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队的事儿,鄙人已经知道了。您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陆奥宗光没说话,变戏法般又拿出一封电文:“这是今天驻美领事馆发来的电报。根据调查,没有任何记录显示美国曾组建过这么一只军队,它完全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他的表情有些愤恨,狠狠地砸了下桌面:“如果不是这支凭空冒出来的军队,那么在夏威夷一事上,帝国绝不会在美国造成既成事实后才有所反应。不,不是帝国迟钝,恰恰相反,而是被这支该死的军队打乱了阵脚”
头山满淡淡地笑了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美的河豚鱼片,沾了芥末,放入口中。咀嚼良久,咽下,满脸享受道:“真是美味啊陆奥君,帝国的利益不在夏威夷,恰恰相反,而是在我们的东面。”
“是的,没错。头山君,我要说的是,根据情报,那支该死的军队,军官大部分都会说英语,而士兵大多说汉语。外务部有理由怀疑,这支军队是从清国征调的,而不是像美国人说的那样,是从当地华裔中征募的。但外务部也不敢肯定,因为这支军队所有的士兵都没留辫子。头山君,事关帝国征清大业,您的玄洋社必须要查清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支军队。到底是淮军还是湘军,清国是不是与美国达成了某种不利于帝国的条约。”
“稍安勿躁,陆奥君。”年纪比陆奥宗光小了十二岁的头山满,悠闲地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酒,抿了一口,随即笑吟吟道:“帝国自维新以来,无论是北面俄国的情报,还是清军在朝鲜的布防情况,不都是出自玄洋社陆奥君,你要知道,我手上的情报来源,远比您的外务省要快的多。半个月前,布置在清国的暗谍已经采取行动了。请您放心,在征清这件事上,鄙人始终是将帝国利益放在首位的。”
闻言,一脸严肃的陆奥宗光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鄙人刚刚担当外务大臣,有许多事情还不是很清楚。这么说来,实在是鄙人唐突了。”说着,身体前倾,一个四十五度的鞠躬。
头山满笑着点了点头,算做回礼。“陆奥君,您可是大忙人,难得出来一次,不打算一起品尝一下鲜美的河豚鱼么”
“那么,就失礼了。与头山君共进晚餐是鄙人的荣幸。”
“哈哈,哪里哪里,您可是外务大臣,我只是个民间团体的小头头,这应该是我的荣幸才对。”说着,头山满轻轻拍了拍手,门随即拉开,两名穿着和服,满脸白粉的艺妓踱步进来。
数日后,一份情报摆在了外务大臣陆奥宗光的案头。
“混蛋这种模棱两可的情报一点价值也没有帝国的情报部门难道是摆设么怎么这么久还没查出究竟我要的是确切的情报,不是可能、也许、好像,帝国不需要这些字眼”愤怒地将桌上的文件推落在地,陆奥宗光如同一只发狂的狮子一般,咆哮着走来走去,吓得一旁的小文员唯唯诺诺不敢出声。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道:“转告头山君,事关帝国的利益,即便再牺牲几个人,也务必要查个究竟,一切都拜托他了。”
“是。”文员惶恐地鞠躬行礼,收拾了地上的文件,这才退了出去。
陆奥宗光就立在窗前,眯着眼迎着初生的太阳,呆呆的,良久才呢喃道:“关东军么名字倒是与帝国的关东洲有些像”
一零九暗流汹涌
吉林,辽阳。
入了冬,往年的时候,辽阳的百姓一早就躲在家里猫了冬。可最近两年变了,自从关东军进驻,日常采买除了走牛庄,其它肉食蔬菜都在这辽阳城购买。两年的工夫,辽阳城内是买卖兴隆,一派繁荣之色。今年城中更是多了些操着半生不熟汉语,满脸彪悍的蒙古汉子。
或是拿着金银珠宝,或是赶着成群的奴隶与牛羊,来此与关东军交换枪械。有道是商家以顾客为本,自打城内进驻了一个营的关东军,辽阳便没了宵禁,过往行商白天黑夜的随时可能进城,蒙古汉子更是不分时候。是以,城内的茶楼酒肆大部分都早早就摘了门板,后半夜才熄了灯笼。
天刚蒙蒙亮,福顺来客栈的伙计就早早的起来,摘门板的摘门板,抹桌子的抹桌子,旁边儿掌柜的还不停嚷嚷着快些,一派忙碌。一名小二提着扫帚,打着哈欠在店门前慢慢地扫着尘土,冷风一吹,小二不禁缩了缩脖子,口中兀自咒骂心黑的掌柜拿伙计不当人。瞧瞧人家关东军,一个月七个光洋的薪水,自个儿就是人家零头。四季都是笔挺的军服外加小牛皮的靴子,比自个儿的破棉袄小毡帽要强多了。听人家说,人家顿顿有肉,红烧肉管够,如今关东军上校都吃出毛病来了,只吃瘦肉不吃肥肉。
“妈了巴子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老子什么时候能有这享受”小二嘟囔了一句,眼见清扫的差不多了,扭头就要往回走。
猛然听见后头马蹄声大作,只见几骑快马飞奔而至,当先是两名彪壮的汉子,光着头辫子缠在脑门子上,一身短打,背着长长的马刀,一脸的凶悍。中间一名骑士个子不高一袭青衫,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英气。骑士身旁一名精壮汉子手持一杆大旗,上书:天下行镖,霍几个大字,后头跟着几辆马车以及十几名押着镖车的汉子。
这是走镖的啊。小二当即认定了来人的身份,随即招呼一声“掌柜的,老客来了。”随即上前笑脸迎客。“列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中间的骑士飞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抛给了小二,昂首边往里走,边用浓重的天津方言道:“爷们儿打个尖儿,回头还得赶路呢。我说小二,你介都有嘛好吃的一水往上端,吃饱喝足咱还得往南走呢。”
“诶哟,这位爷,小店别的不说,这天上飞的山里跑的海里游的是样样不缺,掌厨的可是京城来的大师傅,一手鲁菜吃得达官贵人没有不满意的。不瞒您说,就是何大帅吃腻了府中的吃食,都遣了人上咱们这儿指明要咱们师傅做的外卖呢。您就擎好儿吧。”点头哈腰的小二一说起这事儿,立刻腰板儿挺得溜直,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得了,爷们儿连夜赶路,正饿着呢,甭废话,有嘛好吃的赶紧上,再来几坛烧刀子。”
“诶,好嘞老客十六位里边儿请啊”一声唱诺,小二先是引着一众走镖的汉子进了客栈,随即招呼人出来安顿马匹车辆。
客栈里,十几个汉子围坐了两张大桌,先要了酒水小菜,随即吆五喝六地喝了起来。
没一会儿的工夫,客栈又来了两拨人。一拨是一人是白衣公子领着下人,另一拨则是几名貌似走商之人。
“霍爷,您老这回可显摆了。何大帅请您老当教席,嘿,何大帅是嘛人那可是一品提督,皇上面前的红人,正经的贵人不出俩月,以后这三山五岳绿林好汉见了您都得叫您一声儿霍爷。”
“霍爷,为这您得干了您老发达了可不能忘记我们弟兄。”
“对对,弟兄们以后全仰仗霍爷了。”
gu903();十几个走镖的汉子围着中间的矮小男子起着哄,那男子爽朗地笑道:“好咱们干了这一碗都是好兄弟,有我霍元甲一口干的就绝不会让弟兄们喝稀的”说罢一饮而尽,引得一众汉子纷纷叫好,站起身也跟着干了面前的酒。零点看书这男子自然就是霍元甲了,前月关东军提督何绍明领着一团士兵开赴吉林边境很是与老毛子干了几仗,可打了几回就瞧出问题了。一场刺刀战,成军以来战无不胜的关东军愣是一比二的比例败给了老毛子。何绍明恼火之余狠下了心思,要将关东军徒手搏斗以及拼刺刀的水平提上来。一番思索便想起了大侠霍元甲,是以兴冲冲就给霍元甲去了信,邀请其来关东军当武术教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