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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模样,慌得手脚也软了,正闹着,忽见小鸾往上房屋中取了安魂的药丸儿回来,笑嘻嘻地进了内间,但见玉楼正扶着西门庆上炕,不由得脸上一红,还道是他夫妻两个意欲行事,正欲退出,玉楼瞧见了道:“你们爷不好了,你出去前面书房里,不拘是玳安儿是谁的,命他们套车去请太医来,要紧要紧”

小鸾听了这话不解道:“奶奶想是吃醉了爷这不是好好的么”玉楼闻言回身一瞧,但见那西门庆早已悠悠转醒,面目茫然,因叫了一声皇天菩萨道:“我的哥儿,你要吓煞奴家才肯干休么方才到底为什么,好好的就平地跳将起来,可是要唬死奴家了呢”

西门庆听见问他,一时之间也回转不过心思,茫茫然的,半晌方道:“是了,方才不知怎的,正与三姐说话儿,倏忽之间平地里打了个炸雷的相仿,恍惚之间就瞧见有个天神也似的人物,手持着一件神兵追将过来,唬得我失脚跌在地上,人事不省了,当真做梦一般。”

玉楼听闻此言秀眉微蹙道:“自然是你平日里毁僧谤道的,小孩儿家口没遮拦,什么冲撞神佛的话也敢说,往后修心修口要紧,再别这样了,明儿起每逢初一十五,你到我房里来吃些斋饭,晚上就往前头书房里睡去,下回庙会时,我跟大姐姐说一声,去庙里替你烧香祷告,只怕就好了也未可知。”

那西门庆经此一役也是有些后怕,连忙点头答应着。

夫妻两个用了饭,草草收拾了,西门庆惊魂未定,就睡在玉楼房里,夜半无人之际难免意欲行事,给玉楼嗔了两句道:“今儿才冲撞了,就要做这样下流事,仔细菩萨怪罪,劝你安分些挺尸一会子罢了。”说的那西门庆也有些敬畏之意,方才讪讪住了手,玉楼见状,反而怜惜起来,因投身入怀笑道:“庆哥儿只管睡,姐姐疼你罢了。”说得西门庆复又欢喜起来,两个交颈而眠。

放下孟玉楼如何安抚丈夫不提,却说那杨戬杨提督正在行辕主帅帐下挑灯夜读兵书,不知怎的忽觉倦意临身,因抛书小憩,梦中好似手持一柄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似是追赶什么歹人,待要手起刀落将那人治死时,忽觉有人在旁推了他两把,因惊醒过来,却是南柯一梦,定睛观瞧之际,乃是自己府中自小儿服侍的大丫头红药。

见他醒了因笑道:“我给爷炖茶送来,见兵书都掉在地上,又见爷眉目紧蹙,想是做了噩梦了”

杨戬闻言笑道:“正是呢,梦中杀人,不知是何兆头。”唬得红药哎哟了一声,险险失手掉了盅子,连忙放在桌旁接手桌上,秀眉微蹙道:“爷放着好端端的内相不做,倒愿意接着领兵的差事,要我说,在内宫服侍也罢了,虽然应酬娘娘们琐碎辛苦些,又不招灾惹祸的,当日老爷夫人见爷生的俊俏,女孩儿一样的人品,因意欲叫爷念书科举,做文生公子,谁知爷却自幼喜欢舞枪弄棒的,倒可惜了这样一个好胚子。”

那杨戬闻言笑道:“你这妮子倒记得清爽,当日只因我眉心天生而来一颗朱砂印记,周岁时来了个算命先生,说此物乃是天眼,我便是上界显圣二郎真君临凡,可巧家中又本姓杨的,因取了这学名,想来我自幼习武,也是这个缘故。”

红药听了这话笑道:“神仙之说到底虚无缥缈,我看爷抛书小憩,只怕是累了,不如今儿早些安寝。”杨戬闻言点头,叫红药服侍他梳洗更衣,依旧独自在大帐之中安置了,一宿晚景题过。

闲话休提,过了两日,却说那孟玉楼因答应了吴月娘,将那一根金簪转手,就转托她对夏千户娘子说了,那夏家娘子又说给尚举人娘子知道,这婆娘家中是皇商出身,如何肯将银子放在眼里,因说准了三百两雪花儿纹银要这簪子。

玉楼听见回话儿,心中倒也欢喜,连忙收拾整齐了,央着月娘转送尚举人娘子,月娘当中作保,一来二去银货两讫,书中不必尽述。

却说这一日,月娘正与玉楼闺中做针黹,闲坐说话儿,大丫头玉箫进来,手上托着一封帖子,身后头跟着一个小厮、一个丫头,都是十岁上年纪,尚且一团孩气。

月娘见了笑道:“这是谁家孩子可怜见的。”玉箫因回道:“是尚举人娘子下帖子,请大奶奶并三奶奶过去她家园子逛逛。”

那小厮因说道:“我们奶奶多多拜望西门大奶奶,说如今春暖花开的,在家中园子摆酒请一班小戏,专请平日里相好的几位太太奶奶们赏花饮酒,请西门大奶奶赏光,别的奶奶若愿意来时,只管跟着来逛逛,只是请大奶奶务必带了三奶奶过来,我们奶奶要当面道谢割爱之惠。”

吴月娘听了这话点头笑道:“你们奶奶也忒客气,你回去多多上覆她,就说我知道了,必然带了我们三姐过去逛逛的,只是不知你们家摆酒请客,到底是个什么缘故”

底下那小丫头子听了,因上前福了一福道:“只因今年正值春闱,我们大奶奶单请众位奶奶们来逛逛,唱一日状元戏,给我们大爷发兆的。”

月娘闻言点头笑道:“你们大爷和大奶奶可说是琴瑟和谐举案齐眉了,她既然有这样虔诚心思,不愁你们大爷此番不能连中三元。既然恁的,你们回去说,我必带了三姐过去,那一日还要多多叨扰你们奶奶。”

因说着,命玉箫赏那小厮五百钱,赏那丫头一方汗巾子,又叫拿来一盘点心给他二人吃了,方才打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829第二更

、第四十九回

孟玉楼眼见着玉箫将尚举人家来人送出去,因问月娘道:“大姐姐,这尚举人娘子旁的不理论,单叫你带了我去,却不知是何道理呢。”

月娘闻言笑道:“自然是她如今得了你的簪子,要在席间卖弄一番,二来也想瞧瞧你容貌人品如何,到底是什么样的天仙玉貌,将她汉子迷得晕头转向的。”

玉楼闻言红了脸道:“大姐姐休要说笑,只怕她心窄量狭,倒不是奴家自负,听大姐姐当日话中之意,这尚举人娘子也不过中人之姿,万一我这一去将她比下去了,反而不好”

月娘听了这话,面上倒有得色道:“三姐是奴家房下姐妹,你有十分颜色,也是给我挣些脸面的事,怎么反倒说不去,那尚举人娘子我也会过,我不好说她的,若单说品貌,真是给三姐提鞋也不配,如今带了你去,才是咱们脂粉堆里人前显贵鳌里夺尊的勾当,倒也使得。”

玉楼原本意欲推病不去,省得那尚举人娘子心里过不去,如今听见吴月娘有这个心气儿,似是要带她结交些官宦人家儿的太太奶奶们,也是给西门府上露脸的事儿,想到此处也只得答应了。

转眼到了尚举人家中请客头天晚间,西门庆依旧往玉楼房里来睡,孟玉楼因叫小鸾开了小灶,亲自做了四样小菜的宵夜,又见西门庆外头没带酒回来,因开了一瓶西洋葡萄酒,打发他吃了道:

“既然今儿外头没酒,吃两杯西洋的新鲜玩意儿罢,听说这是葡萄汁子酿的,吃着倒不上头,又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