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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 不老的考拉 2255 字 2023-10-07

将所至。”亲随说起这些消息时有种暗自庆幸的之感,好似幸亏有流贼吸引注意力。

那是因为神池县城丢失的消息还没传到京城卢象升不像亲随脑子那么简单,朝中之事比战场更加复杂。大同三县虽然丢失,但其中没有百姓,无人在意。山西巡抚吴甡已向他来信,说神池百姓官绅集聚哭诉,请求朝廷尽快驱走清虏救出家人,有人竟然提出将翟哲交给清虏,以谋求清虏退兵,眼下吴甡还能压下来,但听说已有些官绅在联络朝中故人。

“你再且回京城再探”卢象升克制心中烦恼,这才是开始,时间拖的越长,他面临的压力会更大。亲随离开之后,他思虑万千,又手写两封书信,命亲兵快马加鞭一封送给山西巡抚吴甡,一封送给大同参将翟哲。

三四天后,山西南各镇兵马北上,近万人汇集向宁武关。

翟哲率骑兵离开偏关进驻空无一人的神池县。从朔州城的战斗一开始,翟哲如坐针毡,他在塞外六年从未打过这么憋屈的仗,多尔衮不来追击,他留在偏关偏僻之地也没用。总督大人终于命他离战场更近了,但还没有容许他出击。

大军在神池县外二十里外的路口安营扎寨,翟哲召集诸将。

“萧之言,命你率本部兵马严密监视朔州南下的道路,凡是从朔州突围逃离的士卒、民众全部带到军中,再由我押送给山西巡抚衙门看守”

“遵命”萧之言拱手接令离去。

“其余各部军中兵不卸甲,马不离鞍,所有人众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众将退去。

看着空荡荡的帐篷,翟哲这才体会到为帅者的难处,自己在塞外从未遇见过这么痛苦的取舍。总督大人给他这条命令的意思是要封锁朔州战况,那里人的生死将全靠他们自己,宣大镇再无兵马去救他们。

宣大镇抛弃了朔州,以一镇对抗一国,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翟哲甚至能感受到卢象升心中的痛苦。他起身挥毫如飞,再写一封书信,招呼门外亲兵,“将车风叫过来”

半刻钟左右之,车风入帐。翟哲将手中信递过去,说:“你亲自出塞,速将此信送往草原,交与察哈尔大汗额哲手里”

“遵命”车风接过信转身欲走。

翟哲伸手招呼他到身边,说:“若额哲还犹豫不出兵,你可告诉他”后面的声音若不可闻。

车风脸现惊悚之色,随后立刻出账连夜飞驰离去。

这是三天内的送出去的第二封信,若翟哲留在塞外早就动手了,不知为何俄木布汗和额哲迟迟未见反应。

漠南草原。

额哲当然有他的难处。

察哈尔大军才到土默川,便有黄教喇嘛在各部落中宣扬大清兵马杀入明国正是为去年冬天死在归化的岳托和车臣汗报仇。当即有投奔而来的阿鲁喀尔喀部落头目前来汗帐请命,要求共同起兵入塞抓捕翟哲,为车臣汗复仇。

两部落融合不到一年,阿鲁喀尔喀信奉黄教,察哈尔信奉红教,矛盾众多。阿鲁喀尔喀人被欺压后难免会怀念曾经霸道的车臣汗,若额哲能将翟哲抓住斩首,为车臣汗报仇,当然更容易令阿鲁喀尔喀人归心,但偏偏他不能这么做。

额哲以战事戒严为由驱除喇嘛,严禁部众再提战事,但几万人在草原松散游牧的部落,他根本没办法阻止清虏将各种消息传入部众的耳朵。他无法下定决心攻打清虏数千骑兵护送的运粮队,那甚至可能会让有些阿鲁喀尔喀人逃离察哈尔。至于俄木布汗,若不是刀架到脖子上他绝不会独自一人招惹强大的对手。

信使从大同西边堡出塞,飞驰向土默川察哈尔的汗帐。

“在下曾在草原时曾有幸在大汗麾下共击东虏,在塞内常忆大汗骑兵雄风。如今蒙古以察哈尔最为强盛,大汗年富力强,正是成就霸业之时。在下原本以为日后可再续前缘,为大汗霸业助一臂力,若大汗再按兵不动,袖手旁观,恐在下再无为大汗效力的机会”

额哲看完信后仔细折叠起来,半晌不发一言,目光落在对面信使身上,见他浑身衣服被汗水浸透,正在努力压抑胸口粗重的呼吸。

“你家大人战败了吗”

“我家将军被围困在朔州,城破就在旦夕之间,请大汗念往日情分施以援手”信使按翟哲的吩咐,面现痛苦之色,泣血相求。

额哲犹豫不决,他好不容易壮大部落实力,怎可能为翟哲让大好的局面分崩离析,哪怕只有一点可能。皇太极正在实施攻心之策,期盼他跳入陷阱。漠南没有翟哲,大明也会有其他人与他合作,但他兼并阿鲁喀尔喀只有一次机会,再给他一两年时间,阿鲁喀尔喀人会忘记曾经的车臣汗。

两天一夜后,车风进入额哲的大营。

第270章捕获

春雨渐渐停了,天空中阴云退去,这十几天来终于见到灿烂的太阳。

萧之言靠在半山腰光溜溜的大石头上,在这个位置能将山下十几里的山道的一览无余。自他接到翟哲的军令后就一直率部埋伏在宁武关往朔州之间的山林中。这一次他特意留了个心眼,命麾下将士悄然上山隐蔽,监视来往的过道。

朔州城被清虏围了个水泄不通,若有人能从中逃出来就怪了。萧之言不知道翟哲此举真正的目的,对别人不说的事他一向不愿意动脑子深究。

两三天过去,斥候营在山林中只有被连绵雨水憋坏了走兽为伴。

平日里斥候营多数时间都很无聊,这份差事需要足够的耐性,正适合像萧之言这样随遇而安的人。眯着眼睛看久了也会有些疲倦,他摘下腰间的酒壶,“咕咕”灌两口入喉,提提精神,当了游击将军后他的酒壶就没空过。

正在他松弛神经的时候,右边的山道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萧之言扭过头,见几个军士走上来,为首一人脸色严肃,是他斥候营中一个千总,手中提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皮向他示意,说:“将军,我们在山林中发现了这个”

萧之言细看几眼,皱眉说:“是不是那个儿郎干的”

“斥候营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军中的规矩大家都清楚,绝不会犯这种错误”那千总摇头否认。

斥候的目的是探索敌人的行踪,他们的对手常常是和自己有同样目的的人。斥候之间的战斗常在猎手和猎物角色之间的转换,因此隐藏自己的行踪非常重要。萧之言要求严格,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捕猎后猎物的皮毛血迹要清理干净是军中常识,除非有人疏忽大意了。

“在哪里发现的”

千总指向南边偏东的一座山岭,说:“今日上午,我等在那边山沟中的一条山涧边发现。到的时候血迹尚未凝固,捕猎者应该就在附近。”

“山里有人我们竟然没发现,除非是一直在这一代活动的猎户。”萧之言跳下大石,说:“要将那人找出来”

“我已经命人守住那座山岭的几个出口,若有人逃离一定会发现。”

萧之言接过兔子皮,翻看了几遍,突然下令:“调集前营人马,将那座山围住,一只鸟飞出也不能逃过我们的眼睛。”

那千总吃了一惊,前营足有三百人马,没想到萧之言突然变得如此重视。

斥候营兵马先守住道路再搜山,若是平常士卒三百人想搜寻这么大的山岭还真不容易,但这些人个个都是捕猎好手,一点痕迹都逃不了他们的眼睛。一个时辰后,有人在山林中发现了人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