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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 不老的考拉 2217 字 2023-10-07

提督府命,放柳姨娘出去”

柳如是站起来,整理裙摆,端正仪容。许义阳转过身去,耐心等候,一直到柳如是收拾好了,他才在前面带路,引她走出牢房。

出门的时候,正是正午。

艳阳天高照,柳如是在拐角处适应了好一会,许义阳用后背对着她。

她本能感觉有些不妥,问:“你义父和义母,怎么样了”

许义阳再老练,再沉稳,到底是少年人的性子。萧之言和顾眉待他亲热,此次两人被“刺杀案”逼出南京,剩下他孤身一人。他不怪大将军,心中的怨气三成怪在何腾蛟和郑森身上,七成却怪在柳如是身上。

“托姨娘的照顾,他们现在都去湖广了”

“是吗”柳如是幽幽叹息,“我对不住你娘”

许义阳招手从亲兵手中接过一个包袱,道:“这些银两是金大人让我交给你的,陈尚书能救你出来,也不愿再见你,你日后好自为之吧”他脸上稚气未脱,训斥柳如是就像大人责怪小孩。柳如是平日伶牙俐齿,此刻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初春,整个南京城经历刺杀案的洗礼,如河边的柳树,山里的野草一般,开始发芽生长。

柳如是走出大牢,才发现她平日自诩交际广阔,现在一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她知道暗中一定有眼睛在盯着自己,于是先找了一座干净的客栈住下,认认真真洗了个热水澡,洗净污垢酸臭。许义阳给他包袱里有两百两银子,若在往常,这些这些银子在她眼里算不了什么,现在她开始懂得珍惜。

洗干净身子,再出门买了一些珠花彩粉,有钱有有钱的花法,无钱有省钱的诀窍,她也不是一出道就是花魁。在铜镜前好生打扮一番,她自觉的还不是那般老。

晋王府。

赵玉成急匆匆跑进来,侍卫将其引进门,他的脸色少有的凝重。

翟哲今日无事。

赵玉成直接被领入书房。

一见面,赵玉成行礼,道:“王爷,北面出事了”

翟哲看他的脸色已经猜到发生何事,问:“大同城破终于破了吗”

“破了”

“能支撑到今天,也难为他们了”翟哲靠上椅子,他其实一直在等这一刻。该来的终究会来,大同城守御了一年,不知襄阳城还能支撑多久他与多尔衮几乎同时解决了内患,该到正面对决的时候了。

“柳如是出狱了吗”

“昨日出狱”

“有些事情该加紧了”

“小人知道”

战场分明暗两处,有时候一个女人的作用不亚于一支兵马。翟哲不讨厌柳如是,当然也谈不上喜欢。有很多人希望他死,他这个位置能与人结仇,当然也能收买人。

第526章生与死

大同北门大开。

城内的厮杀声和烈火正是最旺盛的时候。半边天空红彤彤的,火光遮挡了月光。

一个哨骑从光亮处疾驰入黑暗中,再从黑暗中显现在火把下。一直到一队整齐的骑兵前,那哨骑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告道:“启禀王爷,四城塔楼皆已经攻下,唯有姜镶尚在总督府负隅顽抗”

多尔衮侧耳细听,城内的惨叫声传到十几里外若不可闻。

哨骑跪地不起,等到摄政王的答复。

两个冰冷字从多尔衮的唇齿间吐出来:“屠城”

不屠城无法消除他心头的愤怒和无力,唯有鲜血可以这些汉人畏惧。

大同城反叛是南北局势变化的一个转折点,在此之前,明军虽然收复江南,但总体还处于清廷的包围中。清兵或从扬州南渡,或从湖广东下,只需慢慢打磨,战争旷日持久,江南绝不可支撑长久。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攻克大同城,但女真精锐在这座城下被拖延了一年时间。此刻将士疲倦,再想发动大规模南侵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至关重要的是,失去了湖广,他没有了粮食。没有江南的财富,没有湖广的粮食,时间拖得越长久,也许对清廷愈发不利。

襄阳,对,还有襄阳,他不得不去救援的襄阳。

哨骑飞奔而回,兴奋的呼叫:“大将军有命,屠城”

“屠城”

“屠城”

女真人眼睛红了,这两个字意味着他们可以肆意斩杀男人,抢掠女人,占有财富。

城门打开后,大同城内没有多少抵抗的力量,满座城里全是快要饿死的人和饿的半死的人。

雷言谦披挂铁甲,右手擎着一柄宽大的厚刀,他身后跟着八百兵丁,那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亲信,有那么十几个人从草原就随他左右。

惨叫声时断时续,雷言谦低着头,他身后的士卒也垂着脑袋。那些刺耳的惨叫声,发出惨叫的人似化作一个个幻影张牙舞爪朝雷言谦扑过来。

“不要怪我,真的不要怪我”

“你们本来就是要死的,要怪就怪姜镶把你们拉入死路,要怪就怪翟哲欺骗你们”

雷言谦无意识用手摸了摸嘴唇,想到这几天吃的人肉,胃内泛出一股酸水,猛然于呕。大同城被围困一年,城中粮食已尽,从半个月前姜镶开始斩杀女人用作军粮起,他便放弃了。

在起兵的头一个月,他存了必死之心。但初心未能始终,现在他不想死,于是他秘密联络城外清兵,在亥时打开了大同北门。

“摄政王有令,屠城”

女真骑兵的呼叫传入他耳朵,雷言谦手中的刀“哐当”落地。排列整齐的士卒又往里挤了挤,担心女真人杀的性起,连他们也被席卷其中。

城中还有厮杀,姜镶身边剩下了三百多人,被围困在总督府衙门。

四周虏兵如潮,姜镶知道大势已去,犹然拔刀血战,只盼能多拉一个女真人作伴,他死时就不那么痛苦。清兵入城太过突然,他近日每夜必做恶梦,已然预感到大事不妙,但确实没想到是这样的败法。

鸟铳早已爆裂,长刀也已起卷。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罢了,罢了”姜镶唯有最后一点力气,正准备拔刀往脖子上刎去,忽然围攻的清兵如潮水般退去。

一个女真将军站立在二十步外,正是一年前领他西征顺贼的阿济格。

“姜总兵”

gu903();“哼哼”姜镶两眼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