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1 / 2)

谢汋冷笑了一声:“伤口只能证明宋掌门是被六十四卦剑法所杀,并不能证明是被在下所杀。”

归元的长老道:“阁下这便说不过去了,谁都知道贵派六十四卦剑法中除了几招之外概不外传,宋掌门即便不是阁下所杀,也是阁下同门所杀。”

谢汋道:“长老此言差矣,据在下所知,这里便有一人熟谙六十四卦剑法。”

归元长老道:“哦?是谁?”

谢汋向偃师宗坐席一指:“便是这位偃师宗宗主。”

归元长老也看向那玄衣女子:“宗主当真会使六十四卦剑法?”

女子言简意赅:“不会。”

她身旁的少年一哂,向谢汋道:“贵派未免有些敝帚自珍了,以为人人都稀罕你们那套剑法呢。”

冷嫣从未在众人面前使过六十四卦剑法,这种事情自然无法查证。

萧逢君道:“在下这里还有别的证据。”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菱形的水晶:“这凝影石中有谢汋当日来过敝派的证据。”

话音甫落,光影自他掌心中涌出,却是谢汋在蓬莱岛附近海域破坏凌虚派护阵的经过。

谢汋脸色微微一变,这才知道那层不堪一击的阵法并非叠加的护阵,而是用了什么法子与凝影石相连,将那段经过留了影。

归元长老道:“谢仙君去找宋掌门,不光明正大拜访,却突入别人家的护阵,莫非一开始便有别的目的?”

谢汋道:“我倒是想去拜访,奈何向宋掌门传信皆石沉大海,只能出此下策。”

萧逢君冷笑道:“贵派是天下第一大宗,随便哪位仙君都可对敝派一派之长呼来喝去,说家师敢对贵派的书信传音置之不理,有人信么?”

自然没有人相信宋峰寒有这个胆量,即便真的转投归元,他也不敢这样得罪重玄。

谢汋道:“凝影石不过证明我那日去过贵派,我若要杀你师父,怎么会那么傻用六十四卦剑法,留下证据给你?

“再说我有什么必要杀宋峰寒?只是谋财何须害命?我看是有人知道我当天去过,故意栽赃嫁祸,萧道友在尊师死后顺理成章代行掌门之职,我看你的嫌疑也不小呢。”

他顿了顿:“倒不如将尊师魂魄唤出来问一问,不就水落石出了么?”

萧逢君咬牙切齿道:“你不但杀害家师,还毁他魂魄湮灭证据!”

谢汋一哂:“真相究竟如何,想必诸位心里都有计较,在下便不多言了。若是这样的所谓‘证据’也能将人定罪,未免太过儿戏了。”

话音未落,宾客席间传出一道声音:“宋峰寒没有留下魂魄,这里却有吾儿的魂魄!”

众人循声望去,有人认出那是凤凰一族崔氏的坐席。

一男一女两人站起身,女子怀中竟抱着一颗火红的蛋。

谢汋看清两人模样,脸色终于一变,那是崔羽鳞的父母。

众人都不知那对道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听蛋中传出瓮瓮的声音:“弟子崔羽鳞给师尊请安。”

那声音像是淬了毒,满满都是恨意:“弟子只想问一句,师尊为何杀我?”

第77章

听见崔羽鳞熟悉的声音,谢汋嘴角那抹微笑终于消失不见。

凌虚派会勾结偃师宗,但崔羽鳞的父母绝不会,因为重伤崔羽鳞的始作俑者便是偃师宗,他们真的是来寻仇的,崔羽鳞的魂魄也不会有假。

石红药,崔羽鳞的魂瓶是石红药送去转生台的,那蠢物出了纰漏。

这回来姬氏他也带上了石红药,眼下她就在他身后,同别的弟子坐在一起,他一转头就能看见那张蠢钝的脸。

他当然没有回头,他生怕自己看她一眼会忍不住当场杀了她。

他早该想到她妇人之仁,又是崔羽鳞的徒弟,或许会于心不忍——直到此刻他也没有怀疑石红药会背叛他,这女子太简单,太愚蠢,还在憧憬着与他同赴桃源、长相思守。这样一个人是不会背叛他的。

不过蠢人容易惹祸,却也比聪明人更好摆布,以她对他的痴心,一定不会将他供出来。

谢汋心念如电转,崔羽鳞只是凭那瓶灵药和那段功法推断出是他杀了他,但只要石红药三缄其口,他一径否认,谁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

正思忖着,他不经意瞥见谢爻在看他,便抬起眼向他一笑,堂兄的目光立即冷了下来,冷得像寒刃上的霜花。

宋峰寒不是他杀的,即便真是他杀的,也和戕害同门、残杀弟子完全不同。

想到残杀弟子,谢汋眼中浮现出讥诮的笑意。这抹笑意没逃过谢爻的眼睛,他的脸色微变,眼里的寒冰碎了,露出空洞,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

谢汋转向崔氏夫妇:“羽鳞是被偃师宗所伤,其后急于恢复功力,误入歧途,这才不幸殒命。”

他叹了口气:“在下身为师长,有失察之责,其咎难辞,两位迁怒亦是人之常情。”

崔母怀中那枚红彤彤的凤凰蛋里又传出声音:“阿娘休听他狡辩,儿子千真万确是叫他害死的!千真万确!若是有一个字作假,便让儿子再也见不到阿娘……”

说着嘤嘤地哭起来。

宾客们面面相觑,心道扁毛畜生果然不太聪明,头小。

若木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传音给冷嫣:“这烧鸡怎么回事?”

冷嫣道:“大约吃错了药。”

崔母一手抱着蛋,一手指着谢汋,恨声道:“直到此刻你还在砌词狡辩!吾儿在离火珠里强撑着不去转生台,便是要当着众道友的面说出谁是杀人凶手!你这脏心烂肺、人面兽心的凶手!”

众人:“……”原来那玩意是珠子不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