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郗子兰发出一声声惊喜的轻呼,这些宝物,冷嫣大多闻所未闻,郗子兰却是只看一眼便如数家珍:“桐峰梓瑟!章长老,这真的是桐峰梓瑟么?这回再没有借口躲懒了,长老一定要督促我练琴,好配得上这把稀世名琴!”
“凌长老,这五重越玉实在太贵重了,拿人手短,我怕是要给长老你捶上一百年的背才行。”
众人都笑起来,连平日最是端严的凌长老也忍俊不禁。
郗子兰望着第三只匣子里的罗衣,眼眶慢慢变红,吸了吸鼻子,向在场唯一一个女长老道:“许长老,你眼睛受过伤,怎么还费神替我织这云霞衣……”
长老许青文哽咽道:“只要能换你回来,便是剜出我这双老眼,又算得了什么。”
郗子兰扑进她怀里泣不成声:“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小师妹回来是大喜事,哭哭啼啼的做什么。”谢汋轻快地笑道。
“没错,没错,”许长老转过头用帕子揩去泪,“都怪我,子兰好不容易回来是天大的喜事,都怪我。”
冷嫣望着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木木地想,这是他们的喜事,是她用死换来的,天大的喜事。
谢汋弯眉笑眼地将手中紫玉匣子打开一条缝,便有一道虹光从匣子里射出来,有什么东西发出轻轻的鼾声。
郗子兰打眼一看,匣子里竟卧着一只巴掌大的白狐,蜷着身子,紧闭双目,似乎在打盹。
她不由得惊喜交加:“天狐!这是天狐么?我还从未见过真的天狐呢!三师兄最好了!”
谢汋打趣道:“是三师兄好,还是你的阿爻哥哥好?”
郗子兰斜睨了谢爻一眼:“那要看阿爻哥哥有没有天狐送我了。”
谢爻道:“改日补给你。”
郗子兰道:“那你别忘了啊。”
谢爻“嗯”了一声。
郗子兰好脾气地道:“阿爻哥哥也好的。”
谢汋摇头抱屈:“我这天狐还比不上师兄一句空话。”
众人都笑:“这心眼都偏到胳肢窝里了。”
郗子兰依偎在女长老的怀里,双颊比西天的霞光还要艳丽:“许长老,他们都取笑我呢……”
许长老抚着她的后脑勺:“别怕,我替你做主。”
郗子兰向谢汋扮了个鬼脸:“还是许长老疼我。”
许长老抬头睨了谢爻一眼,笑道:“不如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做主,早日替你们两个把婚事办了。”
众人都看向谢爻。
郗子兰涨红了脸,也用滟滟的水眸望着谢爻。
第5章
众人都看着谢爻,谢爻却不接话,只是微垂着眼帘,长睫半掩着幽深的眼眸,叫人弄不清他的心思。
郗子兰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转过头,把脸埋在许长老的怀里,羞赧道:“连许长老也拿我取乐……”
章长老温文地笑着打圆场:“子兰这两百年来一直沉眠于玄冰中,硬要算起来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何况她身子也未恢复,不必操之过急。”
他笑吟吟地看着一对璧人:“你们的婚事是掌门在世时便定下的,又是青梅竹马,这合籍酒我们早晚能喝到。”
众人连连称是,便将此事揭过。
郗子兰有些心不在焉,和长辈、师兄们叙了会儿旧便露出了疲态,众人叮嘱她好生休养,一起离开了她的卧房。
谢爻拿起剑与众人去了前堂,冷嫣无法离开剑,也被迫跟了过去。
几人在堂中坐定,都露出方才刻意掩饰的疲惫之色。
掌门夏侯俨叹了口气,如释重负道:“子兰能回来,我等总算不负恩师所托。”
许长老点头称是:“这事多年来压在我心头,如今终于了却了。”
凌长老蹙眉道:“十巫与我重玄有过节,本来断断不肯轻易将血菩提交出来,去海外寻觅少说也要一年半载,没想到……实乃天意,天意。”
谢汋看了眼师兄,眼中微有得意之色:“天算不如人算,事在人为。”
冷嫣听出他弦外之音,只觉仅剩的一缕残魂也几乎冻成了冰。
自小除了师父谢爻外,她见得最多的便是小师叔谢汋。比起清绝出尘、沉默寡言的师父,落拓不羁又喜欢说笑的小师叔更擅长和孩子打交道。
她不会驾云,他便替她觅了一匹雪白的翼马,每次她犯了错,怕惹师父不悦,总是先去找小师叔商量,若师父如父,小师叔便像个亲切又好玩的大哥哥,这是师父之外她最亲近的亲人。
她的亲人,在她死后,为着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而得意。
凌长老道:“阿汋何出此言?莫非……”
谢汋并不否认:“是我设法将此事透露出去,我知那孩子死心眼,知道宗门上下只有她能摘这花,定会想方设法去摘来。”
他一边说,一边抑制不住勾起抹讥诮的微笑,似乎在笑她的痴心错付。
冷嫣死后,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避而不谈,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出她的名字。
谢汋没心没肺,掌门和几个长老都有些不自在,只有谢爻面无表情,深潭般的双眸越发幽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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