子答应着去了。
不一时仍回来道:“妈妈说了,姐儿是我们行院里的红牌姑娘,轻易是不肯出堂的,如今爷既然执意要带了去,少说也要三十两盘子钱。”
那吴二官原本宦囊羞涩,一时拿出来,只怕后半月要喝西北风,只是他垂涎那李娇儿多年,如今一旦得手,也是顾不得许多,只好先给了定钱,大不了吃不上饭时到大哥家中求帮告借罢了。
勾栏柜上受了定钱,方放了李娇儿出去,那吴二官赶着到街上雇了一辆香车,载着李娇儿,风风光光的回家,到了内宅,李娇儿见并无一个妇人并丫头的,心中有些起疑,因问道:
“怎么不见二嫂子,并房里的姐姐们,还请舅老爷请她们出来,奴家也好拜见才是。”
那吴二官闻言作势叹道:“二姐不知道,那银妇去年偷汉子,被小人捉个正着,虽然她娘家几次三番的前来恳求宽恕,大舅子小舅子的跪了满地都是,只是小人正经人家儿,容不得那一等偷人养汉的银妇,所以到底将她赶打回了娘家。
家中原本只有一个粗使得小大姐,又不出众,因为浑家走了,也不好单独留她一个在房里,趁年轻,我也打发了,如今便是落了个一身一口儿在此处”
那李娇儿听见只有他两人在房里,便知这吴二官如今才说破了,分明是要将自己骗到此处调弄,当下装腔作势起来道:“这么说房里就只有咱们两个,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何使得,舅老爷也是糊涂”
说着,作势回身要出去,早给那吴二官拦腰抱住了道:“好亲亲的二姐姐,你不知道当日小人一见了姐姐,喜得魂儿都没有了,回家来再看自己的婆娘,真是懒得多看一眼,更别提与她沾身的,那银妇方才去偷了汉子的,说来都是姐姐的过错,如今小人没了浑家,二姐姐又没了汉子,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求姐姐可怜可怜小人多年来相思之苦,救救小人性命罢”
那李娇儿听了这话,不由羞得满面红晕,一面心中细想,这几日的客人都是些老不死的,自己早就不耐烦,如今若是能笼络住了这吴二官,每日里勾得他往勾栏院里消遣,一来自己有些脸面,二来也赚下许多嚼裹儿,况且这吴二官虽说不出众,到底是年轻男子,岂不比那些老太爷们解渴
想到此处,故意撒娇撒痴道:“舅老爷且慢动手,如今奴家丈夫还在,怎好做这样勾当,再说你们男人家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今儿把我哄上了手,明儿再续上心甜的姐妹,奴家岂不是一片真心就错付了,到那时你把王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不管了,又叫奴家找谁说去”
那吴二官听这李娇儿话中似有娇嗔之意,就知道她心里只怕也有意于自家,连忙跪下,指天发誓,说此生定然不辜负李娇儿一场美人恩,若是日后西门庆侥幸出来得了活命时,自己绝不争竞,定然完璧归赵,今日交情再不肯对别人提起半个字来。
那李娇儿见汉子上钩,自己也给他缠得哄得了春心,方才半推半就的肯了,两个就在房里成就苟且之事,一连在吴二官家住了三日,方才雇车送回来。
至此,这吴二官三天一来五天一往,两个如胶似漆,正经夫妻一般过起日子来,那李娇儿跟了他,渐渐的也觉得这吴二官对自己倒是一片真心,就舍不得叫他往窑子里扔钱,自己有时候夜里也偷跑出来与情郎私会,末了打赏的银子都落进了自家荷包,那李妈妈是一个子儿也没见着。
谁知好景不长,自从西门庆犯案,那十几个狐朋狗友的没了领头儿的,又没人资助他们逛窑子,渐渐的也都不肯来了,县里的达官贵人知道西门庆被抓,也都是人心惶惶风声鹤唳的,不敢十分高调前来勾栏院中风流快活,只怕是舆情不好。
往日常来的几个举子、秀才,也都因为如今快到大比之期,忙着会试殿试,进京赶考等事务,也没心思过来。偌大一个勾栏李家,每日里开张迎客,除了李桂姐身为头牌还接的着几个客人之外,一多半儿的姐儿房里都是闲着的。
那李妈妈眼见买卖十分支绌,每日里长吁短叹,也是无可奈何。这一日正在不耐烦之际,忽然又东京城中勾栏李家捎信来了,那李妈妈灵机一动,倒想出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来。
书中暗表,原来这东京城里勾栏李家的鸨儿,就是如今这李妈妈的亲妹,当日姐妹两个都是挂牌子接客的,后来妹子从良嫁人,到了东京城里,谁想不过一二年就死了汉子,家中生计艰难,只得重操旧业做些皮肉生意,渐渐上了几岁年纪,便另起炉灶,在人牙子手中挑选相貌清秀的童女,买了回来养在家中,等到十二三岁时便命其盘头开脸儿正式接客。
这李家妹子原是院中的姐儿出身,倒是个会看人的,旁人瞧着五六岁的童女身量未足形容尚小,不知来日如何不敢买入,偏生她就会看,所以生意竟日渐兴隆起来。
也是她命中有些福分,后来遇上人牙子要卖一个小丫头子,原是家人寄养在庙中过活的,谁知后来这妮子的爹娘相继染病去世,她就流落寺院之中成了孤女,那寺中又不养闲人的,就找来人牙子打发出去卖了,可巧遇上那李妈妈来挑选女孩子,一眼看中了,买回来养在深闺之中,教习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弹唱歌舞。
因这女娃是寺庙之中买来的,当日风俗,多称和尚为“师”,所以小名儿就唤作师师,哪消十二三岁,早已艳名远播名动京城,十三岁上就给当时风流名士周邦彦梳拢了,其后又与当朝许多文人雅士结交,名重一时。
更为难得的是这位师师姑娘虽然生得千娇百媚,性子却是泼辣爽利,当日欢场之中,号为飞将军,寓意女中李广,最是个急公好义、任侠使气的脾气,听闻与梁山好汉亦有交情。
就连当今圣上赵官家,也对这位师师姑娘青眼有加,自从偶然一会,后宫佳丽顿失颜色,这赵官家在宫中不耐烦,又不好每日微服出巡,往勾栏院里跑,竟想出一条妙计,从宫中挖通了地道,直达师师姑娘的绣楼底下,号为“小御街”。
这勾栏李家自从攀扯上了当今圣上,在东京城中声名鹊起,生意日渐红火起来。勾栏行院之中,谁不羡慕她家
如今那李妈妈见姐姐家中来信,倾诉姐妹之情挂念之意,心里就有这个攀高枝儿的意思,只因桂姐是她家女孩儿,又是头牌的,晚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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