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甲正是愤青的年纪,一面儿痛恨着洋鬼子,一面儿对朝廷不满,何绍明在信中略一提及吉林边境之事,他便热血沸腾,趁着走镖这便来了辽阳。
众人再次落座,有汉子满是羡慕地问道:“霍爷,您老再跟弟兄们说说怎么认识何大帅的”
霍元甲面有得色,连连推脱,待众人纷纷央求,这才娓娓道来:“当日霍某押镖刚到盛京,便听得满城都在说震关东打遍口外无敌手,当心欣喜便要去找来切磋一二”
他在这边儿说着,那边儿的两拨人却停了筷子,抻着脖子听着。那白衣公子时而面露不屑,时而摇头苦笑。
跟随的下人见此低问道:“公子,您笑什么呢”
那公子抿了口酒:“时也命也,何绍明能有今日,可不单是运气啊。”待听到霍元甲隐晦地提及关东军与敌拼刺刀吃了大亏这才请自个儿来当教席,公子脸上显出苦思之色:“金丹道平定经年,这拼刺刀从何而来长顺是他岳父莫不是他何绍明偷偷领着军队跑去了边境”公子倒吸口冷气,低语道:“这回可算是来对了,中堂,北边儿这位可是一只吃人的老虎,说不定吉林练军一早就被他好大的胆子,好厉害的手腕儿他日灭北洋者非此人莫属”随即面色复杂,垂头不语。
墙角边儿,那两名行商模样的人彼此对视一眼,随即低声地交谈着什么。良久,其中一人给另一人一个肯定的点头,随即起身作势要走。
正当此时,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关东军军官领着十几名士兵闯了进来。军官士兵上下都冷着脸,荷枪实弹,声势实在是骇人。
掌柜连忙上前拱手作揖,嬉笑着问道:“军爷,您这是”掌柜心中犹疑着,话说这关东军进驻辽阳两年多,买卖公平军纪更是没的说,偶尔还帮穷苦人家修葺房子,从没听说仗势欺人,今儿是犯什么邪性了
那军官一摆手,吩咐士兵占据了店内各个角落,转头挤出了一抹笑容:“掌柜的,跟您没什么关系,咱们是关东军内务部的。”说着,掏出一本儿证件给掌柜的看了看。“这几天抓了两个奸细,连夜审问,供出今儿一早就在这儿跟同伙接头。您放心,耽误了您的生意回头关东军后勤部都给您补上。把那小子押上来”
一声呼喝,两名士兵押着一名几乎不型的矮小汉子进了客栈。那汉子鼻青脸肿看不出面貌,光着头,留着短短的头发,却没有辫子。此时店内一片寂静,走镖的汉子,白衣公子都好奇地看着门口。而那两名客商一见关东军押着人进了店,当即亡魂大冒,脸色惶恐。
军官走到那汉子身前,冷声道:“认认吧,别让咱们兄弟再费力气招呼你”
汉子虚弱地抬了头,眼神惶恐,四下扫了客栈一眼,随即眼神瞟向墙角的两名客商。
“拿下”军官一声暴喝,立刻冲上去几名士兵,端着刺刀雪亮的步枪就逼了过去。
两名客商连连后退,其中一人不停地摆手道:“误会误会,小的是本份的商人,不是奸细不是奸细啊”
几名关东军士兵却根本不听,上来就要围住二人。客商中的另一人眼见如此,叽里呱啦叫了几句,从怀中抽出一把长匕首就要跟关东军士兵拼命。匕首挥舞的颇有章法,几下便格开了刺刀,顺带着伤了一名关东军士兵。另一客商一咬牙抄起长条凳,左右挥舞得密不透风,关东军士兵一时近不得身。
眼见伤了一名士兵,军官脸色铁青,掏出腰间左轮手枪大喊道:“都退回来,瞄准胳膊腿给老子开枪”
几名士兵一腿,哗啦啦一阵枪栓响动,纷纷瞄准那二人。旁边儿的掌柜的一声哀叹,心道今儿是不能善了了,只是不知这一开枪自个儿这客栈日后还有没有客人敢上门。
两名客商自知在劫难逃,状若疯虎一般低吼一声,便要冲上前拼命。军官的嘴已经张开,开火的命令已经说了一半。
“开”
正当此时,两只海碗突兀地出现在众人视线内。好巧不巧的都砸在那两名客商的膝盖上。二人吃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随即一条人影飞过来,对着二人一人一脚。那二人一声闷哼,随即昏厥过去。
一切都是在须臾之间发生的,让人生出眼花缭乱之感。掌柜的闭了眼,满脸心疼;军官怒目而视,表情正变为惊愕,说了一半的命令生生吞了回去;白衣公子还在低头思索着;一众走镖的汉子表情各异地看着热闹。
出手之人抖了抖衣摆,这才笑吟吟地转身:“对付蟊贼哪儿用得着枪啊天津卫霍元甲见过这位兄弟了。”
军官错愕了一下,随即欣喜道:“原来是大帅请来的武术教席,当真是好身手”军官一挑大拇指,吩咐了士兵上前擒拿二人,这才笑道:“关东军内务部少校徐立仁,见过霍大侠了。”
直到此时,客栈内的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掌柜的睁眼,楞了半天,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白衣公子则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关东军内务部的少校;一众走镖汉子纷纷叫嚷着霍爷好俊的身手霍爷震了。
吵吵嚷嚷,嘈杂之极。
少校徐立仁与霍元甲寒暄了几句,随即面露难色:“霍大侠,在下还有公事在身,只好改日再行感谢了。”
“好说好说,山不转水转,霍某用了饭立马就赶去军营,嘿,来日方长,徐兄弟也是个好汉子,他日霍某必与兄弟来个一醉方休。”霍元甲满脸傲色拱了拱手。
随即,徐立仁一声招呼,关东军士兵押着抓捕的奸细便往外走。临出门前,徐立仁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大量自个儿,停足,皱眉朝店内望了过去。只见靠窗的桌子旁,一名白衣公子端着酒杯,正似笑非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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