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李定国脸色往下一沉,喝道:“阚泽,怎敢胡言乱语,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军杖。”他为人宽厚但治军甚严,马上有两个侍卫冲上来把那光头拖向帐外。
他神色沉静,对刘文秀道:“刘总兵,你我既然已经投入朝廷,当守朝廷法度。朝廷如何对孙可望,那是朝廷的事。”
刘文秀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孙可望怎么可能真心投靠朝廷。他只是担心将军你在大西军中的威望,一旦朝廷决心命将军领军攻打云南,必有将军旧部投降,他这是缓兵之计。再过半年,他清除异己之后,不会再对朝廷恭顺。”
李定国见刘文秀神色激动,心中感动,平静的说:“半个月前,我就知道了孙可望求降,柳侍郎上书之前,曾经问过我。”
刘文秀大惊,问:“是将军答应了孙可望求降吗”
李定国心道:“这么大的事情,岂容我来做主,只怕柳随风也做不了主。”他口中却答应道:“不错,我同意了
这句话把刘文秀一肚子言语全堵回去了。
李定国道:“我已向朝廷上书,求率军过江北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刘文秀有秘密,他也有。他没有告诉刘文秀,孙可望归顺朝廷后,会把他家人送出云南。
跪在那里的几个部将听见李定国所说,都很吃惊。
李定国接着道:“你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孙可望会自取灭亡的。”现在反而成了他在安慰刘文秀。
刘文秀心中仍然愤愤不平,但见李定国已经接受,他也无话可说。
次日。
柳随风命人召李定国和刘文秀入贵阳城。
朝使就要去昆明宣旨,他要安抚好大西军降将,以免祸起萧墙。
李定国和刘文秀各率部将入了贵阳城,柳随风特地设家宴招待。
一顿饭吃的很沉默,最好的菜加上最好的酒,席间几个人各怀心思无法尽兴。
一直到快散席时,柳随风才说:“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们,只怕提前说了,让你们吃不下饭去。孙可望向朝廷求降,朝廷已经答应授孙可望为云南提督,明日使者便要去昆明宣旨,从此以后,你们便在同殿称臣,往日的恩怨都放在一边。”
席间众人都知道了此事,刘文秀心中仍然不是滋味。
柳随风看众人反应,又道:“李将军求率军北上,大将军也答应了,不日将传来命令。大将军命我给你传话,你若能北上陕西立下功勋,我去年在罗雄州给你的许诺依然有效,封王指日可待。”
事情已经不可改变。李定国垂头饮完杯中残酒,勾心斗角并非他所长,前往北方战场驱除鞑虏,建功立业才是他心中愿望。摄政王这番表态,也算是对他的安抚。
柳随风又说:“我前日派使者前往昆明,已与孙可望谈好条件,李将军有旧部在云南,可拟出一份名单,可召三千人归部。”
这是柳随风为李定国尽最后一份力了。朝廷本没有这个要求,但他奉摄政王命主管招降大西军,硬是扣住圣旨不发,与孙可望谈出这个条件。
“多谢柳侍郎”李定国从席间起身。柳随风做出这件事,他能召出旧部免于孙可望的毒手,再无遗憾。
一席饭,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李定国等人辞别柳随风返回军营。
途中,刘文秀道:“李将军要去陕西,我也想去,留在贵州日日想起对面的孙可望,实在是没有意思。”
李定国尚未说话,他身后的白文选插言道:“只怕朝廷不会答应。”
刘文秀不解,问:“为何”
白文选笑道:“若能算计,谁能比得上那位柳侍郎。刘总兵知道孙可望假心假意投降,难道柳侍郎不知道么贵州总兵皮熊抵挡不住孙可望,且朝廷不会再让皮熊在这里当土霸王,你肯定会被留在这里。”
他因为当初被孙可望严刑拷打时,受柳随风的指点死中求生,一直对柳随风心存敬畏。这样的人只能为友,不可为敌。
刘文秀想到柳随风让他欺骗李定国一事,默然不语。
贵阳城中。
柳随风送走大西军降将,长吁一口气。西南局势一波三折,终于将要圆满落幕。至于以后孙可望要是再反,他也在奏折中给摄政王说请清楚了,不用他来承担罪名。
他曾经还有一个念头:先用圣旨框住孙可望,等李定国的家人和部众出云南后,再以李定国为帅,攻入云南,荡平大西军。但朝廷无信不立,此事从长远看弊远大于利,他知道摄政王一定不会答应。
收复大西军后,放眼朝臣,没有人的功劳更大过他了,即使宗茂也有所不如,至少他是这么认为。
回到南京后,应该能登上兵部尚书之位吧柳随风扳着手指头数心思,他算计来算计去,唯有兵部尚书钱肃乐最可能给他让位。
正在此时,侍卫匆匆进来禀告:“大人,南京有信使到了。”
“又有什么事”柳随风吩咐:“让他进来。”
信使是柳家人,奉上一封书信,封页上是柳全的笔迹。
柳随风拆开一看,脸上瞬间布上一层黑云。
第660章北上
朝廷的反应完全在白文选的意料之中。
春花凋谢时。
刘文秀设宴为李定国践行。
由于江北的战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朝廷紧急调集许义阳和李定国两支兵马北上。大将军府的调令非常紧急,命李定国接令后次日立刻率军出发。这顿践行酒也是很匆忙。
许义阳将在长沙等候李定国,两军合一后,再走水路前往樊城。投入朝廷后,李定国感觉最便利处是再不用为军粮和补给担忧,行军沿途皆由各府县的提供补给。
南京城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柳随风五日前已经匆匆忙忙返回南京。这顿践行酒上只有自己人大西军降将。
自己人有不少隐秘的话要说,几人没有找歌妓助兴。
刘文秀喝的微醺,道:“当年我四人率大西军从四川南下云南,如今投靠了朝廷也算是有个着落。将军北上脱离苦海,只留我独自在贵州与孙可望为敌,将军不愿与大西军同室操戈,其实我也不想。”
李定国家人已被接到贵阳。他点名要的那些部将,除了有些人已遭孙可望毒手,其余人都得以脱离云南。
他浑身轻松,颓唐之气一扫而空,安慰道:“孙可望近几年不敢轻举妄动,你也未必会与他刀兵相见。朝廷要是平定江北,他的野心只怕要带入坟墓了。”
刘文秀扔下酒樽,冷笑道:“我只是不想与昔日兄弟手足相残,孙可望可不是我兄弟,他要是能隐忍一辈子,我会比他更痛苦。”
李定国想不到刘文秀如此讨厌孙可望,无话可说,唯有劝酒。
刘文秀满满斟上一杯酒,双手举过头顶,道:“大明朝廷如今蒸蒸日上,摄政王不像是朱明皇帝那么糊涂。将军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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